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落進你心里 第34節
唐鷺正要從屏幕退出,結果指頭滑過,相冊自動變為按月份排列。她這般一瞄,就瞄到了三月的照片里有幾張突兀的存在。 唐鷺在點開時是抱著隨性心思的,畢竟她也時??吹缴聿暮玫哪忻餍呛髨D,保存到自己手機里。 怎知在點開的瞬間,她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carrie?! 是她在去our面試時,見到的那個直發齊肩、穿著白色西裝裙,舉止精練也很明艷漂亮的視覺監理。 當時那個視覺監理還問了唐鷺幾個古怪的問題。 “我冒昧問一下,你談戀愛了嗎?” “第一次戀愛是在什么時候,談了幾次?” 還有逛居家商超時,她眼睛瞥向自己購物車里的剃須刀和男人內褲時的問話:“還是之前那個男朋友?你們談了挺久,你對他可真癡心。世界很大,可以把眼光放遠一點,還有很多呢?!?/br> 唐鷺驀地楞了楞,直覺點開大圖。 只見照片中的carrie,哦不,應該她就是翟欣,穿著白色的收肩裙,只是她的肩帶滑落到兩臂下,落在臂彎里。她里面唯僅銀色內衣,露出腴潤的若隱若現,而臉上有羞媚之態,身后是酒店的白色兩米大床。 一共三張照片,和一個小視頻。如果說前兩張照片只是她單個人,無可憑證,但第三張照片的角度轉換,唐鷺就看到了搭在床沿的一件黑色西裝外套。 這外套唐鷺太熟悉了,三月余瑯易他們保鏢還常穿西裝,那立挺的領子,精致的面料。她多么體貼余瑯易,他的西裝外套洗完后,她都每件給他細細熨燙,為要襯托出他筆展雋偉的身軀。 唐鷺一眼就認出了是余瑯易的。而十秒不到的小視頻,更沒有什么好瞞的了,女人對著鏡頭微側肩隴胸,聽見旁側的洗手間里傳來男人的撒尿沖水聲,和清整喉嚨的輕咳。那樣的聲線和音頻,唐鷺一聽就知道是余瑯易,他每次有上完小解輕咳嗓音的習慣。她從第一天認識他起他便是如此。 唐鷺仰頭瞪了眼近在咫尺的雋逸男人,他此刻赤著膀子,健硬的臂肌起伏,腰腹上線條緊實而迷人。 聽見了心弦即將繃斷的聲響,唐鷺蠕了蠕唇瓣,好像忽然失去言辭無話可說。 余瑯易也沒想到他手機里竟然會有翟欣,他那段日子因為面臨是否即將放棄尋找老q,而心緒頹靡,根本沒去關注過這些。 看著照片里翟欣那讓人誤會的拍攝,他就想把手機奪回來。 唐鷺卻轉過身不讓,又繼續往下刷了些。果然,四月份修水管的約莫日子,還有幾張。 作者有話說: 更新了,謝謝寶寶們的支持~!鞠躬~筆芯~! 第41章 ◎這次分了徹底,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留戀!◎ 41 大概日期應該就在去老貓夜攤那個晚上,唐鷺看見照片中的余瑯易睡在一張銀色皮質大床。這次的主角是他,不是翟欣,女人沒有露臉。 時間顯示半夜兩點多鐘,床頭有兩顆軟枕,其中一顆他睡著,另一個晾在旁邊,被子半卷,有女人藕粉色的蠶絲吊帶裙和胸罩內褲擱在床頭。 ……這讓人聯想的畫面。 而余瑯易睡在左邊的枕上,燈光氤氳,照片的角度應是坐在床尾的沙發上所拍,因為有女人露出涂著淺瑩的腳趾。 只見對面的余瑯易袒露健悍肩頸,睡得很沉。被子沒有蓋嚴,他中間部位露出的膝蓋光裸,還有擱在床尾的大腳板子。 他的黑色長褲和背心棉襪都堆于床尾,他在床上應該是什么也沒穿的。唐鷺知道余瑯易的習慣,他做完那事兒后都不愛穿睡衣褲。 一共三張照片,夾在他的那些截圖資料里并不顯眼,若非唐鷺事先看見三月的幾張,這幾張她就給錯漏了。 后面的照片角度側轉,便看見地板上散落著他那件黑白無規則襯衣,還有拭過帶水漬的浴帕與紙巾。襯衣是唐鷺給他買的,一件一千多塊,唐鷺春夏季自己都很少買超過三百的衣服。那件襯衣買來他也就只穿了兩次,后來便不知道落哪兒去,還以為是他放去了酒店寢室,卻原來落在另一個女人的家里。 到底是有多急切,能夠衣服都來不及脫,就一路層層剝落地躺倒在臥室。 可余瑯易在吃燒烤時,還那般鎮定磊落地對自己說:“去幫個朋友修水龍頭,十二點多肯定回來?!?/br> 然而事實是沒回,他舍不得回吧,畢竟曾經高中時青春萌動的純摯愛情,多么珍惜。 說老貓蘑菇中毒,興許只剛好被他逮著了借口罷。 唐鷺跟他談了兩年多了,這樣來不及脫掉的次數,扳著手指頭都數得過來。