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罪狀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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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籌碼在靳舟的指背間來回翻轉,像是手指雜技一樣,動作嫻熟。 楊時嶼垂下眼眸,看著那熟練的手指,皺起眉頭問:“你經常玩這些?” “玩啊?!苯垭S口說道,“黃賭毒樣樣在行?!?/br> 垂下的視線瞬間轉到靳舟的臉上,帶著震驚、難以置信以及些許不可思議。靳舟被楊時嶼的表情逗樂了,噗嗤笑出聲來:“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當法官的???” 話音剛落,靳舟便感覺后頸傳來了一陣疼痛。他一直掛在楊時嶼身上,沒想到正好方便了楊時嶼跟拎野貓似的掐住了他的后頸。 “哎,輕點兒輕點兒,兄弟們看著呢!”靳舟皺著眉頭站直身子,壓低聲音說道,“你倒是給我留點兒面子!” 虎子已經誤會了,可不能再讓其他兄弟產生誤解。 然而楊時嶼沒有松開靳舟,反而手上用勁,把他的腦袋掰向另一邊,沉聲道:“是王大榮?!?/br> 靳舟順著楊時嶼的視線看去,只見包廂里走進來一個身形消瘦、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正東張西望地觀察著賭桌的情況。 靳舟不禁有些恍惚,他上一次見到王大榮,還是在父母車禍案件的庭審現場。 王大榮被法警羈押到法庭,一說話就開始抹眼淚,表達自己對靳舟一家的歉意。 一開始靳舟也無法理解,為什么王大榮開車撞死了兩個人,卻只用坐六年的牢。 負責審理的法官為了照顧他的情緒,還特意給他解釋,因為交通肇事罪大多都是過失,主觀故意較小,跟故意殺人罪有很大的區別。 靳舟確實沒有感受到王大榮對他們一家的惡意,也始終認為當年的事故是一場意外。 然而現在看著在賭場里沉迷于玩樂的王大榮,他只感覺一股寒氣席卷了他的全身,并且他清楚地知道,這股寒氣就是他對王大榮的惡意。 “……靳舟……靳舟!” 楊時嶼的聲音猛地拉回了靳舟的思緒,他扔掉手中的籌碼,對周圍等候信號的兄弟們揚了揚下巴:“抓人?!?/br> 第12章 聽話靳舟 場面一度極其混亂,此起彼伏的喊叫聲充斥了整個包廂,不知情的賭客全都蹲到了地上。 靳舟的兄弟們各個比他還要激動,不過是去抓個王大榮,愣是拿出了九十年代香港片里打群架的氣勢。 王大榮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別說逃跑,他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十余個大漢團團圍住,嚇得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自始至終都處于懵逼的狀態。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抓人的事情就已經結束。 收拾殘局的任務交給了虎子,人多眼雜的不方便問話,靳舟便把王大榮帶到了酒吧后門的小巷。 小巷遠離了大馬路,燈光昏暗,少有人過往。和車水馬龍的正門完全相反,小巷的位置偏僻得踢個石子出去,也許都能聽到回音。 “不是,你們是誰???” 王大榮的聲音打破了小巷的寂靜,此時的時間已經過了夜里十一點,天空飄著細微的毛毛雨,夜風穿過空蕩蕩的小巷,夾雜著來自秋初的寒意。 “知道為什么找你嗎?”靳舟自然不會客客氣氣地做自我介紹,他將王大榮的雙手綁在一根管道上,白色捆扎帶深深陷入皮rou之中,疼得王大榮直嚷嚷。 “我也沒欠誰錢啊,你們到底是誰?”王大榮動了動手腕,想要掙脫,靳舟見狀二話不說便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靳舟用了十足的力氣,扇得王大榮的腦袋撞到生銹的管道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楊時嶼立馬抓住靳舟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低聲說道:“別沖動?!?