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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算托?分明是見皇子妃心好,便日日都來巴著不放,奴婢都替她丟人的好不好?!毕銔狗薹薏黄降?。 “這里有你插嘴的份嗎?你怎敢在公主面前口出妄言,你當這是哪里,掌嘴!”朱初珍喝道。 香嵐雖然委屈,卻也不敢再說,悶聲不坑的抽起自己耳光,其他人眼睛都不曾動一下,好像沒看見一樣。 “行了,她說的也是實話?!本赴部粗欠C卷,悠悠開口道。 “你是未出嫁的姑娘家,怎能在面前提起這樣的事。旁人聽到了平白的壞了你的名聲?!敝斐跽淅涞?,言語是少見的苛責。 “無妨?!弊笥夷莾捎浂馑ο氯?,她也沒什么名聲能敗壞的了,可王婉,竟是在攀附表姐嗎?看來府里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啊,只是這樣的日子沒磨平她的性子,竟敢…… “表姐,她是在向我示威呢!”言罷,靖安隨手拔了髻上的金簪,狠狠地劃了幾道,一幅繡卷就這樣在她手里支離破碎了。 說是賠禮,說是誤會,送的生辰賀禮上卻繡著比翼鳥,連理枝。再聯系起杏林春宴上的事,她靖安若是還對謝謙之懷有半點心思,此刻也夠膈應的慌。王婉的意思是因了謝謙之,她才處處針對,謝謙之前腳說心儀于她,王婉后腳就送來比翼鳥,連理枝以示祝福,宛如施舍。 這算什么?難不成都做了別人的姨娘她王婉還把謝謙之劃到自己的所屬范圍,凡事需要她同意祝福?她此時不是應當遠遠的避嫌才是嗎? 還是她真的已經不把謝謙之的前途當回事,即便靖安對謝謙之有一點心思,見了這圖,依她的性子被人折辱之此,豈能不遷怒于謝謙之,厭之棄之??磥硗跬襁@一世因為所處環境的不同,對謝謙之的感情也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了。 已經舍不得放了是吧,最好是這樣,現在依賴越深,最后被捅一刀的時候也就會越痛。 朱初珍是何等聰慧的人,略一思索腦子也轉過彎。 “阿羲,我不知……” “表姐自是不知的,否則怎會拿到我面前來?!本赴矊捨康?。 “簡直是膽大包天,我今日回府便……” “表姐不必理她,狗汪汪的叫幾聲示威,你還真同她計較不成。王婉不是個好相與的,表姐自己多提防些就行?!?/br> 總是要收拾的,就不先打草驚蛇了。 二人在安寧宮中坐了會兒,朱皇后便嫌靖安煩,叫初珍帶著她多去和年輕小姑娘打打交道。朱初珍笑著應了,拉著還不愿走動的靖安便往宴會的地方去了。 “殿下!”臨到近前,遠遠的看見那靜坐的公子,巧兒遲疑地喚了聲。 靖安見她一手盡力向下拉扯著袖子,一副局促模樣,一回頭也看見那人了,聲音變的越發的冷:“賞你的,又不是偷的搶的,就大大方方的露出來,藏著掖著做什么?!?/br> 巧兒聞言,總不敢違背,一松手,一只鐲子就松垮垮的搭在了手腕上,雖不是多好的成色,看起來卻有些年頭了。此時巧兒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讓你昨天好奇,讓你沒事往前湊。 昨日謝府的賀禮送到,缺了謝家三少爺的,卻多了位謝家二公子的。公主隨手將東西打開,她只看見撒金箋上墨色溫潤,寫的是詩經里一首《桃夭》,旁的就只有這只玉鐲了。 巧兒倒沒想謝家二公子被公主那般羞辱之后,竟還是一往情深,那鐲子怎么看也該是他的貴重物件。她想著公主無論怎么猜忌也會感動幾分的吧,一偏頭,卻見公主隨手就將撒金箋放在了燈臺上,燭火一竄,就燒黑了一半,剩下的就悠悠的丟到香爐里去了。 那只鐲子殿下倒是看了一會兒,可臉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諷刺,最后竟對呆愣愣的她說了一句“賞你了,從明天起就戴著吧?!彼粫r沒反應過來竟也傻傻地應了,公主若是不喜歡只管丟開了就是,今日謝家二公子看到鐲子在她腕上,又算怎么回事??? 第五十二章 見靖安與朱初珍攜手而來,眾人俱是一靜,行過禮后便紛紛恭祝靖安芳誕。一時間只見女子裙裾次第逶迤,絹花嬌俏,步搖輕顫,鶯聲燕語,更勝春光三分。 靖安喚了眾人起身,臉上也未見得有多熱絡,便兀自尋了個位置坐下了。只留下朱初珍一人與眾人周旋,待到她閑下來已是一刻鐘以后的事了,得空不免嗔怒地瞪了靖安一眼。 “虧的母后還讓我帶你出來和她們打打交道,你倒好,反倒把我丟在那里了?!敝斐跽渥剿韨鹊陌倩ò干?,笑罵了句。 “表姐又不是不知,我最不耐煩這些的?!蹦请p靈動的眼睛微瞇,審視著那些如花女子,一觸碰到她的目光,那些人無不恭順的低下頭去。恭順?呵,她以往何嘗沒努力和這些人交好過,表面上一片恭敬,背地里卻把她當作一個笑話。既然外界已經把她傳的那般不堪了,她也不介意把那些留言都給坐實了。 朱初珍放下糕點,不無擔憂道:“靖安,你總歸是要嫁人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雖是場面功夫也不能落人話柄,你待在越高的位置,下面盯著你的人也就越多?!?/br> 靖安聞言卻只是輕勾嘴角,雨后天青的瓷盞在她細白的指尖上滴溜溜的打著轉,酒液輕輕晃蕩,由中心向四周蕩起一圈細小的波紋,有花瓣飄落在酒中,粉嫩的桃花映襯著白瓷,美的驚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