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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片棱邊鋒利,剛一握緊手里,便在她指間割開了幾個血口子,十指連心,手指上的痛覺被放大了無數倍,眼淚嘩啦一下掉了下來。 誰都沒有注意她的小動作,只是見她摔得狼狽,都以為她是被嚇得,頓時哄笑一片。 “別動她!”宋鼎鼎吸了吸鼻子,冷聲低喝道:“那幾個小倌是我踹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么沖我來!” 青年瞥了她一眼:“順子,大餅。這娘們想男人了,你們過去成全她?!?/br> 被叫到名字的兩人,笑瞇瞇扯下臉上的黑面紗,相繼朝著宋鼎鼎走了過去。 “花魁哥哥,她真的是好人,求求你不要這樣!”呂察再也憋不住了,他沖到她身前,張開手臂試圖阻攔他們。 “真是礙事?!鼻嗄瓴粸樗鶆?,冷冷吩咐道:“打暈他!” 順子抄起花瓶砸了上去,呂察毫無還手之力,就這么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青年冷哼一聲,收回目光,將視線重新落回到裴名臉上。 “好好看著她如何服侍我弟兄幾個……”他笑容殘忍,指腹用力滑過臉頰上那個模糊不堪的‘奴’字:“嗯?” 裴名眼眸低垂,令人分辨不出喜怒,青年見他不語,臉上笑容愈濃,抓住他頭發的手指收緊,逼迫他抬起頭來:“臭娘們,你性子還挺……” 說話聲戛然而止,青年對上裴名的眼睛,嘴唇蠕動兩下,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方才狂妄囂張的氣焰不再,嘴角的笑容緩緩凝住。 他面前出現一片滿是血色的沼澤地,無數面容可怖的厲鬼伸出手緊攥住他的腿,身體永無止境快速沉陷,沾滿鮮血的惡鬼們叫囂著,嘶吼著,仿佛要將他撕爛扯碎,吞入腹中。 而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的女子,薄柿色衣裙化為血衣,雪銀色長發散在空中肆意飛揚,半邊側影藏于血光,似神祗,似瘋魔。 青年在這一刻才意識到,他對面的人不是柔弱無辜的芊芊女子,而是吃人不吐骨的魔鬼。 一聲劃破天寂的哀嚎驚醒了他,眼前可怖的幻境消失,他額間大汗淋漓,像是剛從無間地獄死里逃生,腿腳發軟的松開了裴名。 青年倉惶向后退去,一扭頭便看見順子和大餅兩人捂著滿是鮮血的襠,面目扭曲的半伏在地面上。 他身上一陣惡寒,連衣裳都顧不得整理,連滾帶爬帶著手下從窗戶跳了下去。 見他們離開,宋鼎鼎松了一口氣。 她扔掉手中沾血的碎玻璃片,沖著裴名笑得開心:“我說過會保護你?!?/br> 她的語氣有些得意,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忍不住向大人邀寵的孩子。 裴名沒說話。 但系統在瘋狂提示。 【好感度 3】 【好感度 5】 【好感度 10】 …… 不過短短一瞬間,好感度已是從36%飆升到了65%,驚得宋鼎鼎笑容頓住,甚至忘記了身體的疼痛,滿腦子都是系統的提示音。 裴名朝她走了過來,他蹲下身子,拿起她滿是傷痕的右手:“你流血了?!?/br> 宋鼎鼎愣了一下,笑容略顯勉強:“沒事,我不疼?!?/br> 每個人忍耐疼痛的閾值不同,而她是那種連打針都要把腦袋別過去咬住牙的人,更何況她手上被火燒的水泡還沒好,如今手臂和指腹上又添了新傷,簡直疼到快要原地爆炸了。 但疼也不能說出來,誰家英雄救完美,還嗷嗷哭著說自己疼死了? “我剛才給顧小姐和黎公子傳了玉簡,你放心,他們跑不掉……” 她還未說完,便感覺到指尖一潤,垂頭看去,卻見裴名捧起她受傷的右手,將沁血的手指送進了唇齒間。 被吮住的指尖滲著絲絲涼意,麻沸散一般止住了灼人的痛感,唇舌溫軟,透著幾分癢意鉆入心尖兒。 宋鼎鼎不知所措的僵直了身子,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見他笑道:“不流血了?!?/br> 她回過神來,朝著手上看去。 何止是不流血了,連痛感都消失了,若不是手指上還留著口子,她都以為剛才被割破手是錯覺。 宋鼎鼎正想說些什么,門外響起匆匆腳步聲,顧朝雨一手拎著兩個黑衣人,身后跟著黎畫和宋芝芝跑了進來。 地上倒了一片小倌,其中還夾雜著兩個捂著襠慘嚎的男人,見兩人平安無恙,顧朝雨微微松了口氣:“你們沒事吧?” 倚在門框上的黎畫瞇起雙眼,上下打量著臉頰緋紅的宋鼎鼎:“你被人非禮了?” 宋鼎鼎做賊心虛的別過頭,跳過黎畫的問題,含糊不清的道了一句沒事。 除了領頭那個姓陸的青年跑掉了,其他人都被顧朝雨和黎畫逮住了。 也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因為什么其他原因,宋鼎鼎沒再摻和收尾工作,直接扔給顧朝雨善后,自行回了宮殿。 反正囚犯就十來個人,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被抓住了,剩下的人難成氣候,嚴刑逼問兩句就全都問出來了。 找到女皇失蹤的小女兒和男寵,也不過就是一時半刻的事,有沒有她都不耽誤事。 宋鼎鼎身上沾滿血腥味,她不敢再去清水池沐浴,便自己在院子里打了一盆水,準備端進殿內擦身洗漱。 她撩起衣袖,想要擦拭被琉璃渣子扎傷的手臂,一低頭,卻在臂彎處看到一個玄色的蛇形圖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