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錯綜復雜的腳步聲讓阿岫像只小烏龜似的繼續往假山的隙縫之中縮了縮。 火把的火光從假山外透進,有人來了。阿岫緊張到屏住了呼吸。 “這里尚未搜尋?!?/br> 她聽到那女衛這樣說道。 “這里?怎么可能,怕不是個七八歲的稚童才能鉆的進去?這二殿下怕不是個矮冬瓜?!?/br> 這句話讓阿岫松了口氣的同時不免有些無奈,她真的有這么矮嗎?轉念一想跟那些動輒一米八的小jiejie們確實沒法比。 “那也得找找?!?/br> 外面的聲音就和那賊老天一樣,讓阿岫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般,好不容易放松了下來,又瞬間提起。 假山之外的動靜愈發大了,有人呼喊道:“大人,在此尋到了荷包!” 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這聲音吸引了過去,原本準備探頭看看假山隙縫的兩個女衛也收手,阿岫頓時軟了腿腳,她連忙扶住了石頭,還好還好,舍下了大寶貝至少沒讓她自個兒落網。 初墨禪看著這荷包里面的黃金小桃花,聯想到那二殿下一直以來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就算反應再慢也大概知道這二殿下心中的小九九了。 只是他并不明白為何這二殿下突然要遁逃呢?是這飲食起居還不夠精細愜意?又或者是受了其他委屈? 在初墨禪眼中,阿岫是最最老實木訥的殿下了,想要逃走必有緣由,只是這突如其來的逃跑著實惹了他的不快。掌控欲強的人,最難以容忍的事情便是人和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而在其身邊的下屬是一個年歲略長的青年,名喚阿箬,他詢問道:“主人,可要繼續在這暖亭找下去?” 荷包遺落的方向是暖亭之外的地方,這偌大的皇宮庭院,找起一人說容易也不容易,說困難也算不得太難。在明明滅滅的火光之下,初墨禪的大半張面容被隱匿在了黑暗之中,并沒有繼續給阿箬指令。 阿岫縮在假山之中萬般祈禱趕快讓這小奴隸收兵走人,或許是阿岫先前運氣太差,這一次初墨禪竟然真的讓那些女衛離開了。 可就算如此,阿岫還是遲遲不敢出去,她害怕這只是初墨禪故意引她出來,這少年看著年歲不大,鬼主意一個接著一個,阿岫在玩心眼上面是真玩不過他,只能按兵不動。 蹲久了阿岫的腿都麻了,就算傳了厚實的衣物,沒了碳爐,阿岫還是被凍得發抖,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決定現在假山蹲久一些。 不知不覺阿岫便睡了過去,醒過來時,深秋的寒霜在假山的石面上反射出一束束光芒,刺得阿岫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等到她徹底清醒過來時,連忙拍了拍自己的面頰,之后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頭有些疼,應當是著涼發燒了。 唉,這副身體真的太弱了。外面依舊沒什么人,阿岫從自己的小臂上面另取了一個荷包,荷包里面放了一些糖果糕點,她特意挑的比較甜膩的,高糖的東西容易補充能量。她必須在此處待久一些。這一次她必須離開。以前她還可以慢慢來,可是現在她的身邊多了個不穩定因素初墨禪,她實在弄不清他的目的,這樣一個她無法看透的人真的讓她非常害怕。 更何況,她只是宮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失蹤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吧? 如果是幾天以前,還真沒什么大不了,可是阿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道圣旨給推到了最高位上,現在她的失蹤幾乎把整個皇宮都鬧了個雞飛狗跳。 最先提出異議的便是洛家家主洛嚴。女人著了正式的朝服身后浩浩蕩蕩跟了一群官員,已經跪在太極殿外一整日,偏偏這君后大殿下都被軟禁,宮中一切調動的兵力也成了那風行簡手下的勢力。 浮沉官場數十載,洛嚴的兩鬢斑白,神色嚴肅,她對于那風行簡自然是不滿的。只不過是肖似她的長子,便引得陛下同時舍下洛家連家兩個大族,扶了那如今說是下落不明的二殿下為帝主,當真是禍國妖人。果真是男色誤國! 若是風行簡聽見這話,估計會直呼冤枉,這鬧事的明明是那祖宗,他不過是個被推上風口浪尖的背鍋俠! “國不可一日無君!二殿下既然失蹤,那么至少先有個主事監國的殿下出面!”洛嚴在殿外一遍遍地重復著這句話。 彼時初墨禪還在聽著阿箬的尋人進度。 “這整個皇宮倒成了二殿下捉迷藏的好地方?!背跄U自言自語道,而洛嚴的話卻讓初墨禪的神情愈發陰沉,“既然如此,那便將皇宮所有的出口守住,那暖亭的清河也給填了?!?/br> 只要在這宮中,這樣的游戲就只能是甕中捉鱉的結果。 阿箬猶豫了一瞬,之后還是點頭應是。初墨禪則是繼續說道:“讓風行簡傳出消息,二殿下已經尋到,只是悼念帝主,憂思過度,故而身子不適,需要靜養?!?/br> 而被困于太極殿側殿的云朝嵐此時正握著那半塊虎符發呆,身為這周朝的大殿下,他鮮少有這般落魄的時候。近身侍候的侍君也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觸怒了這位主子的眉頭。 沒想到這已經靜默一整日的祖宗反而先開口了:“二殿下可有消息?” 云朝嵐在聽聞那圣旨上寫的是阿岫的名字時,心中是震驚的,震驚之余是對云岫的擔憂。在這樣的狀況下,云岫登基與傀儡無異。 而當小叔叔將幕后真正主使說出時,云朝嵐的心中并沒有太意外,這奴隸,本就早早就該除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