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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呢,賢侄自己有什么志向?” 此問一出,滿堂長輩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楚睿的身上。 少年人拿不準主意,先是去看父親的眼神,尋求無果又望向母親。 戚明松見狀怕是自己語氣太嚴肅嚇住他了,又緩和面色安撫道:“你放心說,今日只是閑聊又不是殿試策問,不必緊張?!?/br> 楚夫人也鼓勵他道:“楚睿,有什么說什么,你戚叔叔不是外人?!?/br> 頂著這么多希冀和期許的目光,楚睿只得硬著頭皮說些客套話:“晚輩才剛參加會試,尚未正式入仕,對朝廷上的事情知之甚少,不敢說有什么明確的志向……但無論來日身在何處,晚輩定然謹記忠君本分?!?/br> 讀書人說話就是漂亮,這話說的,和沒說一樣。 戚明松心下由衷感慨。 說到底他也不關心將來的女婿是否前途顯赫,只要他還在一日,就不會讓旁人輕慢了鈴蘭。 婚姻是終身大事,最要緊的還是二人能不能看對眼。不奢求一面之緣便情深似海,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和臨蘊一樣有緣,至少得合得來,來日長久相伴不會輕易生出厭恨。 但這哪里是看能看出來的。 戚明松著實犯愁,隨即又想著,楚家總有一點是好的。他和楚輝相識多年,就是看著他這層面子,也不會讓楚睿欺負了鈴蘭。 楚家三人在端信伯府待了不過一個時辰便回去了,從伯府門前邁出去的那一刻,楚睿像是得了解脫,這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楚夫人瞧他這模樣便有些恨鐵不成鋼,怨道:“平日沒見你慫成這樣,怎么進了端信伯府連句話都不肯說?” “我……我不知道說什么?!?/br> 楚夫人嘆了口氣,不再同他繞圈子,直接問道:“那你究竟想不想娶戚家姑娘為妻?” 一聽這個楚睿的臉上多了一層紅光。 他當然想。 那日花朝春宴,她彈得一手好琴,琴音極至高雅,氣質宛若仙人。何止是他,席間多少男兒心里都動過心思。 可這心里話到不了嘴邊就轉了方向,變了個味兒。 “婚姻大事從來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子沒什么想不想的,母親做主便是?!?/br> 端信伯府內—— 客人已走,戚鈴蘭就從屏風后出來了。 “父親,小娘?!彼飞硐葐柫税?。 戚明松點了下頭,“你都聽見了?” “是?!?/br> “你如何看待楚二公子?” 戚鈴蘭沉默了片刻,猶豫著該不該說實話。怎么說楚輝也是父親的老友,話說的難聽了顯得不敬長輩。 戚明松像是猜透了她心中所想,接著便說:“你不用忌諱什么,只管說,爹肯定是替你著想的?!?/br> “那女兒就直說了?!逼葩徧m稍稍垂下目光,說道:“這楚二公子氣度還算雅正,能考進會試想必也有些才學。但女兒覺得,他這性子有些軟弱了,看起來還沒什么主見?!?/br> 戚明松心中欣慰,到底是親生的父女,連看人的眼光都是一樣的。 趙氏瞧著兩人的臉色,猶豫著說:“楚二公子怎么說也是有功名在身上的,將來入仕受了鍛煉或許會好一些……” 戚鈴蘭不以為意。 她不可能拿著自己的終身大事去賭楚二公子將來會不會成長,長安城里又不是就這一個適齡男子。 戚明松擺擺手說道:“鈴蘭既然看不上他,那便作罷了。你再留意一下京中還有那些合適的人家,我聽說敬文侯還有個小兒子未曾婚配,這都可以打聽打聽……” 按說這些話都不該當著姑娘的面說,可戚明松在家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從來不避著戚鈴蘭。 戚鈴蘭聽得真切,神情一凝,心里咯噔了一下。 敬文侯云家,那可是太子的母親先皇后的家族。父親難道不知和這樣的門第結親意味著什么? 仔細想想,忽覺脊背發涼。 她似乎從來都不知道,父親究竟是什么時候投了太子。 … 余寒盡數退去,長安的春日已所剩無幾。近來京城熱鬧非凡,皆是因為南陽國使臣進京。 先前南陽國少帝繼位,朝廷抱著趁虛而入的心態在兩國邊境生事,宣告戰事開始。 這一仗打了半年之久,遠遠不如皇帝想象的輕松。南陽國皇帝雖然年少,手下的大臣和將領卻都是老臣。戰事僵持半年,朝廷也只打下了兩個個小城罷了。 如今兩國議和,看似是朝廷占據上風,實際上南陽國損耗平平,反而是我朝國庫日漸虧空難以支撐戰事所需。 南陽國使臣帶著議和書進京,此外還帶來了少帝的親meimei——福寧公主。 不出意外的話,使臣回去時也要帶走我朝的一位公主。名為和親,實則是交換人質。 京中已然是流言四起,有說陛下長女平昭公主已過婚齡尚未婚配,多半要去南陽國和親了;也有說陛下不會舍得親生女兒遠嫁,或許會從宗室族中選一名女子封為公主。 正處于風口浪尖上的平昭公主倒是沉得住氣,絲毫沒有即將遠嫁的慌亂,還像沒事人一般請幾位貴女作陪,逛遍長安城內首飾與脂粉鋪子。 ◎最新評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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