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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算是模模糊糊猜到了自家小姐與邱凌然有了首尾,簡寶珍也從未在青天白日里就讓自己去邱家送信,約著邱凌然和她見面。 這之后, 簡寶珍還常常帶著面紗外出, 此時為了明年春闈進京趕考的學子已然不少,她竟是一一打聽有沒有合適的人, 選定的兩個父母雙全, 其母親都是蠻橫而不講理的, 有一個才學最高,竟是寡母帶大的, 他的母親是遠近聞名的悍婦。 紅箋剛開始還不明白這是因為什么,經過綠瀾的提醒,這才想起,這竟是為邱瑩瑩選定的未來夫婿。 簡寶珍對鏡的時候,就見到了鏡子后紅箋迷茫的神情, 她轉過身子, 拉著紅箋的手,“在想什么?” “沒什么?!奔t箋訥訥說道。 “紅箋, 我們自幼一起長大不是嗎?”簡寶珍溫柔說道, “有什么話同我直說就好?!彼嫔系膫谶@幾日小心不見水, 如今已經結成細細的血痂, 傷口最輕的地方就連血痂都脫落,露出了嫩生生的肌膚。 簡寶珍剛剛攬鏡自照就是看自己面上的傷,見著不會留疤, 心中松快了不少,也就有空同紅箋說說話。 “小姐,你今天還要去各個茶樓嗎?”紅箋小聲地開口。 “不了?!焙唽氄涿虼揭恍?,“已經選定了人?!鄙焓謴椓藦椖菑垖懥巳嗣募垙?,“總要送給邱公子這些的?!?/br> 簡寶珍見紅箋的表情露出猶豫之色,便說道:“你可是覺得這上面的人不好?” 紅箋略一抿唇,便點點頭。 簡寶珍開口道:“要知道,她最喜歡的就是才子,我列出的這三人可都是才學斐然的?!?/br> 紅箋沒有說話,但她的一雙眼好似會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簡寶珍低頭笑了笑,之后抬頭看著紅箋說道:“紅箋,如果撇開邱公子來看,你覺得邱家如何?” 邱家曾為富商,賺了錢之后就想著讓邱家的子弟沾沾文人的氣息,學了一代又一代都沒有學出什么成果,反而把昔日里積累下的萬貫家財都耗費的差不多了。 尤其是到了邱老爺這一代,他是個老學究,讀書讀了一輩子連舉人都沒有考上,邱夫人性情溫和到懦弱,不善經營,邱家只剩下了京都里的一個宅院,還有一個布莊勉強供著一戶人家,原先還有進項,等到邱瑩瑩十歲的時候,此時海外來的新鮮玩意,還有江南過來的新鮮花樣不斷,邱家這個布莊就從盈利到了入不敷出,邱家老爺甩手不管,邱夫人也不懂這些,就只能賣了布莊。 這布莊被恰巧被簡寶華買下,好似點石成金,如今成了日進斗金的存在,這讓邱夫人氣病了,她在賣莊子的時候就病了一場,見著新東家做生意做得賓客盈門郁結于心更是重病一場。幸而邱夫人還不知道這布莊是簡寶華買下的,不然只怕更是要傷得厲害了。 邱家賣了布莊,就徹底斷了生活的來源,如今就靠著那布莊賣出的銀子過活,若不是邱凌然爭氣,這邱家只怕徹底就要離開京都了。 邱家人不善讀書,好似前幾代人所有的讀書頭腦都聚集到了邱凌然與邱瑩瑩兩人身上,他們可謂是歹竹出好筍。 想到了這里,紅箋也得承認,若不是邱凌然,這邱家委實太差了些。原先邱家的老太爺還是禮部的一名六品文官,他今年初身子不行,只能告老,至此之后邱家上下都是白身。 簡寶珍選中邱凌然就是看中他的才學,看中他在做九皇子的門客,只要九皇子登基,今后邱凌然能夠位極人臣。 其實對于這樁婚事簡延恩并不贊同,奈何簡寶珍一門心思就在邱凌然的身上,肖氏也被簡寶珍弄得沒法,只能小心翼翼求到簡延恩那里,說是這門婚事好與不好,簡寶珍都自己認了,她看中的就是邱凌然這個人。 于是這一門親事才定下。 簡寶珍見著紅箋若有所思,抿唇一下,“瑩瑩的學識好是不錯,但是高門子弟有誰瞧得上邱家?若不然她也不會在段公子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了?!鳖D了頓又說道,“除了世家的底蘊,那就只有從寒門中來找才學出眾的。紅箋你沒有讀書,有一句話你恐怕不知道,那就是文章憎命達。這話的意思是……” 紅箋聽得云里霧里,好似聽明白了簡寶珍的話語里的意思,邱瑩瑩喜歡才學出眾的,高門世家攀不上,就只能從窮人家里找,窮人家里若是有悍母才能夠撐得住門面。 紅箋最后被說服了,只是……“小姐,你還沒有嫁人,會不會同邱公子說這句話不太好?” 簡寶珍說道,“沒關系的。邱公子若是聽了我的去問了邱夫人,只怕最惱的就是瑩瑩了?!闭f到這里,她的眼睛微微瞇起,邱凌然是一個十分好面子的人,若是知道邱瑩瑩竟然鼓動邱夫人去與段家夫人結交,只怕就惱火不成。她告訴段翮這個消息也有七八天了,只怕段翮也知道了邱瑩瑩自個兒去同段翮說的這樁事,只怕對邱瑩瑩惱怒的不行,只想要把邱瑩瑩快快定下人家。 想到這里,她嘴角微微翹起,既然邱瑩瑩可以毀了她的及笄禮,她也可以毀了邱瑩瑩的未來,想到這里,眼底閃爍的光華說不出的冷然。 紅箋在簡寶珍轉身之前,看到了她眼底一瞬而過的冷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再看看小姐應端坐在梳妝臺邊,拉開了首飾盒,取出了耳鐺,回頭對著她一笑,“愣著做什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