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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鼎鼎為求穩妥,跟龍族公主打了個太極,答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龍族公主似乎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便沒再追問下去,招了招手,示意宋鼎鼎退下。 …… 在宋鼎鼎的預測中,天君會在兩天之內,趕到海島之上。 畢竟跟赤離君一起醉酒的同伴,裝醉才逃過一劫,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自然要趕緊離開海島,去天族找天君稟告此事才對。 但天君晚了整整三日才來,許是因為來的匆忙,他甚至連衣袍都沒來得及更換,風塵仆仆便進了龍族公主的院子。 他命人打撈上來了赤離君的尸體,尸體已經被海水泡的腐腫,渾身上下都是泡爛的血rou,泛著一股腥臭的味道。 天君看著難以辨認的面龐,揚起手臂,不由分說往龍族公主臉上扇了一巴掌:“他是怎么回事?!” 這一掌,約莫是用了七、八成的力道,將她的臉側打得倏忽一偏,霎時間臉頰上便浮現出一個火辣辣紅腫的掌印。 許是牙齒不慎磕到了嘴,龍族公主嘴角沁出一絲血色,她被打得有些懵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你瘋了?!” 她怒目圓睜,仿佛想要將天君撕咬成碎片,但天君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寒著臉問道:“你竟敢殺了赤離君,你要將我這張臉放在哪里?你讓那些曾經為我效忠,為天族拼命的將士如何想我?” 他說話時,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一口白牙咬碎,嚇得龍族公主收斂了怒色,磕磕巴巴地解釋道:“不是我,我沒有殺他……” “對,對了!一定是宋家夫婦殺了赤離君,他們想要背叛你,你若是不信,便去搜一搜他們身上……” 天君根本不相信龍族公主的話,因為跟赤離君一同前來海島看守她的仙官,親眼所見赤離君在院子外被翠竹殺死。 但她看起來這般篤定,讓向來多疑的天君,不由想起了曾經用剜心之事,威脅過他的宋鼎鼎。 天君一手提著龍族公主,拽得她腳下磕磕絆絆,根本跟不上他的腳步,被半拖著拖到了宋家夫婦所居住的院子。 宋家夫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看到怒沖沖的天君時,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驚膽戰。 他看起來,好像快要失去了理智。 但也不怪他反應這么大,赤離君是天君的左膀右臂,曾經為他天族出生入死,哪怕被魔物傷到了元神,也被天君好生安頓在南天門。 倒不是天君跟赤離君有多么深厚的兄弟情義,他只是想要利用赤離君,招攬朝中臣心。 他要讓所有臣子都知道,他是個宅心仁厚的君主。若是有人投奔他,只要足夠忠誠,即便身負重傷,不再有利用價值,也依舊會得到最好的安頓。 可現在那小仙官回到天族后,到處跟別人宣揚,說天君夫人殺了赤離君,還將赤離君拋尸在海里。 龍族公主的言行舉止,代表著的不僅僅是她自己,在外人眼中,她的胡作非為,都會被歸根到他這里。 本來他就已經為裴淵的事情忙到焦頭爛額,現在赤離君被拋尸的事情傳遍了天族,朝中大亂,原本信任依賴他的老臣,都紛紛開始尋覓新的下家。 天君甚至已經懶得多說廢話,將龍族公主提到他們面前,往前一扔:“搜!” 她被推得一個趔趄,直接狼狽地摔在了地上,委屈的淚水從眼眸中涌出,溢滿了眼眶。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模樣,她只知道,現在她必須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宋家夫婦頭上。 龍族公主在院子里尋找著宋鼎鼎的身影,但是院子里站著的人,除了宋家夫婦二人,便沒有別人了。 她看見天君帶來的人,在宋家夫婦身上搜查,不由得有些慌亂。 她心里沒有底,更不清楚宋鼎鼎到底有沒有按照約定,將翠竹書寫好的書信放在宋家家主身上。 若是翠竹在這里,定然能幫她指點一條明路,護她周全??纱渲癫辉?,更沒有人能幫她。 就在龍族公主心慌意亂時,天君的屬下卻從宋家家主身上搜到了一封書信。 宋家家主佯裝出驚愕的模樣,想要伸手去搶那封書信,直接被兩個魁梧的屬下按住手臂,制服在了地上。 天君從屬下手里接過書信,嘩啦一聲展開信紙,龍族公主眸中重新燃起希望之色:“就是這個,他們早有預謀,想要背叛……” 她說話之間,天君的眉頭越皺越緊,直至他看完書信的最后一個字,終于忍不住揮起手臂,又往龍族公主臉上扇了一巴掌。 這一次,她被誤傷了鼻梁,鼻息間一涼,便有一股鮮血順著人中流淌了下來。 龍族公主下意識捂住鼻子,試圖阻止鼻血向往滴落,但伸手一抹,卻是弄得滿臉都是血色,看起來狼狽極了。 天君眼眸漆黑,眼底盛滿了怒火:“你何時破了海島上的結界,調遣來了龍宮的兵將?!” 她想要說話,卻又不敢,只能癱坐在地上,不斷向后瑟縮。 他將那張信紙扔到了她臉上:“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龍族公主一手捂住人中,一手撿起落在地上的信紙,指尖的血跡染紅了信紙,她看著信紙上寫著的小字,眼前一陣眩暈。 好一個宋鼎鼎,竟然將她讓翠竹準備好的書信,更換成了污蔑她父親龍王調遣龍宮兵將,威脅宋家夫婦在太子淵換心成功后,與她合謀殺害天君的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