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哥,哥饒命我錯了,饒命。江安一陣撲騰。 哼!車撞墻上你知道拐了,鼻涕流嘴里你知道甩了,江小安早你干嘛去了,求饒無效! 生無可戀的江安表示懷疑,他真的是他親弟弟嘛?不是吧,其實他是撿來的吧,是吧。 江昭回去折騰了會兒江安,就把人甩到床上哄睡了。剛才一下車江昭就看他臉色不好,眼睛下更是nongnong的黑眼圈。 江昭有點心疼自家弟弟,他抽出張紙給江安留個字條就又離開了。有些事情他不想讓江安知道,就他一個人糟心就行了,江安和他不一樣,他是要干干凈凈長大的。 秦家古院眾多,越靠近山頂,住的人地位越高,然而現秦家家主的未來繼承人,江昭的父親卻被安排在一個偏僻古舊的山腰院落里。 不過這正合了江昭的意,他可不想和山上那群老東西打個照面。 話說回來,江昭從他的母親死后的七八年里還從來沒見過他父親,更想不到他一直認為是種馬的父親會落到這個下場。 破舊的院落里也就那幾株病懨懨的罌粟花還算是鮮艷點兒的顏色。院落里傳出一聲接著一聲的咳嗽。 江昭抿抿唇撩開簾子進了主屋,灰突突的屋子,他的父親一身紅色長服,像古時候的裝扮,一壇酒邊喝邊咳。 嗯?蒼白的兩頰借著醉意生出兩抹紅暈來,一雙水眸掃過江昭,薄唇一挑笑道小昭兒?有事? 秦磬心里清楚,他這個兒子把自己看做瘟疫病菌,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見面,如今拉下臉找自己,那就是有事了。 都咳成這樣了,就別喝了。江昭皺眉上前奪過他手里的杯子。 秦磬一愣,旋即笑了開哈哈咳、哈,小昭兒這是在關心我?秦磬笑的開懷,卻也咳得厲害。 我有話問你。江昭冷然的看著秦磬手腕上的傷痕。 秦磬笑著瞇瞇眼什么。 你為什么會住在這種地方?你那傷又是怎么回事? 秦磬聞言笑了,他還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人關心他了。不聽話的種馬當然要囚禁起來。 當然為了讓它乖乖聽話,廢掉四肢,灌點慢性的毒藥也是必不可少的不是。秦磬無所謂的擺擺手。 為什么? 為什么?秦磬低聲重復了一遍因為喜歡上個不該喜歡的人唄。 江昭看著望著窗外那幾株罌粟出神的秦磬,低聲道我見到風聲木的父親了。 秦磬聞言猛的回頭看他,蒼白的唇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他說我和你一樣固執,所以放我走了。江昭觀察著秦磬的反應我去探墓,還拐了他兒子,但他沒殺我,因為他說看在你是我父親的份上饒我一次。 江昭眼神復雜的看著沉默不語的秦磬我知道你留在這里是因為感覺愧對我母親,想給我和江安一點庇護。 托你的福,我現在有了能保護自己和弟弟的能力,也找到了自己的歸處。江昭又轉頭別扭的說了句你我從來沒恨過你,小安也沒有。 八年了,你也該放過自己了。江昭閉了閉眼,在秦磬面前蹲下,握住他冰涼的雙手爸爸,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老一輩的恩怨早就不在了,年輕一輩的事情也不要再攬在自己身上了。 秦磬雙手微微的顫抖,他回握住一別八年的兒子溫暖寬厚的手,兩行清淚無聲的從眼里流下。 好。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自責愧疚,都在這個大孩子的原諒里消失無蹤。 八年的自我折磨,八年的輾轉反側,本以為一輩子都要在這里做秦家的jingzi庫,替那個人還江珊的債,承受著自己兒子的痛恨厭惡,幸好 江昭直起身攬住無聲痛哭的秦磬,輕輕的拍打他的背,憋的久了,傷的深了,哭出來就好了。 他的爸爸就是個笨蛋,他一直都知道他在暗中保護著自己和弟弟,也知道他覺得愧對母親。 他以為他搶了母親的男人害得她失去了那個人的孩子,所以他在母親的道德良心綁架下試管嬰兒給了母親兩個孩子,母親不僅不罷休還以此搬弄是非讓他和那個兩相誤會。 即便這么多年了,兩個人也是誰都拉不下臉放不下面子,又各自膽小的怕對放方討厭自己而不敢去見對方,八年讓一對相愛的人分開太殘忍了。 