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落進你心里 第4節
見到余瑯易也會給他笑笑:“小易哥回來了,你女朋友今天買了烏雞,燉的湯都飄到樓下來?!?/br> 他個子高,人卻是年輕的,一看就二十多不滿三十。 余瑯易喜歡喝雞湯,是唐鷺不小心發現的,她無意中燉過兩次雞湯,發現余瑯易都吃得很干凈,而且還用雞湯自己下過面條。所以她就時常勻一勻伙食費,買個半只雞回來。 余瑯易下意識便想解釋不是女朋友,但沒解釋。不然兩個人住一起算啥意思,他就點頭沒說什么話。 唐鷺跟他說要搬走,他更沒意見,只淡漠道:“搬出也好,都隨你?!?/br> 那幾天唐鷺下了班就去找房子,很快找到一個離服裝店比較近的巷子里一間民房。 也是很大的一棟,房間在樓梯的轉拐角,一般這個位置會用來做衛生間,但因為頂樓,老板就沒做,拿來出租了。 小小三四平方米,比較好的是帶個小窗子。放一張一米二的小床,一個簡易布衣柜,再放把椅子就差不多了,一個月三百加押金兩百,唐鷺覺得可以。 正準備和余瑯易說,畢竟在這里住了一個多月,要表達一下感謝之情。 余瑯易頭天是早班,上到一點多回來,唐鷺已經睡了,第二天他正常班,卻到半夜兩點鐘才到家。 是被老貓扶回來的,那會兒唐鷺還沒見過老貓,老貓扶著他在外面掏鑰匙開門,唐鷺也沒起來,往常余瑯易偶有和朋友在外面吃個大排檔喝個酒,比較晚歸。 結果看到老貓扶著余瑯易跌跌撞撞,老貓一米七出頭,是g省本埠人,余瑯易身量頎長,壓得他晃蕩吃力。 老貓喘氣道:“今天晚上多虧有瑯哥,否則我真不能混個囫圇出來?!?/br> 一股血腥氣和著汽油味與水氣瞬間充斥屋子,唐鷺聽到陌生嗓音,嚇得已從床上站起。便見余瑯易渾身血水,目光渙散地踉蹌站那,她連忙驚詫地叫了聲:“余瑯易,你怎么啦?” 老貓看見一個漂亮女人,忙道:“你是他馬子吧?老婆???來來,趕緊讓開讓瑯哥坐下歇口氣?!闭f著把余瑯易扶到折疊床邊坐下。 老貓說:“今晚真是虧了有瑯哥,不然真不知怎么收場。我估計后面得到g市去換個場了,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我。老貓我沒啥大本事,就消息靈通,定肝腦涂地!” 余瑯易頭靠著身后的墻面,俊顏微微搐動,凜著黑濃的眉毛,咧開唇線分明的嘴角說:“生分了吧?都是兄弟,何況救人一命,我總不能眼睜睜看你被弄死。你也回去歇著去!” 老貓看看余瑯易,這哥們平時冷不吭聲的漠傲,原來女朋友是個這么貼心的。老貓應道:“你有人照顧,那我放心多了,你真的沒事吧?” 余瑯易揮揮手,睜開眼縫哂笑:“斷了根指頭罷,老必了,快走吧,回去陪嫂子?!?/br> 老貓這便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房間空下來,只余下他粗重的喘氣,剛冽的氣宇和起伏的胸膛,好像把整個空間都占滿了。 唐鷺吃驚地看著這一幕,也不敢問他發生了什么,只問道:“余瑯易,你痛不痛,要不要去診所?” “這么晚去個勞什子診所,找事兒折騰,我瞇會?!庇喱樢讚沃郫B床上一倒,怎么都叫不醒了。 唐鷺擔心地蹲下來,這才發現他左手正往外滲透著血,傷口處胡亂纏著紗布。 看著他魁梧的身軀,汽油潑了滿身,膝蓋和腿上也都是血,唐鷺擔心他腿也被打斷了。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沒反應,便大著膽兒,去解開他的皮帶。 那衣物上還有些未化透的冰粒子,應該是被一桶冰水倒頭下來,然后又潑了汽油,還發生了肢體打架。 余瑯易穿著黑色的收腿褲,褲腳窄而上寬,看著更像個冷酷的社會人。 唐鷺哪里能挪得動他,吃力地把他的褲子扯下來,他腿真粗,不是那種粗,而是基于他頎長的身高和健硬的肌rou,整體還是健瘦的。唐鷺看得微微臉紅,然后褪到膝蓋下,膝蓋果然破損了皮,血淋漓的。