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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他因為自己過去的經歷對這樣完美的身份背景心有向往嗎? 因為在他小時候,他有多少個夜晚在被窩里無聲哭泣著祈求,希望自己醒過來之后發現他一直做噩夢,其實他生在溫馨有□□。 安弼懷岳夢對安湛之好,連不關心瑣碎八卦的他都有耳聞。 他偷偷地艷羨過,在聽到安弼懷要聯姻的風聲之后,暗自觀察過安家的女兒安錦。 她談了一個人模狗樣的男朋友,但是兩個人相處方式很奇怪。而且她呢,總像身上蒙著一層白霧。 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她不像是看起來的這樣的人。 即使她看起來溫柔嫻雅,但她目光總是那么剛毅堅韌。 讓傅寒時不禁疑惑,為什么在養尊處優的安家大小姐身上有如此大的反差。 他不由更加關注她,在她身上傾注更多的心思。 好奇是動心的開始,可他最初不知道。 而到最后,這場聯姻里,傅寒時在暗中親自推動,只是看起來像順水推舟而已。 這場婚姻復雜的動機與他不堪的過去緊密纏繞在一起,理不清分不開。 他不愿在她面前承認。 這是他最后僅剩的尊嚴。 他沉默的低著頭,雙手放在小桌子上虛虛交握著。 光看他的側臉安錦就能看出他整個人陷入一種苦澀的情緒里。 如果不知那個故事,安錦可能會很生氣這人怎么又變成了蚌精。 但此刻,她心情很復雜,他的神情無一不告訴她,最初這場婚姻,他可能圖的并不是利益。 大概是一種,很虛無的精神滿足吧? 安錦不忍逼迫他揭開傷疤,主動轉換話題,“那你現在對婚姻有什么看法呢?” 她想了想,自己率先開口。 “我現在有些茫然,人們都說婚姻是現代制度穩定的工具??墒俏矣X得這種說法太冷漠?!?/br> “但是如果說,情比金堅的夫妻,好像又很少?!?/br> 現在社會風氣浮躁不安。 已經很少人能像上一輩上兩輩的人那樣能用長久的時間來品嘗一點甜。 如今的年輕人,好像更追求及時的快樂歡愉。 她倚靠在柔軟的墊子上望著他完美的下顎線微微有些出神。 簡單的概括了她的想法。 “我覺得婚姻像一條兇猛的狼犬,它好的時候在前面雄赳赳氣昂昂地保護你。但如果它得狂犬病了呢,轉頭可能第一個咬的就是你?!?/br> 婚姻是神圣的,會有人過得很幸福。 但不會是她。 安錦對自己的這個比喻非常滿意,抬腿踢了踢他,“別發呆了?!?/br> “你呢?你覺得婚姻是什么呢?” 傅寒時緩緩看上她,眼睛里突然長了一些血絲,他抿了抿嘴唇,說,“你?!?/br> 安錦:“???” 她剛說婚姻像狗,他下一秒就說婚姻是她?! 安錦立刻怒了,抬腳踢他,兇巴巴地,“你罵誰呢?” 她一時沒控制好踢得挺用力,傅寒時跟沒感覺似的還扭著頭一動不動地凝望著她。 “現在在我心里,婚姻就是你?!?/br> 他頓了頓,整個人身子轉過來面對她,眼里盛滿了涌動的潮水。 “不光婚姻是你,家也是你?!?/br> 他的未來也是她。 可傅寒時摔得鼻青臉腫有了慘痛的經驗,他已經知道最后一句話不能說,會給她壓力。 于是他只能艱難克制地咽回心里。 這句話像是帶著反鉤的箭羽,往回咽的時候,尖利的鉤子將他胸膛割得鮮血淋漓。 聽到這句話,還有他那種熾然的,幾乎要將她吞噬的眼神。 都讓她心情十分復雜。 她同情他,能平靜待他。 甚至能跟他和諧地分享這個房車。 但是愛他這件事對她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 于是她只能飽含歉意地笑笑,僵硬地轉移話題。 “簡析要結婚的事,郁清河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傅寒時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黯然,轉身重新坐好。 他強迫自己無視心中眼里的酸澀。 回想剛剛郁清河打電話時焦急但還算平緩的語氣低聲說,“但是他應該馬上快知道了?!?/br> 安錦:“?” “他剛剛在電話里說他聽說簡析來劇組,要來找她?!?/br> 簡析是看著郁母的面子上才不得不回郁家過年,然后大年初一趁所有人都補眠的時候提著行李箱就跑了。 郁清河現在難得逮她見到一面,就跟狼聞了rou味似的哪能輕易放棄,當然要來找她。 “嘶”,安錦趴在桌子上呲牙小聲地說,“那他是不是也不知道簡析跟梁之寅談戀愛了???” 傅寒時搖頭,他覺得郁清河不知道。 現在簡析跟梁之寅在一起呢,她怎么也不能去問。 但是她都能想象到簡析會怎么回答。 簡析一定會彎唇將唇角拉出完美又無情的弧度說,這是我給他的驚喜啊。 “那我今天晚上可以不跟梁之寅在一起睡嗎?” 傅寒時掩耳盜鈴的仿佛沒有察覺到她剛剛婉轉的拒絕,他學著安錦的樣子趴在她旁邊,手肘離她的只有十厘米遠。 他溫聲給自己求情,“我怕郁清河太激動,把我也打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