其實不管秦磬怎么補償他的母親都沒用,他記得母親江珊死之前的恨,他的母親不愛他和弟弟更不愛秦磬,她愛的只有秦家的權利金錢,從秦家這個大染缸里出來的孩子什么看不透。 可是偏偏秦磬這個死心眼看不出來! 江昭一直等著秦磬來和他坦白當年的事實,可惜他高估了這個人的膽子,膽子細如牛毛。 想著想著江昭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美人直樂不僅是個老小孩兒,還膽小如鼠。 如今江昭原諒秦磬了,秦磬心里的擔子也放下了,性子就放開了,也不裝柔弱美人了。 老小孩兒怒了,一腳踹在江昭腿上抬手擰住他耳朵,惡狠狠的說膽子大了是不?嗯?敢嘲諷你爹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江昭告饒,秦磬現在的樣子是他喜聞樂見的,對他來說重要的人不多,但他要讓這些重要的人都活的好,過得快活。 江昭又跟秦磬笑鬧了一陣,才拿出自己那套塔羅牌,這也是他今天來的第二個原因。 怎么?你帶著吧,它能在必要的時候保護你。秦磬看著江昭把自己給他塔羅牌還回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江昭一看他那副傷心的樣子不禁笑了不是,只是它已經幫不到我了。 什么意思?秦磬皺眉,秦家先輩與塔羅牌中的靈魂定下契約,以子孫世代守護它們為代價獲得了趨吉避兇的能力。 秦家子孫抓周的時候桌上放的只有不同等級的塔羅牌,江昭那時什么也沒抓,而是哭著要他抱,誰知他剛把小江昭抱起來就被他rou乎乎的小手順走了自己的塔羅牌。當時作為家主繼承人的他,所擁有的塔羅牌是整個秦家等級最高的一套了。 秦磬高興兒子有出息,就力排眾議把自己的塔羅牌給了他,這也是他為什么會被挑斷手筋腳筋卻沒有反抗的原因,因為他沒那個能力反抗。 其實也不盡然雖然他現在名存實亡,但暗地里還cao控著秦家一半的勢力,只是不想再爭什么了。但是現在如果江昭想要秦家的話,他還是會為自己兒子爭一番的。 爸爸,你的塔羅牌等級高不假,但是牌數不夠啊。江昭晦深莫測的看了秦磬一眼我有一套牌,多出了十三張。 黃道十二宮!秦磬深吸了口氣,要知道最早的一套塔羅牌里是有黃道十二宮的,據說秦家曾經有人得到過這套牌,那人能cao縱命運,可惜后來那套牌和那個人一起消失了。 不對。十三張?激動半天的秦磬冷靜下來,發現不對了,怎么多出了一張牌? 嗯,另一張是空牌。江昭點點頭。 秦磬皺眉,他還從來沒見過有能力的空牌。 總之那些先放一放,您老還是先離開這個破地方吧,秦家要變天了,老一輩的天下要保不住嘍。 你要參與么?秦磬就等江昭的一句話,如果他想要這秦家,他就把自己的勢力全部交給他。 我?我才不呢,我要是插手還有的看么?這秦家早就改朝換代了。 江昭哼了一聲秦家養出來的能有什么好東西,這些年別的沒學,這黑學詭計到學了不少。 江昭看了眼有點接受不能的秦磬忍不住吐槽爸,不是我說你,你的手下都不能說是智商不在線,他是根本沒腦子。連小安都看不住,你還派他來保護我們,嘖嘖嘖。 秦磬無語腹誹,你怎么不說你們裝的太好呢,再說不是秦家出來的都不是好東西么,切,芝麻餡的包子還想裝饅頭,這回自己露餡兒了吧。 得,您老也別在心里損我了,趕緊找人領你走啊。要不過兩天我可放火了啊。 嘖,死小孩兒威脅他,哼不理!秦磬一噘嘴一扭頭,送客。 江昭好笑的摸摸鼻子,心里暗嘆多大的人了,幼稚。 別說這回還真不是威脅,江昭從秦磬那回來后的第四天,秦磬的院落就著起了大火,那火很詭異越用水澆越旺,卻又在燃盡秦磬的院落后瞬間熄滅,秦家家主找人檢驗灰燼,證實秦磬已經喪生。消息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憂。 而江昭卻悠閑地把玩著手里的太陽牌,和人視頻嘮嗑。 嚶嚶嚶嚶,小昭兒你個小白眼狼,居然真的燒了我的豪宅一身紅衣的秦磬面色紅潤的窩在一個人寬厚的懷里裝哭。 老戲精,就你戲多,我要不放火,你現在能倒插門進去給人當下堂妻。 誰下堂妻!誰倒插門!小兔崽子,我可是戶主,這才是媳婦知道不!炸毛的秦磬戳戳身后的人,一臉傲嬌。 媳婦?