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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楚楚?”何培霖似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笑了出來,指骨卻捏出聲響,“你瞞著我把孩子流掉,也叫清清楚楚?” 梁熙頓時身體晃了一晃,吃驚地捂著唇,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他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怎么?變啞巴了?”何培霖冷笑,“梁熙,這樣的事,你怎么敢……怎么敢瞞著我?” 梁熙木然地看著走道上來來回回的人,過了許久,才緩緩地壓著聲音說:“就算你知道了也并不能改變結果?!?/br> “是啊,改變不了……”何培霖隱去眼底里所有的痛,沉著地問她:“所以現在我只問你一句,你當時想不想要那個孩子?” 不管是意外還是迫不得已還是她為了賭一口氣故意把孩子流掉,只要她說她是想要孩子的,他就信,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可惜很多時候都是事與愿違,梁熙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打算,她直白的回答毫不留情地揭開了他自欺欺人的面紗。 因為幾乎是沒有停頓的,他就聽到她云淡風輕地說:“我不想?!?/br> 作者有話要說:還要早起上班,晉江又一直抽風,留言就不一一回復了,但是都有仔細看一遍,謝謝大家。 21、開始 那天,在梁熙說出“我不想”這三個字后,何培霖沒再說話,卻也沒有掛電話,兩人就這樣隔著冰冷的電話對峙著,要不是還能聽到他輕微的呼吸起伏,梁熙真以為他的人都隨著那句話消失了。 無聲的空氣里異常的沉悶,梁熙最受不得這樣的折磨,只好比他先一步,切斷了聯系。 就連現在回想起來她都覺得難受,像樓上裝修時聽到的那種鉆頭刺心的聲音,時不時地來一下,讓人猝不及防,又無計可施。 “姐,姐,我跟你說話呢,又神游到哪兒了?”梁楓伸出手,淘氣地在她眼前晃了幾下。 梁熙回過神來,低下頭抿了口橙汁,不想讓弟弟看出什么端倪,順著他的話說:“沒什么,想起了工作上的事。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對了,你說師兄讓你進學生會,你……”她猛然頓了一下,拉過他攤開的手心,上面除了些繭子,還有幾條類似刀傷的細小疤痕,她的手指開始發顫,氣息也漸漸不穩,“這些……這些傷是怎么弄的?” 記憶里,還是梁楓出生時嫩嫩軟軟的小手,稍微懂事的時候,會抓著她咿咿呀呀的喊著jiejie,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幾乎沒受過什么苦?,F在他長大了,有著俏似父親的輪廓,高大挺拔的身姿,眉眼卻帶了她心疼的成熟。 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被刺得千瘡百孔,也不讓這個弟弟受傷半分的。 梁楓見jiejie情緒不對,尷尬地把手抽回來,抿唇笑著:“軍訓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沒什么大不了,而且我是男生,不礙事!倒是你……別老拿我當孩子看,我都上大學了……” “真的?沒騙我?”梁熙不由的懷疑,軍訓怎么會有刀傷? “嘿嘿?!绷簵髦皇且晃兜匦χ鴳獙?。 從桌沿往上看去,他的頭發理得很短,穿著已經有些顯舊的襯衣,洗得發白,卻很干凈,挺括的領子敞開,袖子也挽了起來,正是慢慢從青澀里蛻變出來的時候。 梁熙暗暗嘆了口氣,又勉強打起精神來,溫和地說:“不管怎樣,你再怎么長大還是我弟弟,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要好好照顧自己,免得爸爸和我擔心你,還有……”她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錢的事你不要cao心,我已經有辦法了。你只管安心讀書,進不進學生會你自己選擇,別強迫自己?!?/br> 在以后的每一天里,他會知道自己的每一個選擇都有多重要,不論是選擇說的一句話,還是選擇做的一件事,都會有連鎖效應。 梁楓懂事地點頭答應:“我知道的。姐……你工作很辛苦吧?”她的眼角總是不自覺地帶著愁緒,別人不知,他和她是血脈相通的姐弟,如何能忽略? 梁熙笑了笑,答得很快:“怎么會呢?是我喜歡的工作,同事們也很關照我,不會辛苦?!?/br> 梁楓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嗯,那我就放心了?!?/br> 接著梁楓就正式開始進入新鮮又忙碌的大學生活,校區離梁熙的公寓很遠,再加上梁熙為了項目的事情忙得腳不沾地,所以他們姐弟倆也不常見面,只是偶爾通過電話互報平安。 陳嘉川回國后接手的兩個項目都陸續動工,不管他在國外名氣有多大,可在國內還是剛剛起步,全憑本事見真章,梁熙隨著他天南地北地當起空中飛人,雖然很累,可是也很值得,不但學到很多專業知識,而且也讓她沒有時間再想別的事情,這樣忙碌而充實的感覺,很好。 又一個月過去,到了CBD中心的項目進展匯報會。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何培霖作為投資方自然也出席,而且挑剔的他難得沒有為難陳嘉川,只是不時地翻閱報告或者和高層們低頭交談。 他穿著黑色雙排扣的合身西服,每一處細節都打理得很妥帖,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他因太過年輕而不夠穩重。他舉手示意的時候,她看到他袖扣處別著樣式很特別的袖扣,覺得很眼熟,緩了一緩才想起來,早上在茶水間看到Amy翻看的那本時尚雜志,說某許姓高官的孫女正式走進珠寶界,不只是背景顯赫,設計的才華也不容小覷,最新設計的一套名叫“Lover”的飾品,還在珠寶大賞獲了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