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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好奇地看著他們,直到殷無塵握緊他的手才回神,對上殷無塵的目光時不免心虛懊悔。 他居然當著師尊的面,盯著聶無歡看了那么久? 好在殷無塵什么也沒問,只揉了揉阮秋腦袋,輕聲說:“不想睡,也再休息一會兒,鬼城風暴一旦開始,恐怕一整日都會如此密集,等你休息夠了,我再帶你進鬼廟?!?/br> “嗯……” 阮秋應了一聲,抱著雙腿額頭抵在膝蓋上閉目養神。妖咒已發作,好不容易才用三粒丹藥緩過去,他不能再隨意動用靈力,而外面的風聲雷聲太大,他也不可能睡得著。 休息一會兒總是好的。 破屋中安靜下來,阮秋就忍不住多想,為了聶無歡的生死關,還有陰無常身上的種種疑點。赫徒應該也修煉過煉血功,他在聶無歡動手時使出的應該也是假的天水訣…… 莫非,赫徒也知道煉血功的風險? 不過這假的天水訣,修煉起來也未必比煉血功好,看著只能勉強達到克制煉血功的作用。 那陰無常進鬼城有什么目的?他的煉血功到底算不算真的煉成了?他真的不想要天水訣嗎……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不會幫鬼母嗎? 時間一點點過去,鬼奴兒無聊到睡了一覺,再被雷聲吵醒,阮秋也恢復了七成力氣,身旁的殷無塵與對面的陰無常都在閉目打坐。 聶無歡還在角落打坐,血影宮長老聶白依舊一動不動守在邊上,有著足夠的耐心和定力。 阮秋認得他,是因為上一世臨死前,被關在血影宮那七日里見過這個人,甚至重傷墜落暗河之前,也見到此人趕過來為聶無歡護駕。 但暗里飛出那把穿透阮秋胸膛再次重傷他的刀,他卻記不清也看不清究竟是誰出的手,如今心結解開,那些舊事他也不欲再想。 外面風雷聲不斷,破屋里也有一道細弱的呻|吟聲跟著響起,阮秋看向對面,就見鬼奴兒躺在地上百無聊賴地伸展著四肢,他向來不離身的銅鈴被放在了陰無常身邊。 阮秋聽見他捂住肚子,委委屈屈地嘟囔了一句好餓,不由驚詫地挑起眉梢,猶豫了下,在儲物戒中取出幾枚松子糖,起身走到鬼奴兒身邊蹲下,將糖遞到鬼奴兒手邊。 “給你?!?/br> 鬼奴兒一骨碌爬起來,咽了咽口水,伸手就要拿糖,要碰到時又遲疑地回頭看向陰無常,阮秋跟著看去,才發現陰無常睜開了眼睛,那雙陰冷的眼睛正含笑看著他們。 阮秋被看得心頭一驚。 鬼奴兒卻高興不已,忙不迭接過他手里的松子糖,嘴上甜滋滋地喊道:“謝謝小哥哥!” 阮秋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在陰無常的注視下,偷偷回頭看向他身旁的殷無塵,就見殷無塵也已經睜開眼,還朝他點了點頭。 阮秋立時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就從阮秋頭上覆蓋下來,緊跟著,一只纏著繃帶的手遞到了他手邊。 “有糖吃也不分我?” “……???” 阮秋看聶無歡臉上認真的神色,一時愣住,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要吃,下意識又在儲物戒里找了一會兒,找出最后一枚松子糖,他遲疑了下,將糖放到聶無歡手上。 “家里有個meimei愛吃糖,所以就買了一點,沒了?!?/br> “行?!?/br> 聶無歡聽來還算滿意,彎唇一笑,握手收起松子糖。 什么? 阮秋一頭霧水。 陰無??粗麄兌?,忽然問:“你叫什么名字?” 這話引得幾人都看了過去。 阮秋指了指自己,見陰無常點下頭,他滿眼迷茫地看了看自家師尊,說道:“我叫阮秋?!?/br> 殷無塵靜靜看著,并未阻止。 陰無??粗?,若有所思,“阮秋,你也姓阮?!?/br> 阮秋愈發迷茫,“陰前輩他也有個姓阮的故人?” 聶無歡輕笑一聲,就在阮秋身旁坐下,隔開他跟塞了滿嘴糖腮幫子鼓脹的鬼奴兒,“你不會是說聶家覆滅前的少家主夫人,阮氏吧?我可記得阮氏在聶家家滅后將天水訣獻給了你們宗主,然后成了血魔宗夫人。陰老鬼,你說這阮氏給的功法是真的嗎?為什么你們宗主最后會走火入魔?還有你們四位長老當年為何要出走?” 陰無常半闔眼眸,“當年的事,鬼婆婆沒跟你母親和義父說過嗎?宗主太過霸道,到后來愈發殘暴,即便是我等跟隨他多年的下屬,也無法忍受,便一同出走了而已?!?/br> 聶無歡捏著手中的松子糖,勾唇冷笑,“這些說辭騙騙小孩就算了,大家都修煉煉血功,當年那位宗主也是,他為了天水訣屠聶家滿門,整座明州城數萬人都沒能逃出你們手掌心??珊胀揭矔焖E,是你給他的吧,讓他試著修煉,他每次使用天水訣時必然有所損傷,所以才會不顧一切闖鬼城,要找到真正的天水訣?!?/br> 阮秋心下愕然,默默退回到殷無塵身邊去,只覺手心一緊,果然被握住手拉著坐下來,他回頭看向殷無塵,只見殷無塵面無表情,看似很認真地聽著對面二人的對話。 陰無常仍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曾經有人將真正的天水訣送到我面前,但我確實沒要?!?/br> 聶無歡只覺得他在吹牛,“那你現在還來鬼城?” 陰無常笑了笑,“后悔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