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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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包括他丁華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想到,就這么個恨不得走路都能一踹就倒的男人,會在進廠后沒多久,就被徐新強行拉入了他們這幫只靠拳頭論英雄的大老粗的群體,并自此全方位地庇護在了自己的保護傘下。 也從此,林安,徐新,這兩個從性格到行事都風格迥異的名字,被牢牢地綁在了一起。 林安有什么舉動,徐新的目光必然追隨而至。 林安有什么差池,徐新必定憂心如焚。 林安喜,徐新就幾乎沒陰郁的可能,相反,林安憂,徐新便也鮮少能有好臉色。 起初人人都以為徐林之間所謂的形影不離,僅僅只是后者對前者的追隨依附。直到當下,丁華才悚然發覺,原來這份依附中,徐新也可以是后者。 可畢竟所有這些存在于兩人間若隱若現曖昧難言的情愫,都還只是從沒人點破的揣度猜測。 若不是前不久林安在翠芳苑再次遭遇了意外,同時又恰好被跟在徐新身邊的丁華再次撞見,丁華心想,興許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在有機會被那似曾相識的一幕給驀地點醒,進而迸發出這樣不可思議,卻又似乎早就合情入理的猜想。 然而下一刻,沉默許久的徐新便將這份剛剛冒出了頭的探究給無情地碾破。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似是嫌封閉的車廂太過悶熱,于是按下了車窗,順便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徑直跳過了丁華方才那一長段難得正經的肺腑之言,不冷不熱地漫聲道:不早了,和馬家約的六點。 說完回過頭來又看了丁華一眼,道:我先過去。一頓,又閑聊似地隨口問:吃過飯你還是照?;毓??聽小劉說最近有個大單在談。 丁華無語地看著他,難得沒有接腔。 過了一會兒,才無奈回道:哥,現在是下班時間,咱先不聊工作。說著往對方那兒靠了靠,想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下去。 你跟弟弟我說實話,你跟小林之間到底 沒想到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徐新猝不及防地給打斷。 對方直視著前方的擋風玻璃,突兀且平靜地說了四個字出來:沒有想法。 什么?丁華反倒一愣。 徐新扭轉回頭,視線意味深長地迎視向他,稍靜了片刻,又將剛剛那句話更加明確地重復了遍:我對他,沒有想法。 丁華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呆了半天,也沒將盤旋在喉間的一句為啥問出口。 徐新的語氣太過堅決,并于其中凝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生生將丁華滿腔的熱情與好奇一股腦地澆滅。 徐新說完,又無聲望了對方有些悻悻的表情一會,逐漸斂去了眉眼間的鋒銳,伸手解開了安全帶。 卻在準備下車的一瞬,又略一停滯,搭在門把上的手微微收緊。 幾秒后,才松開,云淡風輕地又留下一句:陳家樓那邊也不用讓他知道。 丁華視線隨即落在他微側過的身影上。 沒必要。 車門隨后被關上。 徐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落日的余暉中。 丁華望著車外被夕陽涂抹成橘紅色路面,良久,從心底舒了口氣,接著又對著徐新離去的方向看了好半晌,搖搖頭,腳踩油門掉頭而去。 關于林安的討論,就在這場尚不及正式開始的開場中草草結束。 且再沒能如愿迎來下一次。 之后的日子就像是長了翅膀,在無數個單調乏味的吃飯睡覺睜眼閉眼中倏忽飛逝。 徐新越來越忙,數年來的沉淀積累終在這個冬季爆發,除了C市本地和徐光所在的B市外,他要去的地方也比從前多了許多。于是不可避免地,丁華及公司其他大小領導能見到他的機會也隨之變得越發稀少。 好幾次丁華逮著了與對方獨處的時間,又恰好剛收到了由陳家樓發來的有關那人的消息,便想借機稍稍提一提,卻好幾次話都到了嘴邊,又被對方那充斥著全身的疲憊和冷峻給無聲擋了回去。 