/br> 以往帶兄弟們出去要債,靳舟才是制止人動手的那一個。但面對著王大榮,他實在是很難冷靜下來。如果不是有楊時嶼在場,恐怕他早已把人揍得半死不活。 “我心里有數?!苯鄢榛刈约旱母觳?,楊時嶼的氣息似乎有著令人鎮定的作用,讓他好歹是壓住了心底里的暴躁。 “你們是歪哥派來的嗎?”王大榮被扇得有些發懵,還未等靳舟盤問,便主動給出了一個名字。 “歪哥是誰?”靳舟皺眉問。 “不是歪哥,那你們是誰?”王大榮看了看靳舟,又看了看楊時嶼,像是實在想不出緣由,只好試探地問道,“你們不會找錯人了吧?” “你化成灰我都認識?!苯劬咀⊥醮髽s的衣領,把他抵在墻上,給了他點提示,“你前兩天為什么跑路?” 王大榮似乎總算明白過來自己為何會被找上,他咽了咽口水,看著兩人說道:“你們不會是警察吧?我可告訴你們,濫用私刑是違法的!” 靳舟簡直氣笑了,一個律師,一個法官在這里,一個罪犯給他們兩個講法律? “用不著你說?!苯塾稚攘送醮髽s的腦袋一巴掌,“你在監獄里說是受人指使,指使你的人是誰?” “我沒有說過?!蓖醮髽s的回答脫口而出,像是已經演練了無數遍,“那臭小子瞎編呢,我要是真受人指使,我可能告訴他?” 靳舟自然不會相信,要是這只是一句玩笑話,那王大榮為什么會逃跑?他家又為什么會有警察以外的人找上門? “你以為否認就沒事了是嗎?”靳舟面色陰沉地舉起拳頭,已經準備好了要讓王大榮吃點苦頭,但身后的楊時嶼及時拉住他胳膊,制止了他打人的動作,與此同時,王大榮突然瞪大雙眼看著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你是那家人的兒子?!?/br> 靳舟和王大榮曾在法庭上見過面,那時候靳舟十八歲,長相早已定型,王大榮能認出他來也不奇怪。 “我真的沒有受人指使?!蓖醮髽s馬上換了一副誠懇的語氣,“我在監獄里怕受人欺負,就編了個慌話,說我是故意干的這事,這樣人家就不敢隨便招惹我?!?/br> 要是放在九年前,靳舟或許還會相信王大榮說的話,但現在他只是冷笑了一聲,問道:“你想別人不敢招惹你,說自己是故意殺人就行了,怎么還編個受人指使,是嫌故意殺人不夠狠嗎?” 靳舟立馬就聽出了王大榮的話里邏輯有問題。 想要裝作自己不好惹,說自己殺過人就行,何必多此一舉地說自己是受人指使殺人? 王大榮面露怯色,顯然是謊話只編了一半,沒有想好該怎么圓回來。他動了動嘴唇,一口咬定:“真沒有人指使我,凡事得講證據不是?” “行?!苯鬯砷_王大榮的衣領,退到楊時嶼的身邊,他朝王大榮揚了揚下巴,對楊時嶼說道,“你來問?!?/br> 再讓靳舟問下去,他可能真的會忍不住下狠手。而楊時嶼在審問疑犯上面比他有經驗,肯定能問出更多的信息來。 然而讓靳舟意外的情況出現了,只見楊時嶼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什么反應地說道:“你問就好?!?/br> 靳舟的心里出現了異樣的感覺,他皺起眉頭問楊時嶼:“你就沒有想問的嗎?” 楊時嶼道:“你問的就是我想問的?!?/br> 靳舟的眼色暗了下來,他沉默了一瞬,重新走到王大榮面前,換了個方式問話:“你知道有人在追殺你吧?” 這一點其實只是靳舟的推測,但既然王大榮不肯承認受人指使一事,那他只能詐他一詐。 王大榮的表情果然有了微妙的變化,嘴唇變得略顯僵硬,眼球也不安定地顫動了兩下。 靳舟乘勝追擊,循循善誘:“你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就幫你解決追殺你的人?!?/br> 王大榮聞言立馬把頭偏向另一邊,一臉懷疑地看著靳舟道:“你當我傻?那怎么可能?!?/br> 話一說出口,王大榮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趕緊閉起了一張嘴不再說話。 如果他并非受人指使,不應該順著靳舟的話說下去,而是應該否認被人追殺一事才對。他順著靳舟的話說“你當我傻”,實際上已經暴露了他就是傻。 