冷的掉冰碴子的聲音傳過來,屏幕被人轉了下,抱歉,賤內需要調教,改天再聊。視頻干脆利落的被切斷,江昭嗤笑,無視視頻掛斷前秦磬的呼救,心里嘲諷老戲精讓你囂張讓你皮,還沒人治得了你了呢? 江昭伸了個懶腰,挺好,岳父變成了后爹,這下拐走風聲木還不是探囊取物的事兒。 不過,嘿嘿,當他第二天見到風聲木的時候他就后悔了,自己怎么這么嘴賤非得給自己立個死亡flag。 這回可好,媳婦要跑! 第十三章:報恩 快到暑假了,江昭他們班班長提議大家一起出去玩一趟。已經高二了,還有一年多就要分道揚鑣,各奔東西了,都說高中是最值得回憶的時候,所以趁著放假左右大家一起去聚聚。 江昭本來不想去的,但是班長和班級好多女生強制性的要求他必須去,江昭沒辦法只能問能不能帶家屬。 最終在確認能帶家屬,又遭到一片哀怨的女生逼問家屬是男是女后,江昭報上了風聲木的名字。 讓他沒想到的是原本還在哀嚎幽怨的女生們這回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一邊詭異的笑一邊問他誰上誰下。 啊啊啊啊,現在的女孩子都腫么了這是。 去溫泉?風聲木懷疑的看了眼一臉期待的江昭這么熱的天,你們要去泡溫泉? 額江昭卡住了,本來他們要去野餐的,但是班級那群女生知道他家屬是男的后,非要去溫泉,美其名曰給他創造機會,可這話也沒法說出口啊那個,這不是大熱天出一身汗,泡泡溫泉舒服么。 嘖,可是還是好熱的。風聲木皺眉,他最討厭熱了。 哎呀,我給你備好了冰鎮的水和冰塊,你之后一星期的雪糕我也包了,去不去。江昭開出個誘人的價碼。 你真給我買一個星期的雪糕?風聲木悄悄地咽咽口水。 真,比珍珠還真。江昭一抬下巴去不去。一星期的雪糕啊。 去!風聲木一咬牙,為了一星期的雪糕他拼了。 嘿,那行,晚上別走等我來接你。江昭樂不顛的跑了。 風聲木越看他越覺得自己眼睛被眼屎糊住了,他怎么就因為他動了紅鸞星呢? 嘿嘿整個一天,自從風聲木答應去溫泉后,江昭就呈現出這種二傻子的樣子。 可惜曾經的男神已經崩成了神經病。 江昭的同桌直接把書往兩人中間一堆,這特么的戀愛的酸臭味快把他鼻子熏瞎了。 班級一干女生也后悔,讓你嘴賤去溫泉,這他喵的狗糧,不要錢的撒,吃到撐! 最后一節課的下課鈴一打,還沒等老師說下課,江昭就沖了出去,直奔風聲木的班級。 發什么瘋?風聲木看著跑的像只狗子的江昭一臉嫌棄。 嘖,這不是來接你嘛?江昭扒拉扒拉跑亂的頭發。小安我已經讓劉叔去接了,咱們直接走就行。 不等你們班同學? 不不不,不用,咱倆先走,訂好房間再去找他們。江昭想到那些狼女心里一哆嗦拽著風聲木就走。 喂!風聲木的手被他握住,風聲木臉有點發燙。 什么?江昭回頭奇怪的問他。 風聲木看著一臉認真的江昭,語結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沒事。 奧。江昭一臉正色的快速轉過頭去,沒讓身后懊惱不已的風聲木沒看到他那樂的快咧到耳根子的嘴。 溫泉離他們學校不算太遠,大熱天的風聲木也不愿意坐車,江昭就順著他,一起走了過去。 哎,小伙子要不要算一卦啊忽然一個白發的小老頭叫住了江昭。 江昭一愣,隨后笑了老爺子,您算啥呀。 老頭捋捋胡子呵呵,小老兒不才,就會稱骨算命,小伙子要不要算算啊。 江昭下意識的回頭去看風聲木,只是還沒等風聲木有所表示,那個小老頭就說了那個小伙子是人間一主公,乾坤一蛟龍。小老兒我沒那福分不敢算啊。 風聲木聞言輕笑,他沖江昭點點頭讓他去算。 那行,老爺子,那就麻煩您了。 小伙子,可知生辰八字? 嗯,知道。我是己卯年,三月十四,未時出生。 己卯年,已卯地官承,為鬼旺體堅之土。重木多,富貴不缺。鬼在音下,旺木克土,土長生于申時逢木不懼。命錢最貴,一兩九錢。 三月一兩八錢,十四一兩七錢,未時一兩。稱骨六兩四,有歌唱:此格威權不可當,紫袍金帶塵高堂; 榮華富貴誰能及?萬古留名姓氏揚。 老頭笑笑小伙子,命福不淺啊,這小老兒我就放心了。 不,不是,我?就我這么辣雞的人,還留名萬古?臭名遠揚還差不多。江昭哭笑不得跟風聲木說。 嘖。風聲木懶得看他裝,抬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