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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無力的絕望仿佛要把他拖進地獄,他放開摟住玉檀的手,而是與她對視,妄圖用她的眼神來溫暖自己的心。 “少宗主,少宗主?!?/br> 外頭卻在此時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季玄識得,這是秦虎的聲音。 季玄本來就心煩意亂,然而他清楚秦虎并非一個莽撞的人,心知他此時貿然過來,恐怕是有大事要同自己商談,季玄將自己和玉檀都穿戴整齊,便去與秦虎開門。 秦虎見了他,立刻托著他的手,哀聲道:“少宗主,大事不好了,宗主夫人,她,她出事了?!?/br> 季玄一時只覺得天旋地轉的,剛剛受的打擊還沒消化,此刻竟又聽到更叫人難以接受的消息,當即就有些站不穩,玉檀眼疾手快地上前扶她,誰料秦虎卻喝道:“嘿你這歡奴,我與少宗主說話,哪里有你插手的份?!?/br> 玉檀本來想下意識斥他一句你說誰是歡奴,卻又覺得仿佛哪里不對一般。難不成?在秦虎的視線里她仍是歡奴? 季玄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立刻回頭去看玉檀,然而在他的視角中,歡奴便是玉檀。他一時顧不得母親的事,反握住秦虎的手反問:“你看見的歡奴是什么樣子?” 秦虎一時只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仍耐著性子一板一眼回答他:“就是歡奴啊,帶著黑紗,臉上露出的部分能看見被刺了一部分花字?!?/br> 季玄如墜冰窖。 眼前這個人究竟是誰?他又到底該信誰? 迷茫、絕望、不安、憤怒,各種負面情緒一股腦的涌上來,他強行令自己鎮定,決定還是先將注意力放在母親身上。 “秦虎先生,我母親怎么了?!?/br> “宗主夫人,宗主夫人被制成了爐鼎?!?/br> “是她,一定是她!” 對于玉檀來說,季玄和宗主夫人都是她這野心勃勃也心狠手辣的人生中為數不多值得她關心的人。因此一聽宗主夫人被做成煉器,玉檀幾乎想也不想就去抓季玄的手,又咬牙切齒的將矛盾對準蒼葭。 季玄只覺心中一蜇。 秦虎發現季玄竟沒甩開歡奴的手,不免覺得大感稀奇,不過他此時也心情在意這些小節,而是用一種十分懼怖的語氣與季玄道:“少宗主,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對于宗主夫人這事,咱們總得擬出個章程來。尤其是要瞞住其他宗門,否則,合歡宗怕是要大亂啊?!?/br> 季玄未嘗不知秦虎好意,也未嘗不知爐鼎對于所有江湖之人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從前宗門內只有歡奴一個純爐鼎,而且煉爐鼎之事,不但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還對修此術之人要求極高,這些年來宗門也只有宗主夫人習得此術,且還不是次次都成功。 然而如今宗主夫人竟被制成了爐鼎,這背后之人,不論是從能力還是從目的,都不免叫人毛骨悚然,更令宗門眾人草木皆兵。 第112章 . 真偽 第四次絞殺。 大事當前, 季玄難得沒心情兒女情長。但他也不會就這樣撂下玉檀不管,但現在沒時間與人解釋也沒機會好生勘查真相。他干脆連玉檀也一并帶走。 “我先把她看管起來, 最近大家都不要再來找歡奴了?!?/br> 秦虎只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應了是。 季玄與秦虎趕到時,蒼葭已經在眾人中了。他在此之前先將玉檀安頓好,此時在這兒見到的蒼葭赫然卻是莫歡的臉。季玄陡然色變。 蒼葭卻是望著季玄笑了一下,只這一下,令季玄寒氣陡生, 他幾乎是不顧眾人不解的目光上前握住蒼葭的手。季玄雙目如漆,幾欲吃人,季晏安見兒子不大對勁, 低聲喝他的名字,季玄卻仿佛未聽見一般,依舊只是不錯眼地盯著蒼葭, 盯到蒼葭正欲伸手去撫他的臉,他卻立刻將蒼葭的手打掉了,反而抓著她的腕子,用力的握住她。 “妖女,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眾人聞言皆大駭。 “玄兒, 你這是在做什么?”宗主見他越來越不象話, 又斥了一句。 “父親, 她不是玉檀, 她是歡奴?!奔拘圆环攀? 與宗主道。 眾人嘩然, 宗主卻面如寒霜。 “你再說什么顛話,這明明就是你媳婦,宗門的少夫人?!?/br> “你們都看不見嗎?她的臉, 她的臉明明是莫……歡奴的臉?!?/br> “少宗主這是怎么了?”隋夫人正好站在宗主身側,此時皺眉做不解狀,清清冷冷地出聲問了一句。 季玄不喜隋夫人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他本來心里就忍著火,加上母親和妻子相繼出事更添心煩意亂,見隋夫人開口就是質問,立刻冷冷道:“還請隋夫人說話注意些?!?/br> 隋夫人從來是眾星捧月的,加上這次宗主盟會之行又與宗主舊情復燃,如今宗主夫人出事,隋夫人難免有些想取其而代之的念頭。想到這,她便冷笑了聲,道:“我看是少宗主被人使邪術魘住了,竟把少宗主夫人當歡奴?!?/br> “隋夫人,慎言。我把大家召集過來,不是讓你們起內訌的?!彼宸蛉穗m是自己的相好,但宗主顯然不會讓任何人質疑他未來繼承人的權威。 隋夫人聽了撇撇嘴,但到底沒再多言。 一直被季玄握著的蒼葭偏在此時開口了。她先是伸出另一只手探了探季玄的脈,她手勢如電,季玄想要阻擋已是來不及。 只聽她一聲嬌呼,顫聲道:“夫君,夫君怎會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