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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熙這才掙開了何培霖的手,跑上前去,她想著如果能登上城樓,那看到的風景肯定更美,可惜她很快便失望了,這里并沒有開放參觀。 她有些喪氣,嘟噥了一句:“怎么這樣啊……” 何培霖慢吞吞地走上來,見她鼓著腮幫子像孩子一樣,不由一笑:“冬季是維護期,不對游客開放的?!?/br> 梁熙抬眼看了看他,不發一言地往南面走去。 何培霖的笑容一僵,薄唇抿得緊緊的,盯著她的背影出神,有那么一刻很想放手拋卻這個女人,終究動作比心誠實,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梁熙想去瞻仰那塊被馬克吐溫先生譽為“世界上最悲慘,最打動人心靈的巖石”的石獅紀念碑,似乎只是站在那里,她就可以走進那段悲壯的歷史,就可以得到堅強和勇敢的洗禮,就可以讓自己……面對何培霖時不再怯懦。 他們在湖邊的露天餐廳簡單地吃了點東西,然后坐火車離開了盧塞恩。 梁熙坐在窗口的位置,火車剛開的時候,梁熙的目光一直流連在窗外。 何培霖見她依依不舍的樣子,想也沒想就說:“下次有機會再來的?!?/br> 話一出口,他自己便怔了怔,下次?誰知道這樣的他們還有沒有下次? 那天在飛機上無意中看到瑞士的宣傳冊,介紹盧塞恩是這么說:盧塞恩是瑞士最浪漫的地方,如果你有心愛的人,那就帶她來這里看一看,你不會后悔。 圖文并茂,像畫一樣的風景。 那一刻他想到的只有梁熙,然后就讓阿恒送她過來了。 不為什么,帶她來看一看,也好。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梁熙,發現她還維持著原樣,似乎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他暗暗松了口氣,刻意把精力放回手里的雜志,自然也沒見到梁熙藏在桌子下的手已捏得死緊。 梁熙原以為何培霖會趕回蘇黎世,卻沒想到他會帶她到離盧塞恩很近的,小鎮英格堡。她會認識這里,全賴那座瑞士中部的最高峰鐵力士山,全球有名的滑雪勝地。 何培霖有一筆生意要在這里談,他們到賓館時,Tracy的老板Tom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Tom五十歲上下,身旁伴著一位金發美女,看到何培霖時笑得樂呵呵地打招呼,又上下打量了梁熙幾眼,眸里閃過驚艷,用略顯生硬的英語笑問:“這位就是你honey吧?很漂亮,很漂亮啊?!?/br> 聽到honey這個詞,梁熙僵了僵。 因為他介紹自己女伴時也用honey,可聽Tracy說過,這位老板的太太是中國人,所以公司也請了好幾個中國的留學生。 何培霖沒有察覺到梁熙的難堪,簡單做了介紹后就改用德語和Tom聊起天來,他們還有另一位合作伙伴沒到。 梁熙和那位金發女郎被晾在一邊,因為之前并不認識,梁熙也不是那種自來熟,和她不咸不淡地用英語交談了幾句,就坐在暖烘烘的壁爐前各自沉默。她看著窗外的雪山自嘲,果真是人以類聚,這不,倆第三者湊一塊兒了,真是諷刺。 中間Tom接了一個電話,然后臉色有些不好看,后來聽何培霖說,那個人臨時有事,最快也要明天再來。 很大牌的感覺,聽說是一個掌握了幾項核心技術公司的老總,正是何培霖他們需要的,那的確有這個資本。 因為時間還早,Tom提議去滑雪,梁熙有些心動,可是何培霖拒絕了,理由是她不會滑雪,不可能讓她去。 梁熙想反諷他憑什么不準,卻被他捏得手腕生疼,似乎只要她反抗了,他就能讓她連動都不敢動。 “這里有世界第一部360°旋轉式纜車,可是看阿爾卑斯山的全景,要不要去看看?”聽起來是問句,可他卻拿起擱在壁爐旁的圍巾幫她戴好,不由分說地出了門。 纜車旅程比梁熙想象中的刺激多了,一共分三段。海拔一千多米就可以看到底下美麗的高山湖,成片成片的野山花嬌俏可人,再往高處的第二段是巖石,第三段就是旋轉纜車,可以俯瞰阿爾卑斯的全景。 梁熙慶幸自己沒有恐高癥,貪婪地領略著這不同于她以往看過的雪山美景。 就在這時,纜車咯噔一下,意外地停了下來。 梁熙一愣,等聽到其他乘客的起伏的尖叫聲,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紅潤的臉色逐漸青白起來。 人群開始恐慌,梁熙也跟著害怕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呼吸也一長一短,下意識想回過頭找何培霖。 何培霖卻比她更快一步地摟緊了她的腰,把她的手緊緊包在自己手心里,低沉有力地安撫:“別慌,來,跟我一起做深呼吸,我在這兒呢……” 整節纜車車廂喧鬧的聲音里,她就聽見他的聲音。 看著他沉著地安慰自己,我在這兒。 仿佛天塌下來都不需懼怕。 因為有他在她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敲鑼打鼓吆喝一聲,《不顧一切》實體書改名《我在塵埃里等你》,已經上市啦,有曬書活動,大家快去參加吧! 29、虛驚 安心的力量源源地從手心傳遞到惶惶的心里,梁熙一下子鎮定不少,跟著何培霖的節奏,慢慢穩住了呼吸。 周圍還是一片慌亂,恰好有個瑞士導游同在纜車里,聽他有條不紊的說話方式,應該有豐富的應急管理的經驗,大家雖然還是不安,可至少尖叫咒罵的聲音小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