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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覺得這人真無聊,幼稚,人類果然是一種捉摸不透的東西。 它將腦袋埋進肚里,刺猬柔韌性極好,此刻又變回圓圓的一個刺球,才不會搭理米修。 米修閑著沒事,今天有來前輩帶新人熟悉內勤事務,他多了一個小時放風摸魚的時間。 刺安安靜靜卷在棉花窩睡覺,米修也不打擾,索性打開光板上網,登錄國內最大的直播視頻平臺,從首頁挑了個官方的大封面推薦欄進入。 直播間的畫面是一個非常奇特的人,說是人又很詭異,因為少年的半邊臉上覆著著淡色偏白的鱗片,他的眼睛呈現出琥珀色,豎瞳。 米修饒有興味地說;“蜥蜴人啊?!边€真開始專注看起直播。 蜥蜴人的飼養人對他很好,這個直播間完全交給蜥蜴人自己做主,他愛怎么玩就怎么玩。 蜥蜴人還會認認真真地看彈幕,遇到不會的字也不在網上找翻譯,而是拿起手機聯系他的飼養人,把看不明白的彈幕拍一張照片發過去問得格外仔細,像個勤奮好學的學生。 就是這些日?,嵤挛瞬簧倬W友觀看,蜥蜴人身份特殊,人與畸變物種和平共存多年,現在已經不允許明確的用“它”來界定已經趨于人類模擬化的物種。 蜥蜴人認真地聽他的飼養人解釋完了,開始組織措辭回復那條彈幕,回完后繼續看下一條彈幕問題,接著繼續回答,偶爾遇到太難的,也就跳過去。 米修說:“我聽過一點那位飼養人的傳聞,聽說他原本想買下平臺給這位玩,當時這位剛接觸直播不久,網上就有些惡評,說他是個高貴的變種人,反正有不少同臺競爭的黑水軍下場,沒兩天就被清理干凈了?!?/br> 米修偏過視線,赫然發現刺居然睜圓一雙黑豆小眼睛盯著光板屏幕看,他樂呵呵地問:“刺能看明白?” 說著把光板舉到刺的面前:“對這個感興趣么?說起來你們也算同類,他能變成人,小刺會不會改天也變出個渾身長刺的人?” 蜥蜴人長鱗,刺猬人長刺,這個幻想沒毛病吧? 米修按照自己的話幻做了點構想,很快搖搖頭,自言自語的:“想不出來渾身長刺的人究竟是什么樣?!?/br> 一旁的刺放低腦袋貼在軟軟的肚皮上,過了會兒又抬起黑豆眼瞅著光板上的蜥蜴人,好奇,但又不那么好奇。 米修在最后十分鐘關閉光板頁面,他覺得自己現在跟刺關系應該有進一步的發展了,相安無事看直播的情誼,怎么都能摸一下吧。 米修伸手想捋捋刺,還沒碰到呢,就被刺扭頭噴了一手。 刺兇巴巴地用小黑豆眼睛瞪人,頭也不回地鉆回它那一畝三分棉花窩的地盤睡覺。 米修:…… 什么剛建立起來的并肩看直播的情誼,都是虛假的。 天剛入夜陛下就回到起居樓。 天空上揚起的金沙依舊沒有落下,隨著光度越來越低,陷入黑夜的赫爾利都城顯得陰沉灰暗。 管家備好晚餐就退出客廳,蕭珅先用餐,結束后去了一趟書房,不久從書房出來,推開寵物房的門。 睡了一天的小刺此刻正被它的飼養人捉包。 幾個月以來,刺總是縮在棉花窩里,不看外面的一尺三寸地。這幾天它慢慢接觸到一些棉花窩之外的東西,比如窗外的雨天,比如那個蜥蜴人的直播。 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過于孤僻安分的心多了那么幾分活躍躁動,它爬出自己規劃出來的棉花窩安全區,沿著刺猬箱四周邊爬邊聞聞那些小玩具。 刺還看中了那兩個對它而言看起來巨大的粉色輪子,盡管睡過很長時間,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告訴它自己可以踩上去跑著玩。 它爬到粉色跑輪上,爪子踩著跑輪搖搖晃晃的,還沒適應,門就被人推開了。 被刺猬涂記在身上的氣息讓它深知走來屋子的人是誰,飼養人的味道越來越濃郁,小刺整個刺也越來越不安。 刺的jiojio踩在跑輪上上去不是,下去也不是。它扭著腦袋直直盯著飼養人看,攀在輪子的爪子無處安放。 蕭珅第一次看到刺從它的棉花窩里出來放風,并且被他發現后,疑似有些窘迫的意思。 這只刺屬于畸變動物,跟普通物種畢竟不同,要正視它情緒豐富化的客觀存在。 蕭珅拖了一張椅子坐在距離刺猬箱不遠的一角,從身后撂起的書抽出一本,并沒有干擾刺的活動。 刺等啊等,飼養人沒有接近它,使得刺松了口氣。它輕輕邁著jio,粉色跑輪以緩慢的速度轉了起來。 不到三秒,刺偏著身斜斜歪歪的從跑輪掉下,它蹲在輪邊,再次爬上去,踩了幾jio,再次偏移路線從跑輪滑了出去。 刺:…… 它居然不會踩跑輪。 刺猬不會玩跑輪這也是蕭珅意想不到的,他的視線從書頁轉移到刺團子上,刺爬上去踩了三次輪子滑出來,現在已經趴在旁邊打量跑輪了。 蕭珅走到刺猬身后:“需要幫忙嗎?!?/br> 刺的小耳朵微微一動,蕭珅的掌心從它細毛柔軟的脖頸穿過,貼在肚皮兩側毛絨絨的地方把它重新托進跑輪里。 刺踩在飼養人掌心的jio踩了踩,那人放開它,輕輕推一下跑輪。 蕭珅:“走起來?!?/br> 刺抬起jio走,跑輪以緩慢的速度被飼養人推著,小刺踩在跑輪上走動絲毫不費力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