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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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溢浮看著不遠處靠近樓梯扶手站著的面目嚴肅的兩人,遙遙笑著: 唷,我就說這桌上怎么突然就變得空落落的,原來你倆一前一后跑了,跟這兒躲清凈呢。語畢人已走到了徐新的身后,熟稔地將手搭在了對方的肩頭,聊什么呢,怎么不捎我一個?完了又頗為親昵地一笑,哎徐三兒,你可不厚道啊,把我妹一個人留那兒對付你們一家老小,還有沒有一點兒身為準未婚夫的自覺了?恩? 氣氛頓時陷入了短暫且詭異的沉默。 丁華一向不屑于對方的虛偽和惺惺作態,此刻沒有長輩在場,便直接將臉扭向了另一側,眼不見為凈。 馬溢浮不以為意,只拿眼角覷了他一眼,隨后目標明確地更緊了緊攬住徐新的胳膊,對方才提出的問題窮追不舍。 嗐,倒是跟我說說啊,剛偷偷摸摸地在聊什么? 徐新面色如常,幾分鐘前因林安而起的波動早在不動聲色間被抹平。 他淡淡一笑,語氣松散平靜地回道:沒什么,公司的業務問題。 是嗎馬溢浮也跟著一笑,目光在丁徐兩人間迅速轉了圈,沒過多糾纏,而是松開胳膊,直奔向了自己的初始目的:哎,說到工作,徐新,我正好也有個事兒要跟你說呢。 馬溢浮明顯心情不錯,眉目間是少見的晴朗,難得不見一絲陰郁。 很顯然,徐家的這頓飯是請到了他的心坎上了。 他笑著,向徐新發出了邀請:你哥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吧,眾卉實驗室下個月初正式剪彩開業,到時候還請您徐三少來賞光助個陣? 徐新笑了笑,道了聲恭喜,沒有拒絕。 馬溢浮頗感自得,又就實驗廠的事聊了兩句,朝飯廳方向歪了歪頭示意了下,好了,不多說了,以后有機會咱們再細聊?,F在先回去?說著曖昧一笑,佳琪還等著你呢。 于是三人又原路折返。 席間仍舊是相談甚歡。 徐新第二次回到桌上,跟幾位長輩打過招呼后,徑直繞過了自己原本的座位,在馬佳琪身邊坐了下來。 在座的察覺到這一變化,都心照不宣地笑起來,徐母更是樂得沒邊兒,故作嗔怪地白了對方一眼,無奈道:看看,這才在我旁邊坐了多久,就待不住了。 言罷又往喜不自勝的馬佳琪處看了一眼,玩笑道:佳琪邊上的椅子就是比媽這邊的舒服吧? 眾人都笑起來。 徐新沒吭聲,只對著執筷給自己布了些菜的馬佳琪低聲說了聲謝謝。 甜蜜親昵的姿態,不禁更反襯出了幾分鐘前在走廊上聽到林安消息時的疏離漠然。 丁華坐對面默不作聲看著,心底不禁又嘆了口氣,徹底將心中殘余的隱約的希冀掐滅。 之后又聚了快一個小時左右,將近九點的時候,這個局終于有了要散的跡象。 馬輝馬忠平又跟徐光在客廳聊了會兒,其他人則聚在門口熱鬧寒暄著,又拖了近二十分鐘,才各自在徐家老宅的大門前相繼離開。 徐新親自將馬佳琪和馬忠平送了回去,從城南開到了城西,又從城西反向駛往了位于城東的新區。 這個時間點,C市除了市中心,其他地方已俱都開始變得安靜。 路上行人無幾,連車也愈發稀少,只有偶爾疾速從旁超車經過的一兩輛摩托所發出的刺耳轟鳴,仍在不懈地與這靜謐深沉的夜幕做著斗爭。 徐新目視前方,在一排又一排規律后退的路燈中徐徐前行,拖著亮起的尾燈駛過縱橫交錯的高架,路過暗香浮動的梅園,掠過莊嚴肅穆的懷德路,最后緩緩停在了竹園的大門外。 高大的玉蘭風姿依舊,默默佇立在鮮有人至的林蔭道上。 