靳舟做了個深呼吸,壓抑住心里的怒火,實在不愿相信他的父母竟然會死在這種蠢貨手里。 他呼出一口郁結之氣,繼續問道:“怎么,你覺得我解決不了追殺你的人是嗎?” 王大榮自知已經說漏嘴,索性反過來勸靳舟:“你也知道有人在找我麻煩,我要是告訴你,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你現在也是在自找死路?!苯壅f完這句,忍無可忍地舉起了拳頭。 毛毛雨不知何時轉變成了小雨,濕冷的小巷里響起了王大榮的哀嚎以及靳舟發起狠來揍人的聲音。 楊時嶼趕緊從背后架住靳舟,把他從王大榮面前拉開:“你冷靜一點?!?/br> “你松開我!”靳舟想要撲過去,但奈何楊時嶼一手圈住他的胸口,一手緊箍著他的腰,讓他沒法再靠近王大榮。 “你打他也沒用,不要沖動?!睏顣r嶼的聲音清冷又低沉,“聽話,靳舟?!?/br> 聽話。 以前楊時嶼最喜歡對靳舟說的兩個字。 靳舟突然沒了力氣,垂著腦袋調整呼吸。楊時嶼就那么在背后抱著他,淅瀝瀝的小雨打在兩人身上,澆滅了一切溫熱。 半晌后,靳舟微微側過下巴,對身后的楊時嶼道:“放開我?!?/br> 楊時嶼沉默著觀察了靳舟一陣,確認他的確平靜下來之后,這才松開了雙手。 靳舟走到一旁,掏出手機撥了個110。 他不可能就這樣放走王大榮,一開始的打算也是問完話后,就把王大榮交到警察手里。 只是做筆錄實在麻煩,或許這之后警察一樣會找到他,但至少今晚他沒有那個心情。 打完電話,靳舟確認捆扎帶不會被掙脫后,就把王大榮獨自扔在了小巷里,開始往大馬路的方向走去。 楊時嶼跟在靳舟身后,兩人保持著相同的步調。 小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傾向,但靳舟卻沒有加快步伐。拐過一個路口后,繁華的大馬路驟然出現在了道路的盡頭。 這時,靳舟倏地停下腳步,對身后的人道:“楊時嶼?!?/br> 楊時嶼差點撞上靳舟的后背,他收起手機,問道:“怎么了?” 靳舟朝著前方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轉過身子,直直地看著楊時嶼,聲音毫無溫度地問道:“你以為我今晚叫你來,就是叫你來看戲的嗎?” 他的情緒明顯不太對勁,楊時嶼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沒有接話。 “我讓你來,是因為我知道你了解的事情比我多,可以問出更多東西來。但是你呢?”靳舟面無表情地頓了頓,“你沒有問?!?/br> 楊時嶼抿了抿嘴唇,坦然道:“你問是一樣的效果?!?/br> “不一樣?!苯鄣?,“你今天跟我過來,就不是為了查這件事,你只是想把握我的進度,在恰當的時候阻止我了解更多?!?/br> 只要確保靳舟不能問出關鍵信息,等王大榮被警方帶走之后,楊時嶼照樣可以以法官身份了解情況,但靳舟卻不可以。 在楊時嶼表明他不參與問話的那一刻起,靳舟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事情已經說破,再裝下去也沒有必要。楊時嶼沉默了下來,算是默認了靳舟的推測。 “你可真有意思?!苯圩猿暗匦α似饋?,“我爸媽的案子,你不準我插手。你是以什么立場叫我聽話啊,楊時嶼?” 靳舟之所以把王大榮揍得那么狠,有一半是在出楊時嶼給他的氣。而他不再動手,也是因為聽話兩個字刺痛了他的神經。 楊時嶼的喉結動了動,低聲道:“靳舟……” “我說,”靳舟打斷了楊時嶼,“我爸媽不會是你害死的吧?” 楊時嶼神情一怔:“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那你為什么要拋棄我?”靳舟嗓音沙啞地問出了憋在他心里已久的問題,“你不準我抽煙,不準我交朋友,那萬一我真的染上了黃賭毒,你會內疚嗎?” 靳舟很不想承認,他當初放棄復讀,其實是在跟楊時嶼賭氣。 現在想來,當時的舉動簡直要多幼稚有多幼稚,但在閑來無事的午后,他還是會忍不住好奇,楊時嶼是不是真的像表面那樣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