唐鷺也不確定是否打壞了,還是說被蹭到了血,她輕輕地覆手上去試探,在想要不拿盆水過來擦拭干凈。 那白皙手指觸碰的感覺冰涼舒潤,讓余瑯易睜開眼來,卻看到這姑娘竟然把自己褲子扯了,在一幕不錯地盯著看。 余瑯易瞬間的無言,喑啞嗓子問:“我說,你在瞅什么呢?” 作者有話說: 更新,走過路過的寶寶們求加個收藏,蟹蟹呀~! 第5章 ◎給你煮點米湯喝,暖和一下身體?!?/br> 05 唐鷺本來在打量著余瑯易膝蓋,聽得他這般沉聲一問,凜了一下抬起頭來。這便看到了他腰下的一大包,臉頓時脹紅了。 “我剛才推你沒醒,看你滿條褲子沾血,想看膝蓋有沒傷壞了,要不要打120?!?/br> 蠢得一批,男人褲子是隨便扒的?他想到她這幾天有了手機后就不停閃爍的屏幕,沒啥好氣,有人了不知道保持界限。 余瑯易清雋臉龐幾分蒼白,勾唇輕哂:“花說柳串的,當你趁火打劫,惦記我家老二?!敝е种庾鹕?,勾住皮帶往上扯:“小傷一點,扛得住,沒到120的份?!?/br> 說完跌撞地往衛生間走。 他雖受了傷,一身狼藉,肩頭還有鋼管砸下的痕跡,然而寬肩孔武,筆直高挺,卻沒有半分蠻惡之氣。也許在外面工作時有,但唐鷺與他同生活在屋檐下,回來后的他卻沒有。 唐鷺不免問:“余瑯易,你是不是當過兵呢?” 余瑯易走近門旁:“沒當,特種集訓一年,練得也差不多?!?/br> 是在國外的時候,這屬于個人私事了。兩人第一次提及私事,平素都是誰也不打聽誰的。意識到這一點,便都住了口。 衛生間里傳來淋浴的淅淅瀝瀝,他舉著一只手洗澡,沖完澡出來,整個人氣場清爽了許多。但還是些微踉蹌,已經在里頭包扎好了傷口,看他專業的繃帶綁法,好像確是特種訓練過的。 余瑯易坐在床沿,眼睛盯著手指看了看,少許茫然的頓愕,而后嘴角上翹,沒說話。 唐鷺看得發怵,她特別害怕人受傷的樣子,唐鷺就說:“你躺下休息,我給你煮點米湯喝,暖和一下身體?!?/br> 她把米放進電飯鍋,加了夠量的水。 用她奶奶的話說,人在最虛弱的時候,來一碗清湯米粥就能好很多。唐鷺自己也試過,她發燒發冷虛弱時,煮一碗稀稀的米粥,趁熱喝完裹被子睡一覺,醒來就好了大半。 又把衛生間里余瑯易脫下的衣物放進洗衣池泡,再拖干凈地板。前后忙了快一個小時,把粥盛出來端去余瑯易的床頭,卻發現他劍眉冷豎,正咬著牙關在打顫。 他長得真是很英俊,短寸豐額,鼻梁窄挺,人中清晰。平素的冷漠因為此刻虛弱,而顯出幾分少年感的脆弱。唐鷺試了一下他的手,才發現全身冰涼,連忙去覆他的額頭,額頭竟然也是冰冰涼的。 “翟歆,我是瑯易啊,瑯易……” “是你瑯哥……”模模糊糊地似喊著什么名字。 他生病了。這種傷口再加冰水潑倒,很容易破傷風之類。 因為受傷,剛才淋完浴頭發也沒吹。 “余瑯易?”唐鷺輕聲喚他。 看他這樣,竟然有點心疼。抽回手,想端起碗喂他喝點粥。 結果手卻被余瑯易反攥住了。 “別走,抱抱我,我冷?!庇喱樢纂硽枘:仄砬蟮?。忽而長臂伸出來兜住她,把她往床上拱。他的手臂氣力大,唐鷺一下子就攏到了他懷里,但他懷里實在太涼了,隔著膚表透出的那種冷。 他周正的臉骨貼著唐鷺額頭,脖頸上喉結清晰硬朗,清涼四溢。唐鷺怕他出事,輕輕環住他的腰身,一動也不敢動。 余瑯易像得了慰藉,愈發將她兜緊,就那樣睡了過去,只聽見心口咚咚地響。 唐鷺拘在他懷里,竟有種說不出的靜怡,不知不覺把柔軟的頭發貼近他心口,淡淡地散發著馨香。他胳膊硬朗,皮膚卻不糙,碰上去扎實而充滿荷爾蒙的陽剛。 一覺睡到凌晨五點,懷里卻逐漸熱燙起來,唐鷺被燙醒,余瑯易轉為發燒了。 她輕輕掙了掙,想起來倒杯水拿顆藥。 余瑯易睜開朦朧的眼眸,卻自己端過床頭晾涼的米粥喝了大半碗,然后沒讓唐鷺動,又俯身下來抱住她。 她的臉蛋睡得粉撲撲的,肌膚也絲滑柔順,余瑯易下巴抵住她不過兩分鐘,薄唇就向她罩下來了。 那豐澤的唇瓣貼上唐鷺,帶著熾燙的熱烈,唐鷺一下子炸開來。 余瑯易半睜眼問:“想來嗎?想不想要?”