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撩人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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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能有什么誤會!程瑜柏否認二人的婚事是真,他任由旁人夸柔止而貶低樂安也是真! 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知道即便如此,該責怪的也是程瑜柏而非華柔止??墒菨M心高傲的樂安又怎能接受自己被青梅竹馬的程瑜柏所拒絕的事實? 樂安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轉過頭去,盯著她,惱道:“你離我遠些!” 華柔止有些怔然,旋即又聽見樂安邊上的寧秋露笑了笑,她轉過頭來,如同一個耐心溫柔的大jiejie一般地勸她,說:“華姑娘,我知道你年紀小,興許也不懂事??墒浅碳夜优c縣主青梅竹馬,姻緣天定,如今你在其中插了一腳,縣主不與你計較便是好的,你又何苦上趕著自取其辱呢?” 言下之意,竟是已然將一頂“插足在青梅竹馬之間做第三者”的帽子扣給了華柔止。 柔止一驚,如今才明白了樂安為何對自己頻頻白眼。她自然沒有插足樂安縣主和程瑜柏,也不會認下這樁罪名。她剛要開口辯駁,便見前頭二人頭也不回地走了。她覺得自己是遭了無妄之災,不由搖了搖頭,心中盤算著如何化解這矛盾。 可她身后也不知何時掉落了一只毛筆,柔止剛一轉身,腳跟踩上筆桿,整個人便往后傾去。她手指想要抓住一些能夠借力的物體,奈何身前唯有一片空氣。 “嘩啦”一聲,隔壁桌上未收起的宣紙被她帶倒,桌上東西散落一地,而她本人的后腰則重重地撞在了桌角上! 柔止眼前瞬時便只見一片黑暗,她只覺得后腰被撞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連帶著五臟六腑都似乎疼得移位一般,也不知是否撞倒了那個xue位,四肢百骸都涌起一陣麻木感,一時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軀。 她面上毫無血色,一片慘白,倒在地上,扶著自己的腰,微微呻。吟,疼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遑論起身了。 樂安雖然已經走遠了,卻同樣聽見了這一聲巨響,她下意識要回頭去看,卻聽見一邊的寧秋露淡淡地同自己說:“縣主沒聽見今日余家meimei所說么?這位華姑娘可不簡單?!?/br> 樂安腳步一頓,頓時想起來了今日余燕景所說華柔止“慣會扮可憐”,何況哪怕華柔止真的摔了或是出了什么事,也全賴她自己,并不干樂安的事情。 樂安冷著臉,緩緩地往外走去,果然沒有再回頭。 …… 國子監外。 眼見著又有人走出側門,卻遲遲不見柔止的身影,而天色陰暗,也不知道是不是會下場秋雨。 馬車中的文琢光終是皺起了眉頭。 他掀起了簾子,淡聲問外頭的紅袖:“你們姑娘每日都這么晚出來么?” 紅袖有些迷茫,只說:“姑娘動作慢些,加上學堂里頭又不許閑雜人等進去,所以要姑娘親自收拾東西,所以她出來的一貫是要晚一些的,可卻從來不像今日這般?!?/br> 她遲疑了一下,便道:“殿下在此稍候,奴婢進去瞧一瞧?!?/br> 可出人意料的是,馬車上的文琢光掀開了袍子,徑直下了馬車,往國子監內而去。他對國子監十分熟悉,穿過三道門,便往上,走到了翔鸞樓中。 一樓女弟子們上課所用的房內,已是一片寂靜。 文琢光瞳孔忽地一縮,向來冷靜至極的太子殿下,像是忽然失去了自制力一般,他加快往前走了兩步,扶起了躺在地上輕輕喊疼的少女。 柔止整個人看起來都仿佛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冷汗已然打濕了她的鬢發,她臉色慘白,嘴唇也不知何時被咬破了,血淋淋的一片,襯著少女毫無血色的面容,簡直觸目驚心。 “疼……”她眼中輕輕浮著霧氣,見到了他,忍了半晌的淚水方才掉下來,聲音也斷斷續續的,“阿徵哥哥,疼……” 她方才呼救了幾句,卻始終不聞人聲,自己一時又疼得起不來身,是真有些害怕的,這會兒見了文琢光,壓抑的恐懼才噴涌而出,連昔日對他的稱呼都冒了出來。 文琢光倒還十分鎮靜,唯有觸碰柔止的面頰的手指冰冷,流露出幾分他如今的真實心緒。