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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纓趕緊跑:“我愿賭服輸!我輸了,我輸了!但能不能讓我歇會兒再打!姐,我喊你姐還不行嗎……” 藺霄笑看二人鬧,飲盡涼茶,系好包袱站起身來。 長易注意到,上前問道:“藺軍師,你去哪?” “噓——”書生豎指壓上淡色的薄唇,眼波含笑似山中狐,“我再不走,便要與裴兄一般了?!?/br> “???”長易不解。 但藺霄再未與他多說,風起袖揚,轉瞬無蹤。 等到次日,關山娘風塵仆仆地趕來詢問藺霄行蹤時,長易才恍然大悟。 不過此為后話,更要緊的是此刻淮陽侯府內的翻天覆地—— 祝清圓一大早便被日光照醒。 李衎負手立于門旁,穿了身尋常從不沾染的白衣,墨發與衣角在暖陽下翻飛。 “過來替我束發?!彼穆曇襞c從前相比也多了一絲雅,讓人霎時驚悟,他已不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護衛,而是權傾朝野的世子殿下。 祝清圓已醒了大半,她揉著睡眼,在起床氣與識時務之間平衡,最終還是負氣地起身,接過李衎手中的玉梳。 罷了,誰讓他當日也替自己束過發。 郎君心情甚好,任由美人纖指在自己發間穿梭,微瞇著眼道:“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貼身侍婢?!?/br> “啪嗒”一聲,玉梳掉落桌案。祝清圓的睡意終于全部驚散。 他著重“貼身”二字的模樣,與當日自己在馬車上的情景可謂一般。 危。 小姑娘呼吸停頓。 “我讓慶伯去牙人處覓了一批女使,你今日便去挑選好?!?/br> 李衎說完,并未給祝清圓留下反應的時間。 他將長簪塞入祝清圓手中,而后握著她的手,將簪子插入自己發間。 掌上余溫仍在,眼前卻人去樓空。 祝清圓低頭看看手,又看看院外:??? ◎最新評論: 【好喜歡大大快更!】 【圓圓好乖好乖!大大加油?】 -完- 第40章 、招侍 ◎萬事但憑祝清圓做主◎ 李衎走后,很快慶伯便帶著一個小廝趕來。 小廝替祝清圓打好洗漱的水,慶伯則端著一個食盤,略微垂首道:“姑娘,這是殿下為姑娘備好的醒酒茶?!?/br> “有勞慶伯了?!弊G鍒A坐在屏風后答話。 待二人退門而出后,她才重新走出來自行洗漱梳妝。 除了醒酒茶,慶伯還擱了一碗青絲小粥和腌蘿卜,看著很是爽口。 李衎倒一如既往地細心。 祝清圓攪動瓷勺,熱氣翻涌,心情也舒愜起來——也罷,那就替李衎掌掌眼,挑幾個得力的婢女,也算報答他了。 等她用過早膳,日頭已經高升。 慶伯在外苦著臉等候,心道,這哪是什么貼身女使,當家主母的派頭才差不多。 牙人挑來的丫頭們都在垂花門外候著。 如今初夏,天還不算太熱,慶伯便在門庭下給祝清圓擺了一張交椅,與她一道選人。 一眼望去,婆子和丫頭們站成排,高矮胖瘦的。 祝清圓本就出自商賈之家,識人選人輕車熟路。 與問診一般,選下人也要望聞問切。 先看外貌是否周正,身姿是否挺拔,再聞周身有無異味,是否愛干凈。若連自身都照顧不來,又怎能照顧好闔府的貴人們。 繼而再問她們的名諱來歷,相談中便能預見此人脾性,是溫良恭謹還是蠅營狗茍。 慶伯見她頗有章法,終于不再提心吊膽,低頭安心地在一旁記錄。 “下一位?!?/br> 一個身姿玲瓏的姑娘站上前來,落落大方地直視祝清圓。 看這氣度不像是窮苦出身的姑娘。 祝清圓一愣,還未張嘴問話,那人卻先開口了:“我叫衛之溪,年十七,上京人氏。原是大理寺卿孟府的女使,被主家推舉而來?!?/br> 據祝清圓所知,大理寺卿孟甫緣應該與李衎是一派,說不定在扳倒趙家上也出了力。 若想送個婢女進來,也不是沒可能的。 祝清圓沒說話,只細細打量著衛之溪。 她穿的確實是仆役們的尋常衣裳,素發布鞋,但氣度不是一般的女使會有的。 這般隱約壓抑的盛氣凌人,要不就是孟府的一等女使,要不就是…… 祝清圓繼續觀察著她,直到看到她的手,終于心下了然。 衛之溪的手白嫩纖細,毫無辛勞過的痕跡。而且,她的手指上,還有經年留下的戒痕,看印子,怎么也該是指甲蓋大小的綠玉之類。 此前為了給自己找一起經營祝氏的盟友,祝清圓特意查探過上京所有的世族門閥。 對于大理寺卿孟甫緣,她也有所了解。孟甫緣膝下一子二女,皆為嫡出。兒子年紀尚小,大女兒的夫婿是棣州指揮使宋鄞,二女兒年十七,尚未婚配。 而且,孟甫緣的夫人,正是姓衛。 這位,想必十有八九就是孟府的二姑娘,只是她打扮成這樣過來作甚? 祝清圓不想徒惹是非,她翹翹嘴角,笑道:“我們今日招的是粗使婢女,姑娘回去吧?!?/br> 衛之溪雙手疊于腰間,氣定神閑:“想必姑娘便是世子殿下從罪臣府帶回來的那位,不知現在是在以何身份做主?” 祝清圓垂下眼眸,勾唇:“殿下的貼身婢女罷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