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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別說,我病著呢!”梁熙皺了皺鼻子。 陳嘉川顯得很無奈:“好,我不說你。怎么?覺得餓了么?想吃什么?” 梁熙舔了下有些龜裂的嘴唇,看著他的目光帶些討好:“你請我吃冰淇淋?” “不行!”陳嘉川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挑起眉瞥了她一下,“怎么這么胡鬧?一病了倒成了小孩子?算了,問你也是白問,我讓人送點有營養易消化的東西來,你再睡一會兒?!?/br> 等他離開,梁熙才苦澀地斂起笑容,手指揪著被子勉強躺下來。 她也希望時光可以倒流,變回還是孩子的時候,有人寵著愛著,沒有煩惱,沒有傷痛。 以前不管是在家還是和那人在一起,冰箱里總放著幾大盒香草味的冰淇淋,只是自從沒了孩子以后,她再沒有吃過冰的東西了。 剛剛被陳嘉川一問,她突然就懷念起那種入口香甜冰涼的感覺了,像幸福的味道。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梁熙足足在醫院呆了一周才可以出院。 出院的這天晴空萬里,陽光和煦。 陳嘉川和梁熙在醫院的停車場等小鄭開車來接,上千平的地方穿堂風很犀利,吹起了梁熙薄薄的粉色風衣,被涼風一灌,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陳嘉川紳士地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又輕敲了她的額頭:“叫你多穿點衣服,還不肯聽話,還想呆在醫院???” 梁熙想辯駁,又突然閉了嘴,越過他的肩頭,怔怔望向后面緩緩走來的兩個人,許梓茵正挽著何培霖的手臂淺淺說笑著,而何培霖一臉溫和。 許梓茵先發現了端倪,手松了一下,下一秒卻被何培霖十指緊扣著,那力道甚至讓她覺得疼。 何培霖對陳嘉川寒暄地笑了笑:“陳先生,這么巧?”微瞇的眼睛卻看著梁熙。 可不就是那么巧?北京那么多的醫院,一天有二十四小時,怎么就能碰上? 陳嘉川下意識把梁熙擋在身側,禮貌地點頭:“我來接小熙出院?!?/br> 他的動作惹得何培霖眼神深了又深:“哦,梁小姐不舒服?” “不過是一點小毛病,多謝關心?!标惣未ㄌ媪何趸卮?,顯現出極少表露的強勢的一面。 許梓茵和梁熙都沒有說話。 不過是幾句平常的話,卻讓氣氛擰得緊緊的,好在小鄭適時地開車來到他們跟前,緩和了場面。 陳嘉川又說:“那我們先走了,再會?!闭f著便帶著梁熙坐到車子里。 等他們走了,許梓茵才嚷嚷著疼把手抽了回來,何培霖沒理他,徑直向電梯走去。 許梓茵一邊揉著被捏疼的手,一邊快步走上去:“何培霖,你剛剛的樣子好可怕,好像想殺人?!?/br> 何培霖停下腳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許梓茵卻不怕他,繼續說:“別瞪我!你的脾氣這么壞,要換我我也得跟別人跑,剛才那個人一看就知道是會疼人的好好先生?!?/br> 何培霖抿著的唇勾起厲色:“閉嘴!” “有本事你把人搶回來啊……”許梓茵幾不可聞地咕噥了一句。 “搶?沒這個必要?!焙闻嗔貐s聽見了,拇指輕撫著袖子上的袖扣,似笑非笑。 初冬的氣息悄然降臨到帝都,梁熙也重新投入到工作里。 她計劃得很好,努力把父親欠的錢還完,爭取減刑,繼續好好工作,等到弟弟畢業,父親也出獄,他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后來有一天,陳嘉川再一次問她,可不可以給他一個機會照顧她?他不想再錯過了。 她的回答很巧妙,順其自然。 可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梁熙先是在報紙上得到消息,說她外公老宅的那個區已經被列入市政規劃版圖,有可能被拆遷重建。 再來,在長久的等待后,律師那邊卻給她帶來壞消息,她父親減刑的事情有阻滯。 這樣的雙重打擊她尚且有些難以接受,如果父親知道會怎么樣?他的身體不能再受刺激了……梁熙根本沒辦法想下去,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隨時隨地能將她砸垮了。 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有人寄來一疊照片,才看了兩張,就再也看不下去。 一連串發生的事情,使得梁熙隱隱的覺得沒那么簡單,像一張巨大的網在她面前緩緩鋪開,而她明知道危險,卻不得不甘受束縛。 怪不得那天在電話里他會說:“梁熙,你很快會后悔的?!?/br> 為什么會有人說巨蟹和天蝎是天生一對?就算是,也是天生互相折磨的一對,面對傷害,她寧愿放棄,暗自舔傷,他卻選擇報復,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從來都是不肯吃虧的那一個,手段快狠準,一下子拿捏了她的七寸。她緩緩地攤開自己的手心,看著不太平整的感情線出神,她原不信命,現在卻不得不信,她此生的情路注定坎坷。 回過神來,她已經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嗯?”何培霖冷冷清清的強調讓她麻木的神經激靈了一下。 她緩緩開口:“是我?!?/br> 他漫不經心地問:“有什么事?我很忙?!?/br> 她恨恨地咬唇:“何培霖!你不會不知道我為什么找你!” “哦?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求人還可以用這樣的語氣,長見識了?!焙闻嗔乩淅鋻佅乱痪渚蛼炝穗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