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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兀自和沈婉說了好一會話,字字悲痛泣血,淚水更滾落出來,滴在沈婉臉上。 章令霧等人見狀都深受感動,想到沈師姐和殷道君才剛舉行合籍大典,正是情深似篤的時候,就要面對這么殘忍的生離死別,紛紛面露不忍,眼中涌上霧水。 唯獨楚宥對此無動于衷,冷眼旁觀殷荇之賣力至極的表演,甚至有些想笑。 他可是專業表演出身的,殷荇之這段表演在他看來連及格都算不上。 表演痕跡太重,戲太過,像是唯恐大家不知道他非常傷心,只差沒把“悲痛欲絕”四個字寫在臉上。 看著滑稽又可笑。 “你還笑得出來!”章令霧注意到楚宥的表情,怒氣沖沖道:“殷道君,沈師姐就是被楚宥殺害的,你一定要為沈師姐討個公道啊?!?/br> 楚宥無辜又疑惑,他有笑嗎? 不過就算笑了,那也是殷荇之表演太拙劣,他實在憋不住才笑的。 殷荇之聞言猛地轉頭看向楚宥。 “楚宥!阿婉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她?!” 他目光猙獰憤怒,說著便祭出本命劍,劍尖直刺向楚宥,要殺了他為阿婉報仇雪恨。 劍勢凜然,還未逼近楚宥,先被傅知隨意揮手制止。 “事情還沒查清楚,先別妄下定論?!?/br> 他語氣淡淡,視線接著轉向章令霧:“你繼續說?!?/br> 面對仙尊的命令,章令霧不敢有半分違抗,連忙恭恭敬敬將今夜發生的事一一道出。 為維持秩序,南瀲鎮一直有修士駐扎,每兩日一換。今夜剛好輪到章令霧等人休息。 換崗后,他們徑直往瑯琊仙山走,哪知到半山腰,忽然聽見沈婉的求救聲。 幾人不敢耽擱,連忙循著求救聲一路追去,之后便在洞xue內發現了楚宥和沈婉的尸體。 木掌門道:“也就是說,你們并未親眼見到楚宥殺人?” 章令霧一噎,辯解道:“掌門明鑒,大半夜的,他要不是殺人兇手,為啥會正好出現在那?” “因為我也是被人引過去的?!?/br> 楚宥忽然出聲,并將突然出現的黑影以及追蹤黑影進入洞xue的事說了。 木掌門問:“可有人能證明?” 楚宥想起了宴凜,他當時和對方在一起,能證明自己沒離開過房間的也唯有他。 但宴凜身份特殊,說出來反而壞事,便搖了搖頭。 章令霧嗤笑一聲:“也就是說,沒人能證明你當時在哪。我看什么黑影壓根是你瞎編出來的?!?/br> 他說完更是撲通一下跪地,懇求道:“沈師姐死得太冤枉了,掌門、鶴之仙尊,你們一定要為她做主??!”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跪地:“請掌門和鶴之仙尊為沈師姐做主!” 木掌門一臉為難,看了眼旁邊的傅知。 楚宥和沈婉一個是雅風仙尊的弟子,一個是藏明仙尊的弟子,此事著實難辦。 傅知看向楚宥:“此事你可認?” 楚宥搖頭,神情篤定:“我沒殺沈婉。幕后之人先害了沈婉,又設計將我和章令霧等人先后引去,分明是有意陷害于我,還請掌門、鶴之仙尊明察?!?/br> 傅知琢磨了下,眼下雖沒有證據能證實楚宥殺了人,但他大半夜出現在沈婉身旁,又被章令霧撞見,的確有重大嫌疑。 于是給楚宥下了禁足令,在真相未查明之前,他不得參與考核事宜,也不得離開庭院半步。 殷荇之蹙眉,明顯對這處理結果不滿,但下令的是鶴之仙尊,又沒法多說什么。 楚宥知道傅知對他有所偏袒,恭敬道了聲“是”。 “都散了吧?!备抵溃骸按耸聲挥赡厩帏S、鐘胥南二人去查明,待找到真兇,定嚴懲不貸,給諸位及沈婉一個交代?!?/br> 殷荇之、章令霧等人心中憤憤,恨不得立刻殺了楚宥,又礙于鶴之仙尊之命,不得不強忍下來。 鶴之仙尊和木掌門走后,議事堂只剩下楚宥、殷荇之等人。 楚宥冷冷瞥了眼殷荇之,邁步準備回庭院。 章令霧惡狠狠盯著他背影:“楚宥,你等著,我一定會找到你殺害沈師姐的證據,讓你血債血償?!?/br> 楚宥腳步微頓,頭也沒回道:“好啊,我等著?!?/br> 他又沒殺沈婉,章令霧怎么可能找到證據。該擔心的是某位“真兇”才對。 章令霧氣得不行,目送楚宥走遠,忍不住道:“楚宥殺害沈師姐分明證據確鑿,鶴之仙尊為何聽信他片面之詞?難不成還要他親口承認自己殺了人?這怎么可能?!?/br> “別亂說,鶴之仙尊如此決斷,定有他的道理?!币筌糁吐暤溃骸拔抑滥銈兌际顷P心阿婉,但阿婉性子單純,直來直往,或許是無意間冒犯過仙尊?!?/br> 他說著頓了頓,目光悲切,無比唏噓地嘆了口氣:“想來如今真正關心阿婉,肯為她討個公道的,也只剩下我們幾人和藏明仙尊了?!?/br> 他邊說邊觀察章令霧表情,見魚兒上鉤,唇角悄然往上扯了扯。 章令霧陡然想到什么,一臉恍然:“對啊,我怎么把師尊給忘了。殷道君,你放心,我這便傳訊給師尊,他若知道師姐的事,定會回來為她做主的?!?/br> 殷荇之沒說話,全部心神都落在沈婉身上,像是傷心得緩不過勁來。 章令霧目光同情,見殷道君這般深愛師姐,對楚宥的恨意更加深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