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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五月,衣服穿得薄,沈明安只是將手放在他的背上給他順氣,卻將他勾得心癢難耐。 那只手骨節分明,順著他的脊骨劃過,輕柔的觸摸仿佛和夢里的場景重合,陸辭珩僵著身子,似乎都能感覺到他手上的肌膚紋理。 沈明安總把他當孩子看,但陸辭珩不僅僅將他當作自己的先生。 他無數次在夢里夢見沈明安,卻是以一種極為離經叛道的形式。 夢里的他將沈明安壓在身下,掐著他細瘦的腰身,極緩地進進出出,細細地磨他。沈明安的臉陷在被褥里,難耐地用手勾著他的脖子,清冷正經的臉上染上情|欲,陸辭珩俯下身去吻他,將他的這些樣子盡收眼底。 醒來時床單都被弄濕了,他不得不打水洗去床單上的臟污。 床單上的臟污容易洗,但他這些污穢心思卻怎么也洗不掉,且隨著他年歲的增長越發加深,愈演愈烈起來。 沈明安的一言一行對他來說都是蠱惑。 陸辭珩回過神來,反手緊緊攥住沈明安撫在自己背上的手,沈明安掙了掙,沒掙開,不解地看著他,“怎么了?” 燭火氤氳出柔和的光影,沈明安的側臉在朦朦朧朧的光影里,像是一件帶有青松香氣的上好骨瓷。 陸辭珩一時沒忍住,觸上沈明安的唇,親了他一口,對他道:“先生,我喜歡你?!?/br> 然后坐回原處,心跳如雷地等著沈明安的反應。 沈明安另一手正端起茶壺倒茶,在陸辭珩親了他一下后,連手中的杯子都摔了,瓷杯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杯中大半的水都濺到了他的衣服上。 陸辭珩想過沈明安會驚愕、會詫異,會反問他為什么喜歡他,但他從沒想過,沈明安的第一反應是惡心。 沈明安活像看鬼怪一樣看著他,胸口大幅度地起伏,顫著身子站起來后急促地喘息,他后退幾步,背脊抵在墻上,不受控般干嘔起來。 就好像剛才陸辭珩親他,是一件極其令人作嘔的事情一樣。 陸辭珩怔忪地望著他,他從未見過沈明安這般失態的樣子。 沈明安的眸間因為干嘔而泛上潮意,腳步有點踉蹌,似乎轉身就想走,過了許久才勉力鎮靜下來,嗓音嘶啞,“我、我是你的先生,你對我的只是依賴,不是喜歡……” “喜歡就是喜歡!”陸辭珩狠聲打斷他,滿腦子都是沈明安剛才干嘔時的樣子,神情陰郁狠厲,難以置信地問他:“你就……這么惡心我嗎?” 沈明安沒再回他,轉身就走,幾近落荒而逃。 第7章 陸辭珩能感覺到,從那日以后,沈明安在慢慢疏遠他。 除了上課時不得不共處一室,沈明安幾乎是全然避著他的,也甚少與他說話。 他拿著問題去問沈明安,沈明安依舊會盡心盡力地解答,只是除此之外,其他的都與以前不一樣了,他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但就是感覺沈明安在躲他。 陸辭珩想盡辦法,想引起沈明安的注意,處處和他作對。 可他做錯了事,沈明安也只是不輕不重地訓斥幾句。 就像是因為陸辭珩實在難以管教,而對他放任自流了。 沈明安從前待他太好,以至于沈明安對他有些許的疏遠冷淡,他就十分不適應。 陸辭珩想讓他待他同以前一樣,卻根本無計可施。 這情形持續了小半年,陸辭珩越來越煩躁,更讓他煩躁的是陸文懷,他的那個五弟。 自從他那次把陸文懷從后山背回來后,陸文懷就像跟屁蟲一樣時常跟在他身后“三哥三哥”的叫他。 近幾年尤甚,每次一下學,陸文懷就會拉著他去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還帶著他親手做的糕點。 陸辭珩想不通,陸文懷一個皇子,為什么會喜歡做糕點。 不僅喜歡做,還極其喜歡拿來給他嘗。 陸文懷做的糕點,品貌倒還看得過去,味道委實難以下咽,但陸文懷總是第一個拿來給他嘗,然后滿懷期望地看著他,陸辭珩違心地說一句好吃,陸文懷下次就會帶滿滿一食盒的糕點給他。 陸辭珩收下那食盒,轉頭就把里頭糕點全倒了。 陸文懷小他幾歲,養在皇后名下,陸辭珩忌憚皇后,指著從陸文懷的口中套出些皇后和太子的消息來,明面上也不想和他鬧得太僵,就耐著性子盡可能地順著他,和他擺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來。 國子監中有一片荷塘,每年夏季,荷葉亭亭,粉色的荷花和碧綠的蓮蓬隱在其間,遠遠望去,相映得宜,光看著就能讓人消去大半暑意。 湖心亭在荷塘中央,國子監里的學生們最愛在那亭中避暑乘涼,飲酒作詩。 陸文懷約了他好幾次,都被陸辭珩以今日頭疼,明日寫文這樣蹩腳的理由給搪塞過去了。 那段時間陸文懷鍥而不舍地約他,一有空就來找他說這件事。 陸辭珩連著十幾日都沒怎么能和沈明安說上話,正煩得很,在陸文懷同以往一樣想來抱著他的手耍賴,想將他拉去荷塘時,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一把甩開他,擰著眉暴躁地說:“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非要拉著我干什么?!” “三哥……”陸文懷被推倒在地,怔愣地看著他,眼中漫上潮意,“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采蓮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