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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田面積不算大,被分為三部分。楚宥脫了外袍,將衣袖挽起來,正專心給靈草種子澆水。 他看起來忙碌了好一陣,臉泛著紅,額頭也沁著層汗水。 宴凜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為方便做事,楚宥穿得很單薄,袖子挽到臂彎上方,裸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手臂,左手手腕戴著條并不起眼的紅繩,紅繩上掛著顆圓潤剔透的玉珠。 “哪來的紅繩?”宴凜道:“之前沒見你戴過?!?/br> 楚宥看了眼宴凜,對他的出現并不在意,邊繼續澆水,邊解釋道:“我自己編的,一直有,只是之前沒戴?!?/br> 他有隨身攜帶些物品的習慣,防的就是哪天遇到突發情況,沒辦法打開儲物袋。 宴凜聞言看了眼那紅繩,沒繼續問。 楚宥見狀不由松了口氣。他裝得鎮定,其實心里很忐忑,因為他撒了謊,紅繩的確是他自己編的,但那顆玉珠不是。 想起這事,楚宥其實也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會在剎天宗見到師尊,當然為防止被發現,師尊并不是親自來的,而是動用了□□?!酢醺纂[匿行蹤,也更不易被發現。 師尊找到楚宥,了解過他的情況后,便將那顆玉珠交給了他,讓他在想離開剎天宗或是生死關頭捏碎玉珠。 這玉珠可以破除他身上的封印,也可以第一時間通知雅風仙尊。 “我雖不愿挑起兩界大戰,但也絕不會眼看你被欺負。這段時間我會留在剎天宗附近,若是太艱難,你就捏碎玉珠,為師自會帶你離開?!碑敃r雅風仙尊站在楚宥面前,目光平靜柔和,如此說道。 楚宥沒想到師尊能待自己如此,他收下玉珠,卻不想因自己挑起兩界大戰,導致生靈涂炭。 他想試著自己去解決此事。 除了剛被擄來剎天宗那晚,宴凜待他其實不差,沒強迫過他什么,更是有求必應,他覺得努努力,也許能說服對方,所以只是請求師尊好好照顧兩個孩子。 他在剎天宗最牽掛的就是兩個孩子,怕他們擔心,也怕他們難過。 “在想什么?”宴凜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楚宥還沒反應過來,手里的水瓢突然被拿走。 宴凜彎腰從桶里舀了一瓢水直接沖旁邊的新坑淋了下去。 一瓢水當頭砸下,立刻將松松埋好的泥土沖開,連帶里面的靈草種子也被沖到了一旁。 宴凜愣了下,顯然也沒料到會這樣。 楚宥見狀立馬回過神來,他從宴凜手里搶過水瓢,看著被沖出來的土和種子,無奈道:“你別搗亂?!?/br> 宴凜有些悻悻然,往旁邊挪了挪,卻不愿表現出來,半晌哼了聲:“你倒是挺悠閑?!?/br> 他之前還擔心楚宥被強搶來后會整日郁郁寡歡,哪知道他的擔心根本是多余的。 楚宥明顯適應良好,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模樣,熟悉過漫云峰后,竟開始折騰起那些荒草來,并以極快的速度開墾出一塊靈田。 除此外,楚宥和漫云峰那些仆從關系也很好,他好幾次回來,都聽見楚宥和那些人有說有笑,只是在自己出現后,那些仆從又迅速收斂起來,誠惶誠恐地退下。 宴凜有時候甚至嫉妒,楚宥和他在一起時都沒那么開心過。他想把楚宥藏起來,不許任何人肖想,但又知道,自己要真這么做了,楚宥一定會很生氣,只能無奈藏起那些瘋狂的念頭。 “不然呢,我要日日以淚洗面嗎?”楚宥淡淡道:“而且這塊地土質很特別,正好可以用來種‘碧靈草’?!?/br> 碧靈草是很珍稀的靈藥,楚宥遍尋修仙界,也只找到些靈草種子。 他之前幾次嘗試種植,卻一次沒成活過,后來才知道碧靈草對土質要求很高,且這種土質唯有魔界才有。 他前兩日在漫云峰四處閑逛,也是為尋適合種植的土地,后來找遍漫云峰,才在宮殿后方找到這么一小塊適合種植的。 楚宥很是欣喜,當即除掉荒草將土地開墾出來,之后就等著碧靈草長成了。 他需要足夠多的碧靈草給皓皓做藥浴,這是很關鍵的一味靈藥,沒準能助皓皓疏通經脈,成功踏入修行一途。 宴凜打量著楚宥,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下:“你這樣,倒像是準備在漫云峰長住下去?!?/br> 楚宥動作未停,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像是為他披上了層金縷衣,襯得整個人愈發明艷動人。 他抬起頭看了眼宴凜,像是試探,又像是隨口一說:“難道你會放我走?” “當然不會?!?/br> 楚宥絲毫不覺得意外,給了他一個“這不就完了”的眼神。 宴凜看著楚宥,很喜歡對方身上這種處變不驚的柔和,哪怕只是裝出來的。 他輕笑了下:“我是不會放你走,但你不會想方設法從我身邊逃嗎?” 楚宥回望著宴凜,目光籠著層看不透的迷霧。他微微一笑,開口道:“你猜?!?/br> 宴凜唇邊笑意更濃。 這之后,兩人都沒怎么說話。楚宥專心澆水,宴凜則站在旁邊專心看他。 微風習習吹來,不遠處樹枝晃動,樹葉沙沙作響。 這幅場景看著無比溫馨美好,至少宴凜是享受且沉溺其中的。 只可惜,美好沒持續太久就被一道疾馳而來的靈光打破。 那是葉雪從發來的傳訊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