徐新在車內坐了會兒,伸手將車窗降下,一片寂靜中,目光無聲落在了不遠處的某棵樹下。 輕風不斷從豁開的窗口吹入,恍然中,似乎連同不久前那個冰冷的冬夜,也一并被吹入。 他從到贛南起就水土不服,嚴重的時候恨不得連喝粥都吐。 陳家樓的消息內容就在這時毫無預兆地再度從腦海涌入。 我就搞不懂了,他媽的好好的C市不呆,干嘛非要跑這兒來找罪受? 徐新一動不動地對著那株翠綠的玉蘭樹,許久,才目光微一閃爍,驀地將視線收回, 隨后無聲地盯著方向盤又看了會兒,重新發動車駛入了竹園內同樣濃厚的夜色。 日子毫無停留地向前滾滾而去,不受任何因素影響,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將其阻擋。 于是悄然在這個春夜發生的一切,也都如同那無意中掉入了齒鏈的碎石片,被飛速轉動的齒輪無情地絞碎。 最終化成粉末,消失在無盡的時間洪流中。 三月初,馬家的眾卉制藥實驗廠如期開業,徐光徐新因個人的突發事務,皆沒能到場,馬溢浮雖有些不豫,卻也不好說什么,再加上有堂妹馬佳琪這層特殊的關系在,更是只能將這份不爽壓在心底。 五月中旬,徐新在母親的不斷暗示與催促下,在馬忠平的住所與馬佳琪完成了低調卻不失鄭重的訂婚禮,并在兩家的商議下,將婚期也一并擬下。 這一大事的完成,無疑于給整個馬家喂下了一顆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的定心丸。馬溢浮更是連在外應酬時的氣焰都比往日更囂張了幾分。 而隨著徐馬兩家的關系的進一步遞進,丁華從陳家樓那兒收到的有關林安的消息也越來越少。 渡過了漫長的磨合期,對方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贛南的各種條件和環境,于是連帶著腸胃和其他各項身體機能,也理所應當地步入了正規恢復了正常。 一切都好。 丁華看著手機里上個月底收到的最后一條陳家樓發來的匯報短信,放下心的同時,也莫名生出股唏噓與不安來。 在他看來,這幾個月的徐新無疑該是幸福的,事業順遂,好事將近。雖說馬家這些年歷經番起落,家底和實力已遠不能跟如今的徐家比,但在C市卻也始終都是有頭有臉無限風光過,就算稍差一時,其地位也絕非其他小門小戶可比。因此馬家的大小姐跟徐家的闊三少,說句天作之合門當戶對,并不為過。 可丁華卻仍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妥,但再不妥,這樁充滿著利益環扣的聯姻,也容不得他一個公司的小小銷售經理去置喙。 況且現在的徐新,自打身份從馬佳琪男友正式轉為未婚夫后,就徹底變成了個只會工作的機器狂魔,他一刻不停地在全國各地飛著,公司員工的工作量也隨著他出差的時長同比瘋長,丁華甚至好幾次在茶水間聽到手下的人議論,說最近公司業績是瘋了嗎?以前都是找活干,現在連分配下來活的都干不完,好在老板夠大方,任務多了,工資也暴漲,不然真要考慮跳槽了。 更有女同事八卦,說怎么聽說咱們boss才剛訂完婚,就見天兒的不在c市,明明前幾個月還和女方如膠似漆形影不離,膩歪的很,難道是跟那未婚妻鬧了什么矛盾,所以最近都發泄在了工作上。 丁華每每聽到這樣的言論,哭笑不得的同時,卻也一樣感到疑惑,可始終也沒機會能一探究竟,只因自從林安離開c市后,徐新除卻在面對馬家人時還算溫和,平日里的脾氣卻變得比以往更冷硬了幾分,甚至就連對他這個發小鐵哥們,也時常不假辭色,于是也就更遑論能像從前一樣,偶爾得空兩人一起坐下來喝一杯談談心了。 