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
安錦突然帶著疑惑喊他。 男人立刻扭頭,用眼神詢問她怎么了。 “你洗碗的時候放了洗潔精嗎?” 傅寒時聞言一愣,下意識垂眸看一眼附在手上還沒消失的一層白色泡沫,不知她為何這么問哽了一下,“是啊?!?/br> 抬起手給她看,起了這么多泡還沒消呢。 然后就看安錦托著腮苦惱不解地說,“哦,我還以為你是放醋洗的呢?!?/br> 翹了翹唇角,繼續問他,“不然你說車里怎么突然這么酸???” 傅寒時:“……” 突然有一抹紅色漫上耳朵尖,然后從上往下順著他的下顎將他的脖頸都帶上一片淡淡的紅。 傅寒時擰開水龍頭裝作不解,“我只放了洗潔精?!?/br> 才沒放醋。 紅著臉嘴硬。 安錦怎么看怎么覺得新奇,現在這男人怎么這么好玩啊。 跟之前比,好像……突然活過來似的。 思緒滑過,旋即為他感到有些心酸。 于是轉了話題,“你告訴郁清河了嗎?” “他今天是不是會過來?” “你不希望我告訴他嗎?”傅寒時有些緊張。 聞言安錦嘆口氣,“他來也好?!?/br> 她希望簡析能獲得幸福,但是她也不希望簡析走進婚姻是因為對之前的失望沖動。 你看她,不就是前車之鑒嗎? 結局多慘。 想到這,她轉眸看向男人沉默而忙碌的身影。 婚姻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呢? 盡管她和他經歷過一場婚姻,她還是有點想不通。 除了父母催促,現實利益呢? 在她眼中婚姻神圣莊嚴,是將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以契約聯系起來的最緊密的關系。 是世界上刨去親緣最神奇的一種形式。 像她祖父祖母那樣。 相愛相知,彼此依存。 “你覺得婚姻是什么呢傅寒時?”她端著下巴小聲疑惑。 突然想起來他們好像從來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他們在遇到彼此,在進入這個荒唐的婚姻之前,他們都是怎么看待婚姻的。 “就是你在跟我結婚之前,你是怎么想的?” 聽到這句話,傅寒時脊背不由僵住。剛剛浮動的好心情瞬時煙消云散,他沉重地抬手將水龍頭合上。 腹腔突然燃起的焦躁不安令他嗓子一下子啞了。 “怎么這樣問?” 男人的唇線拉的平直,濃密的睫毛也在不安地抖動。 下顎線崩得緊緊的。 還有他黯淡下去的目光。 前后狀態差異之大,對比實在太明顯。 安錦見之也不由有些酸澀。 最近有時她也在想,他們之前感情多好啊,怎么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呢? 即使最近他們關系緩和相處不錯,但也無法掩蓋兩個人之間的裂痕。 他們近來好像好了,其實并沒有。 他小心翼翼靠近,她絕口不提之前。 這才維持在一個看似平衡的點上。 但其實都是假象,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就好像站在蹺蹺板兩端,把控好了誰都掉不下去??扇绻l往前往后或者沒站住,平衡失控后他們都會從高空掉落。 于是誰都不敢動,其實挺難受的。 “過來坐下,我們聊聊?”她拍拍身邊空著的位置,誠摯溫柔地邀他聊天。 傅寒時看她一眼,然后抿著唇角擦干手上的泡沫,緩慢將袖子重新挽下來。 然后才轉身走過來,每一步都像心甘情愿走向懸崖。 安錦在里面靠著車廂,傅寒時坐下之后把身后的靠墊遞給她讓她墊在身后。 “想聊什么?”他問。 “你之前對婚姻是什么看法呢?” 傅寒時陷入沉思,他之前對婚姻是什么看法呢。 在結婚之前,甚至在剛與她結婚的時候,他覺得婚姻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是可以利用,能給他多重助力的工具。 他想起之前慘痛的教訓,克制地艱難地對她說了真話。 “我以前覺得婚姻能給我增加助力?!?/br> 垂眼不敢看她,怕看到她眼底的嫌惡鄙夷。 他們之前,好像真的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他們成長環境,想法非常不一樣,只是借著婚姻的由頭陰差陽錯相遇。 “你當初結婚是覺得我能給你帶來助力嗎?”安錦擰眉咂么了一下,沒有憤怒反倒有些好奇,“可是我覺得并沒有啊?!?/br> 他們婚后,好像一直是傅寒時幫安家更多。 東森強勢穩健,并沒有借安氏多少力。 要說僅有一點的,大概就是安弼懷在外名聲好聽。 別看安弼懷岳夢對自己女兒不怎么樣,在外人面前人設倒挺完美。 神仙伉儷,商界清流。 所以即使曾經傅寒時因為行事風格狠辣頗受爭議,總有人猜測東森傅寒時是不是從道上混出來的?要不怎么能這樣狠? 但跟安家認了姻親之后,他倒是很久沒有再聽到這個猜想。 因為圈子里的人都覺得,安弼懷如此重情重義重清名的人,如果傅寒時過往真不堪,他是不會選傅寒時做女婿的。 安錦真實疑惑,直勾勾地盯著傅寒時瞧,等著他給自己答案。 傅寒時咽了咽干澀的喉嚨,沉默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