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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黎畫不禁抬起頭,暗戳戳的瞪了裴名一眼。 …… 在竹林耽擱了一下午,宋鼎鼎回了水蓮榭沒多久,天色便黑了下來。 幾個一身火鍋味的人圍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她,她神色不自然的輕咳一聲:“你們都看我干什么?” 白綺往前湊了湊:“阿鼎,我怎么覺得你越來越好看了?” “唔,身上還有淡淡的清香味?!彼竭^頭,輕嗅了兩下:“真好聞,我喜歡這個味道?!?/br> 宋鼎鼎被白綺直白的夸贊說的臉紅,她就是知道吃完火鍋身上一股子味道,回來后,將裴名的綾衣洗干凈晾起來,自己又簡單的洗了個澡。 白綺說的清香味,其實就是沐浴時,用的香胰子,類似肥皂的味道,不怎么明顯。 她洗完澡,沒有再涂黑皮膚,反正有裴名上次的說辭傍身,誰要是問起來,她就說自己擦了脂粉。 或許是因為幾個人都沒沐浴,又被太陽曬了一整日,而她剛沐完浴,便顯得白凈、水靈些。 宋鼎鼎實在受不了他們的目光,連忙轉移話題道:“咱們走吧,天色不早了……” 面前突然無限放大的臉龐,驚得她的嗓音戛然而止,白綺叩住她的臉,眼睛與她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凝固在這一瞬,宋鼎鼎嚇得雙下巴都快要出來了,她往后撤著身子,眼睛瞪得老大。 直到十秒之后,白綺才放開她,一臉挫敗道:“阿鼎,你不喜歡我嗎?” 宋鼎鼎沒聽明白:“什么?” 白綺聳了聳肩:“我娘說過,和喜歡的人對視十個數,如果對方也喜歡你,他就會想要親你?!?/br> 她眨著眼睛,追問道:“阿鼎,你剛剛想親我嗎?” 宋鼎鼎:“……” 黎畫見她面色尷尬,連忙解圍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救出顧小姐,你這兒女私情的事,回來再說?!?/br> 宋鼎鼎順著臺階下來,點點頭,起身疾步朝著客樓外走去,生怕白綺再問出什么奇怪的問題來。 一行人中,比清晨預定的人數多了兩人,一個是玉微道君,另一個是呂察。 玉微道君猜到了他們的計劃,主動來找她詢問了此事,她不好隱瞞,便簡單說了幾句。 他沉思片刻,認為沒準吞龍珠就藏在竹林里,表示自己也要一起去。 而呂察則是太過擔心顧朝雨,不管她怎么勸慰,他都執意想要去冒險。 宋鼎鼎沒辦法,只能帶上了他們。 除了這兩人之外,還有裴名、黎畫和白綺一同前往,他們出了水蓮榭后,沒有按照白日的行蹤,從莊主的寢院直接進入竹林。 而是繞遠,從水蓮榭后面繞了一大圈,找到了竹林的另一端入口。 靜謐的夜里,不時響起知了叫,他們迎著月光,駐足在了拱橋和竹林外的交界處。 宋鼎鼎深吸一口氣,問道:“準備好了嗎?” 這話像是在問他們,也像是在詢問自己。 隨著稀稀落落的回應聲,白綺為首,走進了漆黑不見盡頭的竹林。 見幾人相繼走入竹林,宋鼎鼎往前邁了一步,剛剛鼓起勇氣,正準備走進去,手臂卻被人倏忽往后一帶。 她人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是被壓在了橋欄上,眼前皎潔的月光被裴名擋住,她在愕然中,對視上了他的黑眸。 第50章 五十個鼎 ◎他的七情六欲◎ 湖泊荷葉下的蛙叫停了, 樹干上的蟬鳴聲也止了,呼吸聲在漆黑的夜里,顯得如此清晰明了。 宋鼎鼎看著離自己不到一寸的臉龐, 隱約嗅到淡淡的蓮香,不知是湖底水蓮的淺香, 還是裴名身上冷萃的氣息。 她下意識的想要后退, 然而身后便是石拱橋的橋欄,退無可退, 便只能迎上他的視線。 他微垂的黑眸中不帶一絲情緒起伏, 像是沉寂已久的湖水, 波瀾不驚,蕩不起絲毫漣漪。 眼尾下方一點朱砂紅,似是憐憫眾生大慈大悲的佛祖, 仿佛置身于世間之外, 高高在上, 不染纖塵。 她突然想起無臧道君說過的話。 神不憐憫眾生。 若神不憐憫,是因為眾生不值得, 還是因為神沒有七情六欲, 不懂人類的感情? 直到宋鼎鼎重見月光, 察覺眼前的黑影移開, 才恍然回過神來, 輕喚了一聲:“裴,裴小姐……?” 她的嗓音中帶著疑惑, 似乎是想得到些什么解釋, 但裴名微抿著唇線, 沉默著, 將孤寂的身影留給她, 快步走進了竹林。 宋鼎鼎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話,惹惱了裴名。 她疾步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月光將他們兩人的身影拉得極長,映在地上的影子斜斜并在一起,顯得有些旖旎曖昧。 腳下踏著散落的竹葉,發出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響,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低著頭往前走著。 越往竹林深處走,便越發陰森漆黑,慘白的月光打在根根高聳挺拔的竹子上,像極了恐怖電影里殺人埋尸的地方。 這里遠離蟬鳴蛙叫的喧囂,死寂一片,安靜的讓人心里發慌。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耳中甚至能聽到自己清晰有力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風吹過竹葉,不知何處突然傳來一聲叫,像是貓叫,又像是小孩子的哭聲,驚得宋鼎鼎再也忍不住,抬手攥住了裴名的衣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