而同樣隱隱有這種莫名被疏離的感覺的,還有身為傳聞中的另一個主角馬佳琪。 但畢竟兩人已有婚約在先,是以就算徐新的態度忽然變得不似以往熱情積極,馬家也并沒有對這這份反常過分上心。 直到盛夏里八月中旬的某個清晨,當馬溢浮一家在客廳如常用完早飯,意氣風發地對鏡裝扮完畢,正整裝待發之時,一打開家宅大門,卻發現迎接自己的不是自家公司的專職司機,而是一紙來自JIAN CHA 機關的傳喚令。 第34章 05年的初秋, 對整個C市來說, 注定是一段令人難以輕易遺忘的時光。 只不過這段被C城晚報連續追蹤報道了近半個月的擁有特殊性質的新聞, 對有些人來說可算得上是一出大快人心的好戲,而對于某些人,卻只能用無邊的黑暗來形容。 馬家從不曾想到, 從天堂到地獄, 所需時間不過彈指一揮而已。 同時也更沒有想到,在這彈指一揮過后,等待他們的,是一層又一層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污潭泥淖。 事情的起因其實很簡單, 也很微小,微小到向來靠錢權解決一切的馬家當時壓根沒放在眼里。所以自然也就沒料到它會為成為燎原的星火, 甚至是致命的導火索。 三月,馬家的實驗廠正式投入了使用和生產,因正值用人之際, 故招募了大批實驗員,其中不乏一些來自藥科或醫科乃至某些化學專業的尚未畢業的大學實習生。 而意外,也正產生于這批聘用成本較低相對廉價的實習生上。 六月初,一位在來自S縣在C市讀藥的吳姓男生在單位食堂吃過午飯后,突然感覺一陣腹痛,并伴隨著輕微的間歇性的惡心與眩暈, 起初他對這一現象并不以為意, 只當是不小心吃壞了肚子, 事后吃點止瀉藥并調理一下就沒事。誰想此后的第二天第三天, 甚至就連周末呆在宿舍里,這種腹痛與惡心感也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這個怪異的現象持續了近半個月,被臨時起意來C市探望自己兒子的小吳父母發現,于是立刻帶著孩子去了附近的醫院,卻沒查出是什么病因,便又只好將兒子領了回去自行觀察了幾天。 而就在這幾天中,公司中又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其他幾個有相同癥狀的人,且都是從腹瀉開始,發展數天后,轉為了不時的嘔吐和暈眩,嚴重的時候,還會流血鼻血。 而其范圍,也從一開始的實驗部逐漸擴散向了其他部門。只不過大家的反應與表現不一而足,有不適感明顯的,也有只偶爾暈一兩秒,其他時候并無異常的。 之后這件事終于被上報到了公司的中高層,卻并沒能引起上面領導的重視。 直到又過去了一周多,忽然有人開始對實驗廠的建筑用地提出了質疑,說這個公司的前身是個廢棄了多年化工廠,大家近期的反常,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塊用地的污染超標,土壤空氣水質都不達標,我們長時間在這吃喝工作和休息,有些員工更是直接住在了單位安排的宿舍中,時間一久,才引起了各種程度的不適? 這個言論逐漸在各個部門的基層散布開,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有些愛子心切的家長在聽到傳言后,立刻便叫孩子提前辭職,換個地方再實習。小吳作為實驗廠第一個察覺到自身異常的,自然也不例外。 