如此兩三回之后,對于兩個月前那場無疾而終的討論尚耿耿于懷的丁華不由xiele氣。 橫豎徐新也沒提。 而且也不像是多感興趣。 更何況 丁華再一轉念,想到了最近在公司盛傳的有關徐馬兩家或有喜訊的消息,以及馬佳琪那越來越頻繁出現在徐新身邊的身影,更打消了多此一舉的念頭。 于是手機里那兩條由陳家樓親手打下的長篇大論堪稱論文的短信,也就此中斷在了他這里。 日子就這么忙忙碌碌沒滋沒味地過了下去。 來年的開春之際,徐家在老宅擺了宴席,隆重且低調地請馬家又吃了頓飯,其目的不言而喻。 丁華作為徐新的發小摯友,又也正巧為了公司業務回了趟老家辦事,便被心情大好的徐母叫來一塊兒入了席。 酒桌上,一向端莊持重的徐母笑得眼睛都沒了影,一手拉著含羞帶怯坐在身邊的馬佳琪,跟馬輝馬忠平兩只老狐貍密切地笑著聊著。徐新與徐光則坐在另一邊,臉上也俱都是輕松愉悅的笑意。 畢竟是件高興事兒,丁華在對面,饒是打心眼兒里對他哥這段莫名其妙就快成了的姻緣略感不安,卻也仍舊笑嘻嘻地發揮了他十成的舌燦蓮花的功力,吉利話兒成套成件兒地往外蹦,直說的一大桌子老小都眉開眼笑喜上加喜。 尤其徐母,她先前總將徐新年少時的不務正業與后來的無心戀愛婚娶或多或少地怪在他身邊那群不著調的朋友身上,例如丁華,整日里吊兒郎當游手好閑,聽說平日里的私生活也不大檢點,最是叫她看不順眼,是以不愿自己好好的兒子跟對方多有來往。今日卻多有改觀,又加上心情好,對他的態度也比以往裝模作樣的和藹更多了幾分親切。 丁華漂亮話說盡,原本殘留心中的那點子莫名的不悅與焦慮也隨之發xiele出來。 他神清氣爽地在一眾歡聲笑語中重又落座,傾身前還習慣性得意地朝斜對角的徐新看去了一眼,透著點小嘚瑟的眼神像是在說:嘿,老大,瞧瞧您這一大家子樂的,弟弟我沒少給您長臉吧? 可沒成想這份才剛剛升起的暢快自得持續了還沒到兩秒,就突然被手機里突然闖入的一條消息給打的稀碎丁華盯著陳家樓發來的言簡意賅的一行字傻愣愣地看了半晌,倏地抬頭向了正舉起杯沖馬忠平笑了一笑的徐新。 林安食物中毒,剛送醫院了。 只見被餐巾遮去一角的屏幕上,明晃晃地陳列了這么一句話。 第33章 什么情況?怎么好好地就食物中毒了? 丁華拐到院子的葡萄架后邊兒, 電話一接通, 便壓著聲音急急地問。 他看到短信后, 跟身邊坐著的不知道是馬家的哪門子親眷打了聲招呼,就繞到后面小會客廳的后門處,讓人開了門貓在了角落, 火速撥了陳家樓的號碼。 陳家樓你行啊, 老大千叮萬囑讓你在贛南多關照著點兒林子,你這才幾天,還給人關照進醫院了。小心哥他知道了削你! 陳家樓一下午為了林安的突發事件在醫院跑前跑后累了半天,好容易等事情全部處理完, 騰出空來給丁華這頭發了條短信,一會兒還得去樓下的藥房拿藥, 也是煩的不行,故而被丁華不分青紅皂白地這么一通數落,火也不由冒了上來。 我他媽怎么知道!陳家樓沒好氣地回道, 完了一頓,又說:他這么大一人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不知道?還沒事兒找事兒地爬那什么梯子上給學生換什么燈泡,我cao,那破燈都擱那兒掛多少年了,也沒見學校那幫老頭兒有搭理過, 他不知道抽什么風, 倒管得起勁。 陳家樓說著, 摟著電話坐排椅上摸出了根煙, 卻還沒來得及點上,就被經過的護士出聲制止:先生,這里禁止吸煙。 他抬頭兇神惡煞地蹬了對方一眼,皺著眉將煙塞了回去。 丁華聽到他那邊的動靜,等那廂又安靜下來后,才不解地問:不是,啥意思?不是說食物中毒?怎么又跟換燈泡扯上了? 陳家樓忽然沉默了下,少頃后,才略顯不耐地繼續開口解釋:他發作的時候正好踩梯子上,結果突然兩眼發黑,沒注意從上面摔下來,折了根小拇指。 啥?! 陳家樓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聽得遠在C市的丁華大驚失色。 靠,這么重要的事兒陳家樓你怎么不早說? 緊張什么?陳家樓卻似乎不以為然,微挑了挑眉,瞄了眼對面的病房后道:反正現在胃也洗了手也固定了,都是小傷,休息一陣就好,我給你發消息也就是知會一聲。說罷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頗有點諷刺意思地補充道:而且我倒也想看看,你們那邊到底什么時候能給我點反應。 丁華一陣無語,又碎碎叨叨跟對方詳細了解下林安目前的情況,才掛了電話,憂心忡忡地回到了餐桌上。 徐新依舊面帶笑意地坐在位置上,修長的手被徐母拉著,扣在坐在她另一側的馬佳琪的手上,正靜靜聽著對方交代什么。見丁華去而復返,目光不留痕跡地向他掃了過來,稍一停頓,又迅速從旁側挪開。 