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顧三愣了愣,然后說:沒事,我陪你啊。 景安一點也沒有被感動到,他敷衍的點點頭,說:那你能少吃點飛醋嗎? 哄你很麻煩的。 顧三頓時黑了臉。 晚上的時候,顧三和景安并排坐在床上。 景安正在看一本園藝專業的專業書。 作為全專業唯一一個被留作業的人,他感覺很郁悶。 顧三坐在旁邊,偶爾悄悄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景安索性放下了手里實在看不下去的書,滑到被窩里,手枕著胳膊,說:什么事??? 顧三清咳了一聲,說:沒什么大事,就,送你個東西。 景安睫毛動了動,說:這就是你要我答應你的事情? 顧三在嗓子里小聲地說:嗯 景安偏過頭,看著他,說:送吧。 顧三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盒子,扔給他,看著他,說:隨便買的,你戴著玩吧。 景安打開精致的小盒子,發現里面是一顆男士鉆戒。 看著上面好大的一顆鉆石,真手藝人景安皺了皺眉,客觀評價道:太浮夸了。 顧三一下子黑了臉,伸手去搶他手里的戒指,道:不愿意要給我! 景安右手把戒指拿遠了,左手順勢摟住他的腰,把他往下一按,顧三立刻跌倒在他胸膛上。 送出去的怎么能收回來?景安神色淡淡地說。 景安又說:不過 顧三立刻急道:不過什么? 景安看了他一眼,說: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顧三一下子臉變得通紅,提高了聲音說:你怎么這么自戀?我說我要和你結婚了嗎? 景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戒指,道:哦?是嗎?那算了。 顧三剛剛反應過來景安話里的意思,說現在不行,是說以后就行嗎? 他眼神里頓時迸發出巨大的喜意,還沒說什么就又聽他說算了。 這怎么能算了? 他頓時懊惱地推景安,說:什么就算了?怎么就算了?你把話說清楚。 景安不理他了,轉過頭去睡覺。 顧三自然不肯放過他,這家伙剛剛的意思是他同意要結婚嗎? 顧三磨他:景安,安安,你別睡了,你說你是同意了嗎?你快說。 景安眉頭微皺,伸出手關了燈,摟住他,命令道:睡覺。 顧三不說話了。 就當景安以為他終于老實了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只手在自己睡衣里摸索。 景安睜開眼,看到他在月光下充滿誘惑的眼。 景安喉結上下動了一下。 顧三低聲喊他:景安 景安一把摟住他的腰,把他壓到了身下。 第37章:我愛你 開學的時候,景安除了有點沮喪以外,好像沒什么其他的感覺。 一年又一年,好像都是這樣過來。 忙忙碌碌冬秋,匆匆來去冬夏。 直到第一節課下課后,陳教授把他單獨留了下來,說起以后考研的事,景安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到了大學階段的后半截了。 在景安上大三的這一年,發生了很多大事,考研絕對是其中最小的一件,然而對于當時的景安來說,這件事讓他異常難過。 陳教授對這件事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景安那,你想去哪個學校???我覺得憑你的成績完全可以保研的啊。至于保研去哪個學校?咳,毫不夸張的說,雖然京大整體上是比我們厲害,但是園藝這一塊我們不輸給他的,我們園藝全國第一,而且你要是想保研也方便。 當然,這還是看你的啊。 景安有點為難:不了吧。 陳教授瞪他一眼,道:早什么?多少人從大一就開始準備這件事的! 景安:哦。 陳教授無奈:你這孩子,哦什么,那你是怎么想的嗎? 景安想了好久,還是說:啊,還是再過一年再說吧。 陳教授跟他說的口干舌燥,見他還是這樣,頓時氣的不行,揮揮手讓他出去了。 眼不見心不煩。 景安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其實他也在想,以后干什么呢? 唔,好像什么都不想干。 手機在褲兜里翁的震動了一下。 顧三發來了消息:等我下班就過去看你,準備好迎駕。 