除了最開始他們在一起時,她搬出去住他哄回來的晚上,記憶深刻是剛進門余瑯易就箍住她。還有后來的過年或者放長假回來,他會忍不住迫不及待以外,基本他們對于性事已經約定俗成。到了那天晚上要做時,便或者一起洗澡,或者各自洗完了躺在床上,然后余瑯易長臂摟過她,豐澤唇瓣貼上她的唇,而逐漸徐徐埋入她頸下吻揉。不管過程如何韜江駭浪,起始基本都平靜如常。 難怪雷小瓊只專心賺錢不戀愛,果真如她所言,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唐鷺心里太難受太震驚了,她驀地仰起頭,沖余瑯易吼道:“余瑯易,這就是你說的對我身心如一,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是你所謂的身家清清白白?清白到你們都在一塊兒睡下了?!” 她的嗓音有些變調,嫣紅的櫻桃唇也顯得咬牙切齒,纖薄肩膀更是微微顫抖。讓慣常清貴傲漠的余瑯易顯出不悅感觀,這女人,捕風就是雨。 余瑯易濃墨般的劍眉凜著,靠得離唐鷺很近。他的鳳眸漆黑,倒映著燈光的明亮,亦是十分地驚詫,咧嘴應道:“我也想知道,你問我問誰,我特么還能故意在手機里留這個?” 他的語氣低沉,唇齒磨著從齒縫吐出言辭,這種時候是他小心收斂的時刻,他亦不愿對她說錯話。 唐鷺更憤慨了,一把推開男人健硬的胸肌。她想到自己這幾天因為感動于他的溫柔而對他說過的話、做過的情事,她就感到陣陣的惡心。 唐鷺紅著眼眶,忍住頃刻就要下滑的淚珠,兇巴巴地斥責:“你說呢!這當然不是你拍的,你享受著腳踏兩條船的爽快,當然不愿被我看到了……這是她拍的,余瑯易,這就是你用人格對我擔保的身心只有我,我現在想來心里只有反胃!” 余瑯易支起胳膊,睨得離她只有一掌距離,高挺的身軀將她罩在床沿:“你肯聽我說話不,肯聽我解釋幾句?難道要我用性命給你起誓,我沒做過任何對不住你的事情,要我特么跪下來求情不成?老子說了沒有就是沒有?!?/br> 他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凜著劍鋒般的濃眉,眉下鳳眸發光,唇角也似噙著冷郁。 “嘭——” 唐鷺手中的手機向他擲過去:“我不聽,你都用你性命起誓過多少次了,已經不頂用了,照片才是最了然的證據?!?/br> 她本來想砸他身上,怎知余瑯易下意識一側,手機便給擲到了身后的墻角。那是他才換不多久的某牌最新款,一萬多塊的新手機,只見一下子屏幕裂開來幾道痕。 硬物擦過余瑯易的臉骨,男人跳了跳單邊眉角,卻到底是忍捺著的。 余瑯易并非會歇斯底里發怒的人,他越是生氣時,便越用涵養捺住一份氣性。只眸光沉定,唇角掖藏著冷郁。 就像前年,他生日那天記著要請唐鷺吃飯,買了電影票大晚上又下雨又撲空的等了她幾個小時,結果唐鷺和趙設計在面館里含笑盈盈。不僅啥也沒記住,還叫他給那鱉孫道歉。余瑯易也只是面朝天空,回車里自己開了一路低金屬音樂。 此刻他看起來明顯比那天晚上更要沉郁。 余瑯易收了收喉嚨,仿似下決策前的最后發問:“還能不能好了?因為幾張無聊弱智的照片,你就這么對你自己男人?幾天的老公都白叫了?” “啪!” 結果話音剛落,他的左側臉頰上就被脆亮拍了一掌,是唐鷺煽出去的。 唐鷺不想他離她太近了,他雋逸的眉眼,高挺鼻梁與薄唇,她所有對他的迷戀都在這晚分崩離析,想起多少對他的眷戀她都難受。她現在只想和余瑯易迅速劃離開界限,恩愛也不想起,難受也不想起。 余瑯易哂唇,臉頰辣痛,小手勁兒還挺大。他陰冽起來,盯著她吁口氣慢道:“牛比,你再打?!?/br> 也許她打了他臉,踐傷了他自尊,他的眼睛里放著光,唇角陰郁的弧度愈顯堅毅迷人。 “啪!”唐鷺心跳慌亂,又拍了一掌:“余瑯易,你滾離我遠點,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一連兩巴掌都煽的同一邊臉,行啊。余瑯易這便緩慢地直起身來,他聳了聳肩膀,忽而勾起一抹笑容,居高臨下睨著她道:“那就了斷唄,還能咋的?想分就分,左右不過是散伙?!?/br> 驀地又奚落道:“小鎮妞唐鷺,你也就上床的時候可愛點,其余還有啥可??!” 