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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殷無塵和阮秋想知道的,陰無常是個不弱的對手,方才殷無塵那么快勝他不過是因為大家都沒有動用靈力,若全力以赴的話,也有的打,若他是來幫鬼母的…… 這就是個禍患。 眾人神色警惕。 陰無??粗麄?,輕聲笑了,“不必擔心,我與聶如意向來無甚恩怨,此番入鬼城不為幫她,也不會傷她。當年血魔宗闖入明州城屠殺聶家人時我也在場,如今再來,不過是故地重游,了卻一番當年未了的心愿,我只需要你們帶我進入鬼廟?!?/br> 聶無歡儼然不信,“你不是來過鬼城嗎,你的修為那么高,非要我帶路,自己不能進去?” “不能?!?/br> 陰無常細長眉眼半闔,“聶家被滅時開啟了封城法陣,此后多年,只有聶家人可以避免鬼城風暴的傷害,也只有聶家人能進入鬼廟?!彼f著望了殷無塵一眼,“興許殷劍圣會是一位變數,修煉到劍道圓滿的境界,世間已罕有敵手,莽撞闖入鬼城,也無需擔心會傷及性命。但安全起見,我們爺孫還是跟著聶少主為好?!?/br> 聶無歡道:“可我不想帶著你們!” 陰無常笑道:“你沒得選?!?/br> 聶無歡面色陰沉下來。 陰無常微瞇起狹長雙眼,望向幾人,“看樣子,你們一時半會兒還不打算去鬼廟,我可以等。我活了幾百年,本事不大,耐心也是有的,大家沒有異議,便都坐下吧?!?/br> “誰沒有異議了?” 聶無歡氣得咬牙切齒,可看陰無常絲毫不放在眼里的模樣,他總感覺力氣好像打在棉花上,只得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陰無?;腥粑绰?,“方才你們在聊什么,繼續吧,我還不困,你們不必擔憂會吵到我?!?/br> 阮秋欲言又止,看看殷無塵,又看向對面的聶無歡,他們,真的要繼續剛才的話題嗎? 緘默須臾,殷無塵牽著他走回火堆前,按著他在鋪了外衣的石堆上坐下,跟著坐在一旁,同陰無常說:“你知道我和鬼母的恩怨,也早就知道我是誰,卻沒有告訴你的護法赫徒,任由他逼迫我們帶他入鬼城,又親眼看著我殺死他,你所圖之事或許與我們無關,但你能看著我們殺死赫徒而坐視不管,可見他早已令你失望?!?/br> 陰無常低頭輕咳一聲,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殷無塵便接著說:“赫徒一開始說你們是為了聶家寶庫而來,后來又說起聶家的天水訣,可在聶無歡出現后,他卻又使出天水訣功法,陰門主,他的天水訣是假的吧?!?/br> 阮秋低聲說道:“即使是假的,卻也能壓制煉血功,所以他才想要得到真的天水訣功法?” 聶無歡偷偷關注著阮秋,他對殷無塵的話嗤之以鼻,但話從阮秋口中說出,他立時轉變態度,靠在柱子上說:“他的天水訣一定是假的,真正的天水訣沒這么惡心?!?/br> 仔細想來,赫徒使出天水決時周身涌現的那些濃稠黑水,確實可以用惡心這個詞來形容。 不過這么一說,阮秋還真的有一點點的不舒服。 陰無常輕笑,“你們說的都是對的,赫徒是為了真正的天水訣而來。所以……然后呢?” 殷無塵道:“希望你真的不會站在鬼母那一邊?!?/br> 畢竟是親生母親,聶無歡本能地對殷無塵有所不滿,冷哼一聲,抄起雙臂,偏開臉去。 陰無常笑而不語。 而鬼奴兒托著腮幫子眨巴眼睛看著他們,靈動可愛。在陰無常身邊時,他倒是乖得很。 聶無歡突然回過頭,俯視著陰無常道:“喂,煉血功共有九重,但當年四大長老出走血魔宗時,各自帶走的煉血功功法的第九重都只有半篇,義父鉆研數十年也無法突破瓶頸。陰老鬼,你是怎么突破瓶頸,將煉血功第九重修煉至圓滿境界的?” 陰無常抬眼看來,笑容陰冷中竟有幾分慈祥,“聶少主,我們的功法應當都是一樣的,至于我為何能修煉至圓滿……煉血功以血為引,而血,不僅是人,更是世間許多生靈的根本所在,將功法修煉至第九重,可牽動生靈根本,控血御魂,但修煉者一入此道,將萬劫不復,修煉至第九重更是生死關,你也遇到瓶頸了吧?” 聞言,阮秋下意識看向聶無歡。 聶無歡站直起來,神色復雜地看著陰無常,“可是你突破了這個瓶頸,也跨過了生死關?!?/br> 陰無常笑道:“誰知道呢?!?/br> 聶無歡皺眉,“你什么意思?” “聶少主,看在你帶我們一路進城的份上,老夫給你一句忠告?!标師o常撫摸著鬼奴兒頭上的小揪揪,嘆道:“煉血功可以帶給你戰無不勝的力量,同時也能摧毀你?!?/br> 聶無歡眸光一沉,拂袖道:“你可以突破瓶頸,我也可以。你已經老了,但我正年輕?!?/br> 阮秋抿了抿唇,眉頭輕蹙。 陰無常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桌子腿,“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事,但愿你的下場比鬼婆婆好些?!?/br> 鬼婆婆與陰無常同為血魔宗六大長老,又是血影宮創始人、聶無歡的師祖,陰無常在聶無歡面前提及鬼婆婆,好像無甚不對,但聶無歡總覺得哪里不對,卻也沒再問。 再問,陰無常也不會說。 聶無歡深深看了陰無常一眼,轉身走到破屋一角。 聶白如影隨形,在聶無歡就地坐下打坐調息之時,無聲無息地站在黑暗角落中為他護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