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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稍顯虛弱的聲音,謝安雙攥起指尖,冷哼一聲:“孤說過了,孤的身體孤自己……唔……有……” 也不知是不是心底的大石頭落下,謝安雙后知后覺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踉蹌了一步。 他單手撐著頭,朦朧間看見自己手臂的傷口有些發黑。 ……是千笑毒。 大意了。 “陛下!” 伴隨著身后焦急的呼喊,謝安雙眼前一黑,軟綿綿地向后倒去,但并沒有撞上習以為常的冰冷地面,而是再度落入了一個溫暖懷抱。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謝安雙只隱約聽見身后一個輕輕的悶哼聲。 邢溫書…… 第24章 “……何處置?” “先押入大牢,待陛下睡醒再作打算?!?/br> “……” 耳邊朦朦朧朧傳來細微的對話聲,謝安雙迷糊間睜開眼,只感覺太陽xue突突直疼。 發生了什么? 他撐著頭坐起身,不經意拉扯到手臂的傷口,傳來一陣刺痛。 謝安雙皺眉看向被包扎好的手臂,片刻后記憶才回籠。 是抓蒙面賊人的時候不小心被飛刀劃傷了。 有千笑毒的那個蒙面人顯然是沖著他來的,邢溫書只堪堪替他擋住了另一端飛來的箭矢,飛刀還是擦著他的手臂劃了道口子出來。 雖說他早就對千笑毒有了抗毒性,但是如果不能及時放出傷口處的黑血,待毒液蔓延后仍然會有些不適的感覺。 不至于毒發暴斃,但肯定是要難受一陣的。 反正醒了也是難受的,那就再睡一會兒吧。 謝安雙干脆地躺回床上,側過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迷迷糊糊又要睡過去。 不過這時,他又隱約感覺到有人走進內室來,沒多會兒室內就多出些淺淡的安神香氣味。 隨后輕緩的腳步聲逐漸朝他的方向而來,接著他便聽見一個似含無奈的輕笑聲。 “陛下怎么又不好好蓋被子?” 邢溫書的聲音自上方傳來,輕柔和緩,讓本來就難受的謝安雙更加不想睜眼,含糊嘟囔一句:“不用你管?!?/br> 許是因為正介于半夢半醒之間,謝安雙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倒像是在撒嬌。 邢溫書忍不住又輕笑一下,單手替他把被角掖好,順便整理了會兒他散落的發絲,溫和地稟報:“蒙面人已全部落網,兩名咬舌自盡,最后一名臣暫時讓御林軍們關押入獄好好看守?!?/br> “此外關于陛下中毒之事,臣已叮囑御醫不得泄露,目前只說陛下是先行歇息了?!?/br> “余下一些雜事臣也會替陛下安排妥當,陛下且安心睡會兒吧?!?/br> 謝安雙聽得懵懵懂懂,基本都沒聽進腦子里去,只知道大意是有邢溫書在,他只要安安心心休息就好了。 可是邢溫書的傷比他要更嚴重啊。 謝安雙皺著眉勉強睜開眼,一眼就看見了邢溫書手上纏著的繃帶。 他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伸手拽了一下邢溫書的衣角,未經思考就直接軟軟地問:“那你呢?” 邢溫書感知到袖口傳來的輕微力道,聽著他的詢問稍稍愣了一下,低頭便對上他稍顯懵懂的視線。 顯然是處在迷糊的狀態中,都忘了自己口不對心的掩飾。 邢溫書淺淺笑了下,將他伸來的手放回被窩里,柔聲說:“臣無妨,陛下身體更要緊?!?/br> 說著他又將手心輕輕覆在謝安雙額間,繼續道:“陛下先休息會兒吧,好好睡一覺會舒服些?!?/br> 謝安雙對冰冰涼涼的溫度有本能的依戀,無意識地在邢溫書手心蹭了蹭,終于不再勉強自己保持清醒,安心閉眼陷入睡眠中。 一夜無夢。 直到次日辰時,安安穩穩睡了一覺的謝安雙才從睡夢中蘇醒。 但是由于千笑毒的毒性,即便睡覺時睡得安穩,一醒來又是席卷而來的頭疼胸悶。 那就再睡會兒好了。 向來隨性的小皇帝干脆地翻了個身,準備借這個機會好好賴一次床。反正自從登基以來,從來就沒有人敢在他休息時來打擾他,每次中毒之后他都是放任自己想睡多久睡多久。 但是這一次顯然不一樣了。 謝安雙剛翻身沒多會兒,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陛下可是睡醒了?” 預感到邢溫書接下來要說什么,渾身不舒服的小皇帝把被子往上一拉,直接把頭給蒙住,理不直氣也壯地回答:“沒有?!?/br> 他的聲音被蓋在被褥當中,聽起來悶悶的,很像是在賭氣的小孩。 邢溫書沒想到他還會賴床,不由得啞然失笑,只好走上前去輕輕拉扯他的被子:“陛下莫鬧,如今已是辰時,不起床用早膳的話對身體不好?!?/br> 謝安雙把被子拉得更緊,完全不為所動。 依照之前和邢溫書的相處來看,邢溫書喊他用完早膳,多半又要嘮嘮叨叨勸他去處理政務。 毒性發作的第一日往往是最難受的,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勉強自己打起精神去應付那群大臣。 然而就在這時,他又聽到被子外邢溫書依舊溫和的聲音:“御醫已經同臣說過陛下對毒.藥抗性很強,但臣想著陛下多少會有些不舒服,所以特地以臣自己的名義讓御膳房做了些藥膳,陛下用過藥膳再睡或許也能舒服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