說著薄涼地側轉過身去,撿起墻角的手機,又提起沙發上的白t恤套進身,拿了桌上的煙盒打火機關門出去了。 此刻已經夜里十點多,快到五一假期,零散有旅游的客人,同樓層的走廊上可聽見個別客房里隱約人聲。 余瑯易笈著拖鞋,聽見關起的門后唐鷺高揚的聲音道:“分就分!這次分了徹底,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留戀!” 他滿心譏諷地側側頭,隨她便。 離了你還不能活了?這世上難道只你一個女人,有錢踏馬還怕什么沒有! 作者有話說: 嗷嗚,這章有點短小哦,親親么么! 第42章 ◎顯示已經被對方拉黑了?!?/br> 42 唐鷺站在房間里,看著緊閉的房門,心里便越發失望,對余瑯易的恨怒更多了一層。 他總說“你能不能冷靜聽我說幾句?給我個時間解釋?”結果他后面放出的話,幾乎卻是更讓人心涼的狠詞。她原還指望他解釋,指望個毛線團,是根本如圖片一目了然,無從解釋才摔門出去的。 沒想到前晚才坐在沙堆上對自己唱情歌,說巴不得天天哄老婆笑開顏的男人,他轉眼間竟會說出這種話來—— “小鎮妞唐鷺,你也就上床時可愛點,其他還有啥可??!” 唐鷺聽著都覺得可惡又可笑,這才是他余瑯易的真情表露吧,之所以沒有和她分,只是因為習慣了與她柴米油鹽、起居做曖的日常。 唐鷺想起翟欣明艷靚麗而若有所指的模樣,當時面試她提的問題,自己雖古怪,但也覺得可以理解。此刻卻終于明白了,原來在暗示她,談過幾次,余瑯易是她的其中之一嗎?如果是的話,那他現在已經與她翟欣在一塊了,世界多么大,你不妨去看看別的男人,何必如此癡情。放過吧。 放就放,左右他們才是戀戀難舍的青梅竹馬,唐鷺成全他們。 唐鷺笑了笑,在身后的沙發坐下,然后看了眼散在床邊的衣物,便收拾起來。 旅館的客房沒有陽臺,同樓層只有中間過道走到頭,有一個公共的露臺。余瑯易笈著一次性的白色拖鞋,走到露臺上,此刻夜里十點鐘過,天氣漸涼,夜風吹著他筆直的大長腿,t恤短褲在風中輕晃。 他掏了根煙點燃,叼在唇邊吸一口,臉上的辣痛還在,男人眉宇間寫滿冷郁。 不遠的房門有個夜歸人,看了眼他高挺的背影,像個當兵的軍士,便沒打擾、進了自己房間。余瑯易放目望天,西疆的天際曠遠,夜空也像離著人很近,可看見月末銳亮的牙月和忽閃的星光,像極了他的鳳眸與目中光芒。 他抽完一根煙,劃開手機想撥通翟欣的電話質問情況,看著裂痕的屏幕,覺得沒必要,又頓住。 此刻忽然覺得自己心中的明月光或許事實并非如此,只因他曾經青春時期的純摯心動,而自我陶醉于某一輪明月。但翟欣如果真的喜歡他,又怎會因為他要回國找人,而毅然決定分手,另覓他人;又怎會在老爺子離去之際,勸他收手放棄,再與她去國外生活,在他表示仍然繼續尋找時,果斷再度另尋他人。 所以她在他手機里留照,也只是如她所說,想試試自己能否因此而心動吧。哪怕就把電話拿到唐鷺面前,一句一句地當她面問清楚,此刻的唐鷺也會覺得是自己串通好了的,沒有任何意義。 余瑯易又接著抽了三根,他很少連續抽煙,一包煙給他夠用一個星期。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回房去。左右明天還得開一天車,覺總是得睡。否則他就收拾出去找間網咖消遣了,這會兒他也確實沒啥好心情見屋里那個女人。 余瑯易手插兜,冷颼颼地走回房里,關上門。 唐鷺卻不在房間內……十點多鐘,這會子人不在。他看墻邊箱子還在,猜她或許下樓找小劉劉他們玩去了,也懶得在群里問。男人的臉不是隨便煽的,他余瑯易更是不能隨便中的不能隨便,他和她沒有共同語言。 余瑯易便掀開被子,自己靠在床頭圖清凈。 結果等到十一點過半,唐鷺還是沒有回來。他再掃了下四周,這才注意到她的背包和洗漱用品化妝品都沒了。 組團群里安靜如斯,早半個鐘頭已各位互道晚安,若唐鷺在小劉劉房里,依小劉劉鬧哄的性子,早叭叭開了。余瑯易這便蹙了蹙眉宇,大半夜的,別是打車奔市區去,在小鎮里打車可比半道上容易得多。 余瑯易便撥唐鷺的電話號碼,響了幾聲沒人接,再響直接給他設置呼入障礙了。 余瑯易即便一點也不想給這女人打字,也只得給她發了道消息問:“人在哪,給句話?!?/br> 字如人情,生冷硬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