然后馬上又追加了一條:別讓我發現你和別人有什么曖昧哦。 景安皺了皺眉,道:這才開學多久?你等我過幾天周六日就回去了。 你嫌棄我?景安你膽肥了是不是? 景安: 他說:你出門不方便帶人,不安全。 顧三說:那就這最后一次。 景安說:那好吧。 回到宿舍以后,景安看到桌子上有一份午餐。 應該是方明明讓人給他買的。 色香俱全,應該不是學校食堂的手筆。 景安早上沒吃飯,午飯也不打算下去吃了,正好吃個早中混合飯,于是給方明明打了錢之后,就打開坐下開始吃。 吃第一口的時候景安就覺得不對。 好像,有點酒的味道? 不過也不濃重。 少吃點應該沒事吧? 景安心安理得地吃起來。 等他吃光了盒子里的飯之后,他站起來,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暈。 他踉蹌了一下,勉強走到了床邊,躺下,然后便迅速昏睡了過去。 景安睡得暈乎乎地,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里。 在夢里,他好像遇到了一個人。 那人著一身紅衣,騎在棕色的高頭大馬之上,旁邊是被血染紅的白瑩瑩的雪被。 陛下,他輕輕的說,陛下,你恨我嗎? 不恨,景安想,我從來沒有很過你,我 那陛下,他又問,你愛我嗎? 景安看著他,他的眼里有一絲悲涼,好像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得到什么好的答案,卻偏要飛蛾撲火一樣寧愿粉身碎骨,也要得到一個答案。 景安看著他這樣,心里莫名很疼,想說,不是的,不是的,我 景安,景安你睡著了嗎? 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闖了進來,撕裂了景安的夢境。 血,雪,和他,都扭曲變形,然后消失不見。 景安渾身劇烈地抖起來。 不要,不要,燕含章 別,別走,別走好不好? 景安,景安你別嚇我啊景安,你快醒醒啊,你再不醒我就叫救護車了。 景安緩緩的睜開眼,眼前清晰了一下,又迅速的罩上一層磨砂玻璃似的光影,像是近視眼看月亮一般,只看到模糊的一片。 模糊了他的一切偽裝和深藏的熱烈的感情。 模糊的一片紅色。 是紅色。 大紅色的披風,黑色的騎裝。 燕含章?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不是你? 你回來了嗎? 方明明看著他發愣,聞言忽然笑了,道:景安你好聰明,你怎么知道我要演燕含章?史書上說燕含章俊美不似凡人,平生最愛一身大紅色的披風和黑色騎裝,我今天第一天開機,實在對這身衣服愛不釋手,就沒換裝直接穿回來了。 聲音扭曲成了軟綿綿的球,沒有一個撞破景安自我封閉的世界,他只是看著方明明,眼神中是方明明看著便覺得心顫的深情。 方明明覺得有些害怕,他想走開了。 景安,我 景安猛的摟住他,不住地用顫抖的聲音喊:含章,含章,別走 方明明的心劇烈的跳動,也劇烈的疼。他知道自己演的含章是誰,卻不知道他嘴里的含章是誰。 可那人絕對不是他。 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 你們在干什么? 方明明轉頭看去,便是顧三面若冰霜地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他們。 方明明艱難掙扎了一下,卻沒有從景安的懷里掙脫出來。 景安還在不住地喊著那個人的名字,像是把那人融入骨血,融入心肺一樣,用聽著便讓人心抖的聲音說:含章 顧三臉色突然變了,猛的上前分開了景安和那個讓人討厭的男孩子,然后冷冷的看他一眼。 方明明摔倒在地上,只覺得自己身上疼,可是心里更疼,他轉頭看著顧三,聲音里帶著難以抑制的哭腔,說: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件事跟我沒有一點關系。我是愛他!我知道他不愛我,可我犯賤也要愛他!但是我絕對不會代人受過! 顧三沒有再看他了,他坐到床邊,看向景安。 景安還在低聲地喊著:含章,含章 顧三親了他的額頭一下,溫聲說:我在這兒呢。 景安猛的起身,死死抱住他。 方明明黯然地看了他們一眼,便走了出去。 明天就要正式進組了,以后就再也不要回來了吧。 顧三說:景安,別怕,我在。 