此事原本到這,也就告一段落了,但誰知天有不測風云,就在小吳在跟著父母回到家鄉S縣休息了沒多久后,除了惡心頭暈的癥狀,竟又開始慢慢出現了其他狀況,皮膚莫名發癢,咽喉莫名腫痛,有一次還半夜毫無預兆地發起了高燒,這可把小吳父母嚇得夠嗆,趕緊又挑了個周末,帶著兒子又趕回了C市,去本地最好的人民醫院做了檢查。 可叫人匪夷所思的是,檢查過后拿到手的報告單上,居然顯示一切正常。 吳父吳母霎時懵了,S縣的醫療條件一般,查不出病因尚情有可原,可在C市最先進的醫院中,如若給出的結果也是這樣,又是在孩子的病癥還在持續發作中的情況下,怎能不叫人感到無助和絕望? 無法接受的吳母拉著一個多月瘦了十多斤的兒子,強忍著憤怒和焦慮在門診部門口和負責查驗的醫生發生了口角,情急地質問:我聽說在污染嚴重超標的地方生活工作,尤其是化工廠這種地方,時間長了血指之類的都會異常,我孩子又經常感到不舒服,怎么查出來會是沒有問題的呢?你們到底有沒有認真查! 被吵煩了的醫務人員氣也上了頭,順嘴就還了句:眾卉來的吧? 吳母一愣。 對方又冷笑一聲,意味不明地小聲譏諷了句:那還吵什么吵,別白費力氣查了,眾卉來的都查不出問題?;厝フ夷銈兝习鍒筢t療費吧。 小吳父母無法,帶著孩子回到家想了想,咬牙買了車票,直接奔往了B市。 歷經兩天一夜的奔波后,終在B市第一醫院得到了不再是一切正常,卻也更令人悲痛絕望的結果。 但好在發現的還不算晚,尚有治愈的可能,但巨額的醫療費對家庭條件處于中下水平的吳家來說,仍和滅頂之災差不了多少。 走投無路下,各方籌錢仍不夠救急的小吳父母只好回到了這件事始發的源頭馬家的實驗廠眾卉。 奈何無論怎么申討怎么鬧,財多勢大的馬家都不給予回應,吳父情急下在門口沖里邊的辦公樓喊:你們昧著良心干這勾當,遲早要遭報應!我們辛辛苦苦培養大的孩子,如果最后毀在了你們這群畜生手里,老子就算砸鍋賣鐵,哪怕割rou賣血也要去告你們!告你們! 正由司機送出門的馬溢浮恰巧撞見這一幕,聞言只嘲諷一笑,絲毫不懼地讓司機停了車,并降下一半車窗,沖見了他車便撲過來扒住車門的吳父吳母輕飄飄地說了兩個字出來:去告。 小吳父母既悲且痛得望著他。 馬溢浮又掃了兩人一眼,漫不經心地重復道:去告嘛。說著一勾唇:市里不行,就去省里告,省里不行,還有GWY。有能耐就盡管去。 言罷復又不屑地笑了一笑。 如果你們告得上的話。 說完便揚長而去。 吳氏父母徹底沒有了辦法。 馬溢浮說的沒錯,他們的確對馬家束手無策,別說拿不出直接證據,就算拿得出,也沒有門路。 與馬家對抗,和螳臂當車蚍蜉撼樹沒有區別。 于是這件事被鬧事當天有幸窺見的寥寥路人及部分眾卉的員工暗中議論了幾天后,便如大海沉石,再沒有了后續。 但叫人大跌眼鏡的是,一個月后,剛開張了半年不到的馬氏眾卉卻突然被查封,而前一天還在高談闊論想要在C市大展宏圖的馬溢浮和馬輝父子,以及眾卉的一眾管理層,也被JCY一并帶走。 又十多天后,C城晚報的頭版開始陸陸續續地對這一毫無預兆就引起了上頭的重視,并火速下令徹查的事件進行了報道。 一時間,街頭巷尾,網上網下,只要有C市人聚集的地方,無一不對這一被定性為特大的行hui受hui的惡性事件津津樂道。 C城城市論壇之中,更是接連大半個月都被與馬家相關的分析帖子霸占了版面。諸如為何眾卉(原元山化工廠)建址污染超標數萬倍,卻能順利落成開業,其監管部門該當何責!,又如GUAN商勾結,百姓蒙災,揭秘為何數十名眾卉員工中毒求醫卻被拒之門外一類的帖子層出不窮,更有匿名者以前眾卉實習生的名號開貼,講述了自己從發現身體異常,到去往醫院就醫檢查,卻被早已買通的醫護人員告知沒有病情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