丁華沒有察覺,猶自低著頭,不時地跟陳家樓就剛才的通話內容發著消息。安分老實的樣子,和十幾分鐘前的殷勤熱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其他人并沒覺得有什么,但對丁華非一般了解的徐新,卻幾乎是立刻就敏感地感覺到了對方的反常。因此在又十多分鐘過后對方又一次借著去洗手間的理由離席時,徐新便也隨后跟徐母招呼了聲,不動聲色地跟了出去。 兩人在樓梯旁通往衛生間的過道碰見。 出了什么事。徐新看著丁華乍一看見自己時略顯慌張的反應,微皺起眉沉聲問。 丁華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莫名有些心虛地將手機往身后放了放,隨即卻沉默了下來。 徐新看了看他臉上稍顯怪異的神色,靜了靜,又問: 是工作上的事? 丁華抬眼又瞄了他一眼,隨即別開視線,搖了搖頭。 同時又哂笑了聲。 呵,哪兒能啊。 不算寬大的走廊徹底沉寂了下來。 徐新沒再繼續問下去,一片寂靜中,心底某種模糊的預感似在這沉默中得到了印證,于是望著對方的眼神也慢慢變了味道。 直到又過了片刻,垂落的視線中出現了個被無聲遞來的手機屏幕。 咳,那啥, 丁華似是有些猶豫,對著目光定在手機上默然無語的徐新看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又對屏幕上呈現的幾條短信進行了補充:陳家樓說他剛到那邊那會兒就嚴重水土不服,再加上條件比較艱苦,他又死扛著不肯停下來休息,玩兒了命地工作,所以抵抗力下降得厲害。 徐新一語不發地聽著。丁華一刻不移地注意著他的狀態,見他神色似是不像先前那般冰冷僵硬,且沒有要制止自己說下去的意思,才舔了舔嘴唇,又小心翼翼地繼續說了下去:然后熬到今早吧,他們班上的一個學生家長為了對他的盡職盡責表示感謝,就讓她兒子捎了家里做的土菜,說讓帶去給他午飯時候當配菜吃。你說林子那性子哪兒會給人拒絕了???所以明明本來到那鬼地方后腸胃就已經被折騰得夠嗆了,還愣是不管不顧就往肚子里倒了,結果好,沒挺到午休就發作了,發作的時候人還好死不死剛巧就在梯子上,腳一打滑,可不就摔了。 丁華說著,逐漸又恢復了啰嗦本性,嗓門一開,更是收也收不住,直到再次兀地想起站在身邊好半晌沒有動靜的徐新,才猛地收了聲,偷偷又朝對方瞄了過去。 只見徐新垂首站著,目光如凝膠一般,仍舊定在被自己拿在手里的手機上。 卻是除此之外,既沒其他動作,也再無多余的反應。 此情此景,不由讓本就有些發虛的丁華更加沒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在無意中說錯了什么。畢竟經歷過數月前的尷尬碰壁后,對于兩人的關系,他已完全無法像之前那般篤定。 于是兩人間便再度無端地沉默了下來,直至兩分鐘后,才由丁華又一次略帶些無奈地開口,將這份窒悶主動打破。 老大,丁華叫了他一聲。 徐新的目光隨之一動。 那什么,我知道哈現在跟你說這些,是有點兒那啥,也確實是不大合適,畢竟你跟馬家丁華說著,語氣忽然一滯,想了想,到底沒將馬佳琪三個字直接說出口。 但林子他怎么說呢,于是只好委婉地換了個方向,頗有些憂愁地嘆了口氣,點到即止地將心中的憂慮吐露,唉他也真的挺不容易的。 言畢又試探地打量了下對方,稍一遲疑后小聲地問道:所以要不哪天我還是替你眼見著對方眉頭似乎又要皺起,立馬又改口,哦不是,不是替你,是我自己,我自己再上贛南看一看去? 說罷又一聲苦笑:就權當是順便會一會老朋友。 徐新還是沒有回應。 丁華等了等,見對方仍只像個喪失了感知能力的雕塑,紋絲不動地盯著自己早就收回的手機看著,忍不住稍微又上前了步,提示性地又叫了他一下:老大? 叫完撓了一撓頭,有些訕訕地問:到底行不行?您倒是給個準話啊 回答他的,卻仍舊是一片靜默。 直到又過了不知多久,凝滯的空氣中才終于響起了一道沙啞的聲音:不用。 卻不知為何,那嗓音卻又沉又澀,讓人幾乎無法聽清。 ???丁華一愣,迅速反問:老大你說啥? 我說不用。 徐新闔上眼簾,須臾后睜開,微漾起波瀾的眼底已悄然恢復了平靜。 丁華又愣了愣,片刻后,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行。 一頓,又忍不住神色復雜地補充了句:只要您到時候別又 然而后面擔心就好幾個字還沒未及出口,便被從過道另一端冷不丁殺來的另一個聲音給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