景安聲音一頓,然后便聲音低低地哭起來。 顧三心里一驚,他和景安在一起十多年,從沒見過他掉一滴眼淚。 他被嚇到了,又覺得心疼又覺得手足無措,只覺得自己的眼淚也要跟著莫名其妙地流下來,忙哀求他說:景安,景安怎么了?我求求你跟我說好不好?你別嚇我,我好怕。 景安死死地摟著他,說:燕含章,對不起。 啊有什么好對不起 我愛你。 顧三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了,不然怎么感覺時間一下子停止了呢?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沒出息的發顫,他快要哭出來一般,說:景安你在說什么?你跟我再說一遍好不好?好不好? 景安閉著眼睛,除了那個人,全世界他什么都沒有。 燕含章,我愛你。 顧三終于控制不住的哭出來。 他說:景安你個混蛋,你知不知道等你這句話,我等了多少年? 我還以為要頭發白了,變成老頭子了,變成一堆骨灰了才能聽到! 景安聽不到他的話,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說:對不起,燕含章,可是為什么你要在那時候愛上我?那時候,你愛的不是我。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你。 顧三的哭聲戛然而止,看著他,咬著牙說:如果你再說我是因為系統才愛上你,再說我根本不會第一眼見你就愛上你,我就去把自己撞失憶! 景安安靜了下來。 顧三窩在他懷里,渾身發抖地低聲哭泣。 景安啊景安,你怎么這么固執。 你可知道愛你,我已經用光了全部的力氣。 第二天醒來之后,景安照例忘光了所有的事。 顧三也沒有提起。 等他老的走不動了,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他腦海里的最后一幕,就是那一天,景安死死的摟住他,用一種近乎絕望,又近乎重生的聲音說: 燕含章,我愛你。 忘掉這件事的景安依然是一個冷漠無情無理取鬧的人。 宛如一個大型冷漠體。 但是顧三不再介意了當然他之前也不介意。 只是更安心了。 景安覺得顧三近來溫柔的讓人覺得可怕。 他總覺得對方在策劃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比如說把他綁到小黑屋里醬醬釀釀七天七夜。 景安甩了甩腦袋,扔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如果真到那個時候,他一定會 唔,想不出來。 不如到時候再說吧。 反正我也不吃虧。 景安心安理得地放下了這件事。 直到有一天周五傍晚,景安從學?;仡櫦业穆飞?,忽然被人蒙住了眼睛,往車上拖。 不許動!打劫!來人惡狠狠地說。聽嗓音像是一個彪形大漢。 景安非常淡定的坐上了一摸座椅就知道不是歹徒能買得起的車上。 來人還在說:不要亂動!不然掉下去我們可不負責! 景安點點頭:哦。 這怎么這么淡定? 綁匪大哥想哭。 又不禁感嘆,這才是那位看上的男人啊 景安頓了頓,又問:你們綁我干什么?我沒有錢的,但是我老婆有好多,可以讓我給他打一個電話嗎? 假綁匪:?。?! 第38章:成婚 綁匪大哥惡狠狠地說:不行! 景安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說:哦。 不行就不行,那么兇干什么。 綁匪七繞八繞,終于把車停在了一個地方。 下面立馬有人接應,上來打開車門,把他拽了下去。 小心翼翼地拽,生怕他傷到,又生怕他覺出來這不是真的綁架。 景安心想,這屆綁匪演技不太好啊。 把他帶進一個小屋子以后,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去了,還關上了門。 過了好大一會兒,有人進來了。 門咔地一聲關上。 那人走近,把他推倒在床上,開始解他的衣服。 緊貼皮膚的衣服上的扣子被一粒一粒地打開,微涼的手指不住地觸碰到他的胸膛。 他手被束縛著,上衣脫不下來,那人好像很緊張,連這一點也沒想到,頓時非常懊惱,走到不遠處,然后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