他的氣息吞吐也帶著蠱惑的燙,健硬的手臂攏住她,半醒半昏中帶著肆意的邪氣,像仗著此時放縱身心。 唐鷺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否清醒,平日里他太冷淡了,習慣頷首看人的丹鳳眼里,透出的都是冷傲睥睨。他好像并不看好自己,此刻卻這樣與她親近相擁,他是否知道她在,還是把她當做了別人? 唐鷺長這么大,連男生的手都沒握過,更何談他們的其他。她不知所措著,不知道手往哪里放,然后余瑯易的唇貼得更緊了。舌頭撬開她牙齒,熟稔而烈性地動起來。她盯著他的短寸,清逸的顏骨,一點兒招架力也沒有。 “來不來?”余瑯易又問。 唐鷺答不出:“我也不知道……”她仿佛猜出將要發生什么,但是奇怪的,竟并沒有推開的意念。 仿佛,可能,女孩子都要有這樣一次。而她心里也傾慕于他。 他大概沒有想到她還是初次,畢竟她也已經二十有二了,在外面工作許久。所以他的問話里帶著這樣肆意,是基于彼此都能夠聽得懂的明示。成年人之間,征得同意后的一兩次沖動,或者無傷大體。 余瑯易沿著她的脖子逐漸往下,便把她這句話當成欲拒還迎的套路式問答。唐鷺一米六多些,在女孩子里個子還是可以的,但在他一米八九的身軀負荷下,嬌柔必現。 然后她似聽見了柔弱骨骼分離的震撼。她在回答“我也不知道”的時候,忘了有個很重要的一幕,那就是在酒店男間里,看見的他的浩然。 過了很久,逐漸停下。 一下子睡到了中午十一點多,醒來時余瑯易已經先醒了。出租屋的床只有一米五寬,他躺左邊,她右邊,淺綠色的被套遮蓋著兩人。他一個人其實就可以把床占據,畢竟他頎長的身量,腳板都露出床尾了。 余瑯易正靠在床沿吸煙,他平時會少有吸幾根煙,一般都自覺去陽臺,此刻卻在室內??创差^柜上的碟子里已有一只煙蒂,手上還夾著一根,顯見醒了有一會兒。 但他眸光漠然著,豐澤的唇微啟,吐出淺淡的霧??赡芤呀浗邮芰伺c唐鷺睡的事實,這般冷漠與疏淡。 硬朗的胸膛靠著床頭,皮膚上有牙印,也有紅色的吻痕。唐鷺知道那是自己落下的,他迷糊中的肆意讓她承受不住,床動得很大聲,可是她不愿像其他人一樣,制造出奇怪的嗓音,便只是咬著唇貼近他胸口。 他此刻的眼神,漠然里有清明的聚光,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唐鷺掀開被角看了看自己,也一樣紅痕點點的,沒比他好多少。只這一掀開被子,卻也瞥見他那邊。 她便連忙羞赧合上,問:“余瑯易,你燒退了?” 余瑯易低語:“嗯,你怎樣?” 唐鷺說:“我還好,我起來做點兒吃的?!睋沃鹕?,腰骨頭都快散斷了,但忍著不被看出來。 醒來發現他這般冷靜,她心里有點堵悶,他又不是喝醉,他明明睜開眼看過她的。但又覺得無可置喙,畢竟當時她可以拒絕的,她既然沒拒絕,那就不需要奢求什么。 唐鷺也生分地保持著距離。 衣物不知道被他捻去哪里,她扯著一角被子罩住前面,挪去行李袋里取睡裙。 行李袋離床沿很近,她輕盈挪著,余瑯易這般瞥一眼,看見她掩著被子的手臂下,露出兩只酥滿的半圓在晃。昨夜做得迷糊,只覺埋藏在泛香的白云里,沒想到她平時看不出來,還如此嬌盈。 余瑯易輕啟嘴角:“唐鷺?!?/br> “被子別拖地?!?/br> 他很少叫人名字,基本都單刀直入,唬得唐鷺被子一抖,掉了地去。這下兩人都毫無遮掩,唐鷺瞥見床單上到處淋漓的紅痕,心想余瑯易看到會什么反應。 余瑯易掃過一眼沒留意,只果然看到唐鷺似雪梨一樣的掛著。右手勻出把被子扯起來,唐鷺憋屈屈地套上了睡裙。 在鍋里下了兩碗西紅柿雞蛋掛面,加了翠綠的空心菜,又有一碟榨菜絲。吃完余瑯易本要洗碗,挺拔的身軀擋在陽臺上占空間,唐鷺沒讓他洗。 之前沒怎樣的時候,大家冷漠,各干各的不覺得?,F在肌膚相親過了,就覺得抬頭低頭的,空間都變得局促。 余瑯易看了眼洗衣池里的衣物,跟她說撇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