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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十數年光陰,戚鈴蘭早已看厭了這座城。 她輕輕點了下書蘭的額頭,笑著嘆道:“這才剛進城門你就激動成這樣,一會兒過了宣武大街,隨處都是公侯伯府,你可怎么辦???” 戚書蘭聞言更是激動,拉著jiejie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才剛進城就如此繁華,那公侯府邸該是何等富麗?jiejie,咱們家會不會也有五進院落、有花園有竹林、還有魚池……對了,從前我聽楊家jiejie說她家在京城的別苑還有個大戲臺,想聽什么戲都是叫人到家里來唱,我們家也會有嗎?” 戚鈴蘭看著書蘭滿面憧憬的樣子,不知該不該同她說實話。王公貴族在京中根基深厚,家底也殷實,所以城中有豪宅還置別院,城外有別莊與良田千畝。 戚家才到京城,既無親族提攜,也無其他門路,這府邸是圣上賞賜的,至多是合乎禮制,華麗不到哪去。 她到底不忍心打破書蘭的幻想,假裝不知情的模樣道:“或許會有吧,馬上到家就見著了?!?/br> 戚書蘭輕輕掀起紗簾一角,從縫隙中看清街邊的一間店鋪,忽然欣喜的地回過頭扯戚鈴蘭的衣袖:“jiejie,那是不是寶華閣?楊jiejie說京中貴人的簪環首飾多出自這一家,我也想去瞧瞧!” 寶華閣,確實深受京中貴人偏愛。 無非是每一副首飾都獨一無二精心雕琢,將價格抬得極高,憑著手段引得京城貴女爭相定制,好似手中沒有一副寶華閣的首飾都算不得名門世家。 似乎她初嫁東宮時,陸之珩還讓人拿來圖樣問她喜不喜歡?;ㄊ酱_實精致,就是工期太長,等首飾到手里也該失去興致了。 “過兩日家里安頓好了再來也不遲,到時候我陪你一起?!?/br> 從城門到端信伯府,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若是尋常馬速,兩刻鐘也就到了。眼下馬車行進緩慢,大抵是要多花一刻鐘。 過了宣武大街,馬車轉進東側街道,行駛了沒幾步,忽然聽見前邊馬兒的嘶聲,隨即靠邊停了下來。 戚書蘭見狀挺起腰桿往窗外探望,“怎么停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戚鈴蘭道:“應該是遇著貴人了,所以靠邊讓對方先過?!?/br> 這又是長安城一大特點了,遍地王公親貴,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出門處處是麻煩事。以父親如今的官職爵位,見了誰都得罪不起。 如她所言,另一架馬車從蓋頂到車簾無不彰顯車主身份尊貴,從相對的方向駛來。 “貴人?會是鄰居家的夫人小姐嗎?” 戚書蘭掀開簾子,卻看見了一個男子的側臉,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雖清冷了些,但也顯得氣質尊貴不凡。 她慌忙放下紗簾,按捺下越跳越快的心率,小聲嘟囔道:“怎么是個男子,他沒看到我吧……” 戚鈴蘭無奈抬起手幫她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劉海,“放心吧,京中貴人大多穩重自矜,可不會像你這樣四處探看?!?/br> “jiejie你笑話我!”戚書蘭嗔道。 貴人走遠了,戚家的馬車重新啟程,姐妹二人的笑鬧聲也化入春風拂去。 不遠處的東宮馬車上,陸之珩翻書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扭頭望了一眼窗外。 “方才遇到的是誰家的馬車?” 汪富海聽見太子忽然發問,忙回稟道:“殿下,剛才是端信伯家的馬車?!?/br> 端信伯……是戚明松。 陸之珩眉心一凝,緊接著問道:“端信伯不是還在邊關,下月才能回京?” 汪富海道:“確實如此,不過奴才聽說端信伯給家中去了信,讓妻女先入京安頓了,方才馬車上的應該就是其家眷?!?/br> 也就是說,戚鈴蘭就在車上。 陸之珩心亂了,目光落在手里書卷上,卻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他按捺不住心底的躁動想見她,想問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可眼前人非彼時人,方才與他擦肩的戚鈴蘭還是年方二八的閨閣女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記得前世夫妻十余年,也不記得曾經恩恩怨怨。 上天何其殘忍,讓他一個人承受這種糾結。 “殿下,馬上到上元茶館了,咱們是走前門還是側門?” 汪富海的話音打斷了陸之珩種種思緒。 他稍稍舒展眉頭,吩咐了一聲:“側門?!?/br> 作者有話說: 好多讀者都問到趙氏入府時間和鈴蘭書蘭只差一歲的問題,在作話補充回復一下 就是女主的母親還在的時候,戚明松打仗救了趙氏,趙氏追到家里來,納了妾,有了meimei。具體詳情后面才會寫到。 ◎最新評論: 【啊啊啊啊啊好看】 【你害死她爹,設計陷害她,她為了救你自己也死了,然后狗皇帝:上天好殘忍,為什么讓我一個人承受。這狗皇帝莫不是病灶在腦子里】 【這個婢女和太子什么關系】 【實際上,他老婆不但記得還不打算要他了!漂亮!】 -完- 第4章 ◎客人◎ 宣武大街以東,一座三進院的宅邸換了新牌匾,赫然是御筆親賜的端信伯府四個字。 馬車在府邸門口停下,趙氏和戚氏三個姑娘下了馬車,在為數不多的幾個家丁婢女簇擁下走進大門。 府邸沒有戚書蘭想象中那么奢華,進了中門就能看見兩側廊房,以及正前方的正廳。再往里走,過了穿堂就是后宅的地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