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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承頷首回道:“圣上只說讓貧僧看相,沒說讓貧僧為姑娘解說命相?!?/br> 天下哪有算命的不給解釋?看一眼就走算怎么個道理?趙氏無法理解,聽了這話想同他講講道理,卻被戚鈴蘭一手握住右腕按了回去。 “劉叔,送送國師?!?/br> 看著兩人穿過前院離開伯府,上馬車后往皇宮方向駛去。戚鈴蘭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宮殿頂端,一時茫然不知所措,亦或者說是有一股深深地無力感在心中蔓延擴散。 ◎最新評論: 【這個皇帝呀~】 【一開始以為是小陸渣渣…現在一看,所有人都不太聰明的亞子【】 】 【原來是先皇后那里丟的場子要在兒子這里找回來】 【加更加更大大】 -完- 第33章 ◎發誓◎ 六月初六,端信伯嫡長女十七歲生辰,在府上設下宴席,來往的賓客云集,什么王府的小郡主、侯府的大姑娘,平日有交情沒交情的都來了。 端信伯的爵位放在京城算不上多顯貴,原本不至于連王公親貴都上趕著結交,奈何戚明松好福氣生了個好女兒,人家馬上就是皇親國戚了。 京城里還有誰不知道?太子殿下對戚家大姑娘情根深種,從玉簪定情到冒雨救美,這種種事跡聞者感動見者落淚。 圣上已經下旨賜婚,冊立戚大姑娘為東宮太子妃。 戚鈴蘭應付著席間觥籌交錯,今日明明是她的生日,她卻提不起興致,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悅。 皇帝賜婚從不問臣女愿不愿意。 “姑娘?!眴誊锢@過賓客席來到戚鈴蘭身后,一手掩在嘴邊小聲說道:“太子殿下來了?!?/br> 戚鈴蘭聽到這話臉色未變,平靜地放下酒杯,壓著聲音問:“他在哪?” 喬茱道:“清竹亭?!?/br> 照常理而言定了親的男女婚前不便見面,陸之珩既然來了,肯定是有話要說。前院來往的都是赴宴的賓客,人多口雜,難怪下人請他去清竹亭等候。 戚鈴蘭拿起桌面上的手帕輕輕壓了一下嘴邊,隨后借著衣袖有油漬要更衣的借口離席。 穿過曲折的回廊,腳下青石板路換做鵝卵石子便是進來后花園,遠遠能看見沿著后門院墻栽種的一片竹林,清竹亭位于竹林間石階上。 陸之珩今日穿的素雅,月白色的袍子上纏著銀絲織的暗紋,十分貴氣。就這樣一副衣冠楚楚的外表,還真能騙得不少膚淺女子的芳心。 他坐在石桌前,閉著眼睛撥弄琴弦。琴音沉悶而緩慢,營造出幽靜的氛圍與前院仿佛是兩個世界。 戚鈴蘭目光落在那張七弦琴上,才想起早晨撫琴后沒有收回去。 “誰讓你動我的琴了?” 琴音戛然而止。 陸之珩的手還停在琴弦上,睜開眼睛看向亭外。她今日裝扮得很是妍麗,眉如遠山,眸若秋水,衣衫羅裙華美,鬢邊珠釵也精致。雖是責問的語氣,面上神情卻是平淡的。 戚鈴蘭見到他沒有行禮文案,還這樣厲聲質問他為何動她的琴,陸之珩非但不惱,還有些欣慰。 至少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 “我看這琴放在桌上,一時情不自禁?!彼麑⒆约旱淖藨B放的很低,誠懇地說:“抱歉?!?/br> 見鬼的話聽多了,戚鈴蘭竟然有些習慣了陸之珩的反常之舉。 適才無禮便是試探,只是不知陸之珩的好脾氣到何處才是底線。 她示意喬茱將琴抱走,亭中只留她與陸之珩兩個人,才問:“太子殿下想說什么,臣女聽著?!?/br> 陸之珩沉默了一下,才道:“父皇下旨為你我賜婚,我想問你,是否情愿?” 戚鈴蘭反問:“這重要嗎?” 陸之珩道:“我不想強迫你?!?/br> 戚鈴蘭望著他深情的眼睛,忽然笑了,“那是圣旨,縱是臣女說不情愿,太子殿下還能為了我抗旨嗎?” “有何不可?” 他語氣很堅定,似乎并非是隨口一句玩笑話。在戚鈴蘭的印象里,陸之珩也確實有時常和皇帝唱反調的勇氣。 她輕笑一聲:“即便太子殿下求得陛下收回成命又如何?旁人不會議論殿下抗旨悔婚,只會認定臣女婦行有虧被皇室退婚。到那時殿下您依舊是大靖朝尊貴的儲君,臣女卻落得人人嘲諷無人敢娶的下場?!?/br> “殿下,您對臣女莫不是恨之入骨?” 陸之珩慌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怕強迫你嫁給我,你會從此恨我一輩子?!痹捯舨怕?, 他眼看著戚鈴蘭紅了眼眶。 戚鈴蘭別開臉稍稍緩解眼下酸澀,片刻后沉下聲音問:“從三青縣回來的那天,太子殿下曾扒著臣女的馬車說喜歡我。臣女今日敢問殿下,這份喜歡能維持多久?” 脫口而出的承諾太輕浮,陸之珩沒有立即回應,而是沉吟良久才開口。 “我希望是永遠?!?/br> 戚鈴蘭更進一步:“殿下敢發誓嗎?” “如何發誓?” “發誓此生不負我,更不會傷害我父親?!?/br> 聽得這句話,陸之珩一直平靜的神情中終于有了一絲波瀾。 他眉頭微蹙,張了張口,沒忍住道出了疑惑:“你為何會這么想?端信伯為人忠義性情剛直純善,乃是朝廷的棟梁之才,我為何要傷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