他看少女弓著身子,像是疼極了,便又問她:“哪里疼?” “腰……”她聲音輕得像是在呢喃,“方才、方才撞著了?!?/br> 文琢光面色冰冷,由于不確定她有沒有傷著骨頭,他也不敢輕易移動她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處,將人攬在臂彎中,好叫她不要繼續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吩咐一邊呆站著的紅袖扶附近醫館中將大夫找來,自己則拿了帕子,替她擦拭眼淚。 “好疼,哥哥……”少女揪著他的衣袖,可憐巴巴地問,“我會不會死掉或是半身不遂?”她從來沒有摔得這樣狠過,如今緩過來一些,只覺得腰部愈發鈍痛,心下害怕極了。 文琢光摩挲著她沒有血色的面容,緩聲安慰她,“不會的,有我在,不會叫你出事?!?/br> 那頭,樂安走出國子監,正要上馬車,抬頭便看見天色昏暗,好似是要下雨。 她看著遠處的寧秋露施施然地上了寧家的馬車,自己卻怎么也做不到像她那般釋然。 她在馬車前糾結了半晌,同侍女要了兩把傘,又拿著傘急急地回身去找華柔止。 她心下不安,走到最后,幾乎是跑了起來,可是等她到了翔鸞樓中,卻看到了震驚的一幕: 華柔止躺在一人懷中,而那身著白衣、頭戴玉冠,眼眸中難掩焦急之色卻依舊耐心地哄著她的人—— 正是豊朝如今的太子殿下,樂安縣主文佩紫的堂兄,文琢光。 一瞬間,樂安縣主的腦子里轉過了不少念頭。 太子性情冷淡,不近女色,就是所謂的京城第一美人寧秋露,樂安也絕對不信曾得過她半分青眼。 可他如今這般抱著華柔止……這說明前些時日,在獵場林間被文琢光救下帶回東宮的,世人所盛傳的那東宮藏嬌的姑娘,便是華柔止! 文琢光忽地往門邊看了一眼。 文佩紫躲在門外,用帕子掩住嘴,壓住了自己的驚呼,旋即扭頭就走! 這會兒要是被發現,以太子的性格,她估計當場就涼了,趕緊回家,叫她爹娘想想辦法才是正理! 柔止見文琢光看著門口,便拉了拉他的袖子,哼哼唧唧地道:“哥哥,好疼好疼?!?/br> 文琢光回神,若有所思地道:“你是自己摔著了,不是被人欺負了么?” 柔止有點猶豫,半晌,迎著他的眼神,艱難地搖了搖腦袋。 文琢光弄不清少女的心思,微微蹙眉,正要說話,外頭紅袖便領著大夫來了。他連忙叫大夫為她看傷,一時也不再問此事。 第28章 伸出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華家父母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才等回了自家的寶貝女兒。 林含瑛見到女兒被太子抱著,臉色有些古怪,可很快,便被女兒的傷勢所吸引了注意,她緊張地撲上去,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大夫過來,替柔止摸了骨頭,只說雖然那一下摔得狠了,可她年紀小,骨頭堅韌,只是傷到了外層,并沒有大礙,只需用些活血化瘀的藥材即可。 柔止望著母親擔憂的神情,忙安慰她,說:“大夫說了不要緊,阿娘你莫怕,只是磕了一下罷了?!?/br> 華謙也十分緊張:“是磕著哪了?若只是磕了一下,怎么連路都走不了了?” 柔止:“……” 她尷尬地望了望太子殿下。 事實上,方才大夫過來后,給她上了點活血化瘀的藥,她那會兒只是身體不習慣疼痛,所以動不了,上完藥之后便能自主走動了。文琢光卻怎么也不放心,抱了她一路,連在馬車上,她都是坐在他懷中的。 太子殿下即便在這時候,也還能夠維持住自己風輕云淡的表情,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說:“我怕她牽動著傷處,便不讓她走路?!?/br> 話雖然這么說,可華家父母瞧著他,都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感受。 自家女兒還穿著今日出門時的那身留仙裙,整個人軟軟躺在太子的臂彎中,嬌嬌俏俏,而文琢光白衣潔凈,如瓊枝玉樹,這兩人這般親昵地站在一道,又怎么不令人遐想。 好在文琢光把柔止抱回她房中后,并無逗留之意,只是留了個太醫在華家,便匆匆走了。 林含瑛這會兒方舒出一口氣,她掏出帕子,替女兒擦了擦臉,方才柔聲說:“阿娘叫人去學中為你告假,等你好些了再回去?!?/br> 柔止點點頭,又趴到她肩膀便,糯糯地道:“阿娘不用擔心我,我就是有點兒疼,沒事的?!?/br> “那殿下神情怎的這般凝重?”林含瑛說,“還有,你素來穩重,怎么無緣無故便摔了?” 