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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鹿衍看著,心里越發不是滋味兒。 陸婧藝是簡白斂在研究院的老師的女兒,再加上蘇子郁和他又是發小。 于情于理,商鹿衍都覺得自己該幫點兒忙。 哪怕他覺得蘇子郁的下場是咎由自取。 蘇子郁在國內什么朋友,只有公司的同事,上司和老板出席了葬禮。 商鹿衍站在樹底下,嘴里咬了一根煙,隔著淡淡的煙霧去看那幾個站在墓碑前鞠躬的人。 為首的中年男人是蘇子郁的上司,簡白斂說,那人叫周前程,是TK集團的老總。 商鹿衍總覺得這個周前程眼熟,也許是對方經常上新聞頭條的原因。 畢竟是S市有名的慈善家,大老板。 “小陸啊,別太傷心了?!?/br> 周前程寬慰地拍了拍陸婧藝的肩膀,“雖然蘇工走得突然,但你還得繼續撐下去啊?!?/br> “人死不能復生,別在一棵樹上吊死?!?/br> 陸婧藝低頭拭淚,肩膀輕輕動了動,像是要避開周前程的觸碰。 但下一秒,對方的手滑下來,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摸著拍了拍,“有空來公司幫蘇工收一下遺物吧,你應該還記得路?!?/br> 隔著一段距離,商鹿衍聽不清楚周前程和陸婧藝說了什么。 但就雙方的肢體動作而言,他嗅到了一股性sao擾的味道。 捻了捻沒抽完的半根煙,商鹿衍微微仰眸,去看站在邊上的簡白斂,“Professor,我能請求去英雄救美嗎?” 很淺的一層煙霧從顏色紅潤的嘴唇里飄出來,隨著說話時的呼吸,輕輕打在了簡白斂的下頜上。 簡白斂微微垂眸,盯著商鹿衍唇形漂亮的嘴巴,不加掩飾眼里著迷的情緒,聲音很輕地問:“我說不可以,你就不去了?” 商鹿衍皺了皺眉,朝陸婧藝的方向掃了一眼,然后轉回來很認真地點了一下頭,“你說不去,我就不去?!?/br> “不過,”他很聰明地補充,“我覺得Professor不是這樣的人?!?/br> 簡白斂順過了商鹿衍手里那半根煙,食指和拇指捏著煙嘴,含著他咬過的地方低聲說:“去吧,我批準了?!?/br> 周前程不在意陸婧藝的躲避,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又往前走了一步。 “小陸啊,你還年輕,還有很多選擇?!?/br> 陸婧藝躲了躲,正打算后退,就被一只手拽到了邊上。 商鹿衍擋在了她和周前程之間,個高腿長,視線往下,神情冷漠地睨著比他矮了小半個頭的周前程。 “周總,對嗎?” 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男人,周前程瞇了瞇眼,收斂了幾分笑意,“你是?” 商鹿衍歪了一下腦袋,并不回答他的問題,“男女有別,不是很熟的朋友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彼此才不會感到不適?!?/br> “周總,你剛才離得太近了?!?/br> 商鹿衍身高一米八幾,穿著長袖外套蓋著手腕看不到性別鐲。 加上又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周前程摸不準他的身份,最終只是不冷不熱地笑了一下,然后帶著人走了。 商鹿衍目視著他離開,還沒收回視線,就聽到陸婧藝虛弱又嘶啞地和他道謝:“謝謝你,阿衍?!?/br> 商鹿衍垂了垂眸,轉頭去看她,“這事兒,蘇子郁知道嗎?” 陸婧藝很輕地嘆了口氣,“他知道,我們還沒認識之前,我是周前程的助理?!?/br> omega的社會地位不高,這種不高體現在大家都普遍覺得omega是花瓶,能力弱,只有長得好看這個優點。 尤其是女omega,能做的工作非常少。 陸婧藝是生物藥學畢業的,到TK集團本來應聘的是制藥員。 但周前程卻覺得她能力不足,讓她先從助理做起。 有一次周前程對她動手動腳,剛好被蘇子郁看見了。 蘇子郁將她護在了身后,讓周前程十分下不來臺。 后來陸婧藝辭職了,去了陸未騰所在的研究院里做文員。 商鹿衍想了想周前程,又看了一下陸婧藝弱不禁風的樣子,頗為艱難地做了個決定,“以后你有事,可以找我幫忙?!?/br> 陸婧藝愣了愣,聲音更低地說了一句:“謝謝?!?/br> 商鹿衍其實說完就后悔了。 蘇子郁喜歡他,陸婧藝又是蘇子郁的女朋友。 這樣的關系,顯然不應該有太多的牽扯。 但話都說出去了,再提又感覺很刻意。 商鹿衍不確定陸婧藝知不知道蘇子郁喜歡他的事情,沉默了一會兒,沒話找話,“對了,蘇子郁還有個奶奶,你通知她了嗎?” 陸婧藝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發,剛想說話,視線忽然越過他去看邊上的路。 蘇子郁的墓xue在墓園靠門的地方,因為找得很匆忙,沒有太多選擇。 斜對出去的小路盡頭就是墓園的門,一輛黑色的車緩緩上坡,停在了門口。 后座車門被打開,先是下來一對夫婦,然后彎腰攙扶著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下車。 蘇奶奶是南方人,喜歡盤發,花白的頭發全梳到腦后扎一個矮矮的發髻,用一根簪子固定著,看上去非常溫婉慈祥。 和商鹿衍記憶中的沒有太大出入。 大概是悲傷過度,老太太神情憔悴,整個背都駝了下去,瘦弱伶仃得風一吹就倒。 商鹿衍還沒有動作,陸婧藝就先迎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