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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伯將倆兄妹迎進去,同時命人幫他們把牛車牽入府中。牛車上的物什被他瞧了個遍,尤其在見著了那些野味后,他已經繃緊好些天的臉終于松動了些。 牛車上時不時飄來一股子食物香氣,惹得秦伯頻頻向牛車看去。那是一股子烤rou的rou香,不知用的什么配料,那香氣比尋常聞到的烤rou香還要香上許多。 秦伯暗暗深吸了幾口氣,好似少吸一口就要吃大虧似的。 不怪老夫人會對小兄弟的手藝念念不忘??! 兄妹見了秦伯的模樣,很是疑惑,秦伯似乎分外激動。 他們二人何德何能,讓秦伯這樣的大管家殷切對待,這是為何? “你們可算來了!” 二人剛入了前廳院子,閆擴便迫不及待迎上來,一手牽著一個往前廳進。許素因著身子不便,僅站在前廳正門口,眼巴巴的瞧著兩個小娃兒越來越近。 “好孩子,快過來我瞧瞧?!?/br> 見著十歌那雙會說話似的眼睛,許素心中喜歡得緊,遠遠便開始招手。當小娃兒來到她身前,便忍不住蹲下身與她相視,憐愛的撫摸著小娃娃的臉頰。 “不錯,可算長了點兒rou,可還是太瘦了?!?/br> 許素拿起娟子,為十歌抹了抹額前和鼻尖上的汗珠。 “夫人,可是發生了什么?您在發愁嗎?” 十歌心細的發現,閆夫人眉頭一直皺著,滿是愁緒,忍不住伸手撫平她的眉頭。 女娃兒的話叫許素一愣,想起什么似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叫一旁的閆老爺看得心疼,頻頻嘆氣。 其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那娘親,在嘗過小兄妹的手藝后,變得更加難侍候了。而他的娘子,便是第一個受氣的,偏她如今又雙身子,動不得怒。他就怕再這么下去,娘子恐要憋出病來。 可這些事又如何能同兩個小娃娃講呢? 見閆老爺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尹暮年默默走去牛車的地方,將要送給閆老爺的物什取過來。 “閆老爺,這是我們一早做的烤兔子,還熱乎著,您和夫人快嘗嘗看。還有這些咸菜,用的便是同老爺買回去的食鹽。咸菜并非稀罕物,但開胃用甚是不錯,老爺和夫人莫要嫌棄才是?!?/br> 尹暮年邊說邊將打包好的禮品一樣樣遞給閆老爺。他本是個話少的,卻也不忍見閆老爺為難,雖不懂開解,但他可以轉移話題。 早在少年提著兩手禮品進來,閆擴便聞到一股奇特的rou香,注意力馬上被吸引了去,就連閆夫人也分了心神。 雖剛用過早膳,但聞著誘人香氣,閆老爺夫婦忽然又有了食欲。他們迫不及待拆開包裹了好幾層的芭蕉葉,一只烤得香噴噴的大肥兔子現于眼前,沒了芭蕉葉的束縛,香氣更加濃烈了,饞得人口水直流,一旁的秦伯眼睛都看直了。 “來人,取把刀過來?!?/br> 閆擴一聲令下,下人立刻著手去取來一把鋒利尖細的刀子。閆擴親自將野兔切成兩半,指著較大的那邊吩咐道:“快送去給老夫人嘗嘗?!?/br> 說罷,切下來一個兔腿遞給身旁的夫人:“娘子當多吃一些?!?/br> 許素并未接過兔腿,而是拿起刀子也為夫君切了一塊:“相公也吃?!?/br> 看著閆老爺和閆夫人相親相愛的畫面,兄妹倆對視一眼,覺得他們就如一幅畫,美極了。 烤兔實在太香,當二人咬下第一口便再也停不下來,不多久就將半只野兔吃得干干凈凈,僅剩下一堆骨頭。 許素從不會這樣不顧及形態,甚至還直接用手去抓吃食,吃完了以后方才覺得不好意思。 “果然還是你們兄妹的手藝了得,今日可是叫我飽了口福!” 閆擴凈手的同時不忘夸贊小兄妹的手藝,眼睛迥然有神,透著興奮之光。 “你們有所不知,我那老母親自打上月嘗過你們的手藝后,便再吃不下其他人做出的膳食?!遍Z擴擦了擦手,繼續道:“好在還有你們贈送的咸菜,母親她就好這口?!?/br> “可咸菜很快便被母親吃完了,沒了咸菜,母親便食不下咽,足有兩日不曾進食,可把我愁壞了……”說著說著,閆擴自然回想起當時情形,眉頭便擰了起來。 尹暮年哪里想得到閆府老夫人是個這么挑嘴的,只覺自己一方犯了錯。他低下頭,聲音悶悶的,帶著歉意,道:“是我們的錯,連累了老夫人……” “小兄弟可千萬別這么說!家母的性子便是如此,若是換了其他事情也會如此?!?/br> 見小少年將錯歸咎到自己身上,閆擴趕緊做出解釋。 然而,事情若是只如他口中所言便好了,他也無需過多擔心。事實卻是母親不僅挑剔,還疑心重,尤其不待見他的娘子。 娘子嫁給他多年,行事作風如何,他最是清楚不過。偏他的母親是個愛找茬的,整日里疑神疑鬼,偏說娘子仗著有了身孕便霸者美食,苛待她這個婆母。 要說娘子嫁給他多年,他們孩兒早該滿處跑,可就因為母親對娘子的諸多為難,娘子終年抑郁不歡,以至于懷不上孩子。 正因此,母親更是對她不待見。自己夾在二人中間,著實為難了好幾年。 如今娘子好不容易懷上身孕,他萬是不能讓這得來不易的孩子出了什么差池。 自打娘子懷了身孕后,他出門便少了,就怕自己一不在,娘親便會來找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