柔止便趴在她耳邊,說了今日樂安縣主之事。林含瑛聽得眉頭微微皺起,說:“她可有欺負你么?” 柔止搖搖頭,說:“她并沒有說我什么,方才我自己摔了,也不怪樂安縣主呀。我倒是覺得她那樣有旁人挑撥的緣故在,阿娘你不要擔心啦?!?/br> 林含瑛見她已然很有主意,稍稍安心了些,又再三要女兒同自己保證,倘或有同窗們再對她在言語上有些不客氣,或者是暗地里給她使絆子務必要告知父母。林家與華家也不是吃素的,不能由著他們欺負自家孩子。 柔止乖乖應了。 林含瑛這才同她道:“扇扇,這些時日,你自個兒要顧好自己,阿娘怕是難照顧你……” 柔止歪頭看著母親,見她面上有些喜色,又抬頭去看邊上的父親。 華謙也坐到她床邊,低聲說:“你阿娘近日食欲不佳,今天請了太醫院的醫官來瞧……扇扇,你要有個弟弟或者meimei了?!?/br> 因著他與林含瑛努力了許久都遲遲沒有再懷上孩子,所以這些年夫妻二人儼然已將柔止當成眼珠子一般對待,甚至打定了主意要給她招個女婿進門的,所以后面來的這孩子不像驚喜,倒有些像個驚嚇。 無他,只是華家二房便有個先例在那—— 便是二房的華柔馨。她先前被當成嫡女一般對待,后頭金氏又生了一子一女出來,華柔馨的境地一落千丈,如今據說在府中過得已是十分艱難了。 林含瑛同華謙有些擔憂自家女兒見過華柔馨的處境,如今心中也會生出抵觸。 柔止望著父母,眨了眨眼,忽然笑起來:“這不是好消息么,阿爹阿娘你們為何神情這么沉重?” 她不似大人那般心思深沉,也對未出世的弟妹沒有感覺。她自幼千嬌百寵地被養大,知道自己便是要星星,他們也要想辦法搭梯子摘給自己,如今她阿娘又有了身孕,她只覺得好歹能夠堵上華家老太太那張尖刻的嘴,只有高興的份。 華謙見她沒有出現抵觸的神情,方才笑了笑,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柔止被他們摟在懷中,倒是有些奇怪,輕聲道:“只是我還有一個疑問……阿娘先前在宣寧府的時候,怎么難有孩子呢?” 華謙與林含瑛對視了一眼,這個問題他們自然也奇怪。 不過扇扇年紀還小,這些后宅中的陰私事情,他們暫時還不想叫她接觸。 林含瑛只是摸了摸女兒的頭,柔聲叫她早些休息,沒有與她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 柔止在家休養了好一段時日。等她終于能夠回到學堂中的時候,日子已然入冬了。 翔鸞樓外的竹林都成了暗色,女弟子們紛紛換上了冬日的衣裙,外頭冬意漸起,而翔鸞樓內卻是一群少女,猶如百花爭春。 余燕雪這些時日常常給柔止送紙條,在上頭寫著近日所學的課業,因而柔止并沒有落下太多的進度。 她方入座,便有不少人過來打招呼,柔止便一一笑著應了。 她才出病中,容貌蒼白柔弱,穿了身月白如意百褶裙,上頭繡著翠色竹紋,耳畔掛著的翡翠耳鐺,碧色溫潤,襯得她整個人似竹煙波月,嫻靜文雅。 說來也奇怪,大家在學中都是穿素色,可這個年紀的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常年著素色,即便是有著第一美人之稱的寧秋露,也總顯得寡淡黯然。 唯有這位華家姑娘,容光頗盛,雖著素色,卻難掩分毫,在一群人中自然顯得鶴立雞群。 樂安見到柔止,臉色有些僵硬。 她那天回到了家中,便與父母說了自己所見之事,可還沒來得及上門去同柔止賠禮道歉,太子便喊她過去,東宮的禮儀嬤嬤盯著她抄佛經,抄了一下午,最后方才傳達了太子殿下的一句輕飄飄的訓斥,“延平郡王倘或不能教導好女兒,孤也不介意幫她教”。 樂安后來見柔止足足請了半旬的假期,方才知道她傷勢之重。當時學堂中一個人也沒有,倘或她真的不管不顧走了,徒留華柔止一人在那的話,只怕就不僅僅是臥床半旬就能養好的了。 她雖然不喜歡華柔止,但是倒也真沒想過要這般害她,心中早已是懊悔萬分了??伤杂缀苁鞘軐?,又是皇族出身,這會兒仍是有些拉不下臉來與她道歉。 柔止卻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的不自在,她擺好了文房四寶,便發現自己沒帶筆,見樂安前頭琳瑯滿目掛了一串,還伸出手去同她借。 樂安:“……” 她望著少女在冬日微弱陽光下,蒼白到有些透明的面頰。 她忽然后悔極了。 她垂下眼,把自己最好的一支筆遞了過去,匆匆說了聲“抱歉”。柔止似乎是聽見了,便望著她,笑了一笑,溫溫柔柔地道:“謝過佩紫jiejie?!?/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