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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徊掃了一眼他們緊牽著較勁的手,似笑非笑的,把手上的啤酒罐捏扁,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他又從羅科拎著的購物袋中摸出一罐銀色的啤酒,在手里掂了掂,遞給宋柔?!俺掌【?,好久沒喝了?!?/br> 宋柔像沒聽見這話,他只把童域的手捏緊,低下頭輕聲哄著:“再牽一會兒行不行?” 他現在真的氣得想吐,心說夢徊不是現在都不在國內活動嗎,好死不死的怎么在這里撞上,這下好了媽的,好不容易才牽上的手也不給牽了。 夢徊遞出去的啤酒送了空,他嗤笑一聲地把手收回來,自己勾開拉環仰頭喝掉。 “宋柔你快他媽放開他!” 羅科看到宋柔不要臉地攥著童域的手不肯放,臉黑得像燒糊的鍋底。他軟牛皮鞋里的腳趾絞在一起摳得死緊,像是等著下一秒就要沖上去橫插在兩個人中間。 宋柔挑著眼皮,輕飄飄地看了羅科一眼,問:“我為什么要放?”他覺得真是莫名其妙,這個鬼佬到底在生什么氣。 羅科聽了怒目圓睜,立即大聲指責:“你強迫他!” 宋柔點頭,承認道:“是我強迫的?!比缓笥终f:“碰到你之前我明明牽得好好的?!?/br> 他這會兒胸口堵著大把惡氣難出,心里想著要不是碰見這倆衰神,他指不定還能多牽一陣。 這話一出他感覺手中卯著的勁兒突然松開,童域泄氣了。宋柔滿意地勾了勾嘴唇,對羅科說:“那我們就先走了,挺忙的?!?/br> 羅科伸手攔路:“我話還沒說完!” “我說完了?!彼稳徇呎f邊牽著童域往便利店里走?!拔腋隳苡惺裁丛捳f?!?/br> 宋柔在貨架上拿了一聽可樂和一瓶北冰洋去結賬,童域坐在便利店窗邊的椅子上等他。 結完賬,兩個人并肩走出便利店,宋柔把那瓶北冰洋遞給他。 北冰洋是童域自己開口要喝的,拿到手才覺出不對勁來。 宋柔的口罩掛在右耳上,端著可樂罐一臉面不改色,“我讓店員給你過了下熱水?!?/br> “涼的喝了胃難受?!?/br> 童域捏著玻璃瓶皺眉,心想哪有給人喝熱北冰洋的,氣全都跑掉了。 宋柔當然知道他不服氣,又從口袋中抓了一把汽水軟糖放他手里,說:“吃一顆汽水糖,喝一口熱桔汁。這樣你就能喝到熱汽水?!?/br> 童域一言難盡地捧著那把糖,眼睛不由自主地去瞄宋柔手里正冰絲絲冒著涼氣的可樂。 宋柔問他:“沒喝過白桃烏龍味的百事可樂?” 童域眼皮一跳,慌忙往后退步?!皼]有,不喝?!?/br> 宋柔一愣,反應過來沒忍住笑了。低頭問他:“你怕我親你?” “怕什么?反正你又不讓我親?!?/br> 那天在摩天輪上宋柔頭腦一熱就撲身而上,沒想到童域反應飛快,及時偏了頭,轎廂升到頂點的瞬間宋柔只好緊急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算是避過了那幼稚的讖言。 “那天還有Celio在!” 宋柔挑眉,滿懷期待?!艾F在沒有,讓親嗎?” 童域木著臉說:“不讓?!?/br> 兩個人走到cao場那時傅芮白他們幾個還沒來,她在電話里跟童域說Celio在游園會玩游戲贏了好多雪花酥和曲奇餅,現在他們還坐在攤位上吃。 童域只好和宋柔先坐在校慶舞臺下的塑料椅子上看樂團和舞蹈團彩排走位。 天色還早,場內的學生不多。 過一會兒舞臺上的燈暗下來,大屏幕上也暫停循環播放的校慶宣傳片。舞臺下人群里一陣sao動,童域遠遠地看見一個戴著帽子的女生上了舞臺。 童域問旁邊的宋柔:“是虞娜?” 宋柔正懶洋洋地靠在塑料椅子上,長腿敞開,手搭在旁邊童域的椅背邊緣。周圍人聲嘈雜,他靠過去問:“嗯?” 童域又說了一遍。 宋柔低下頭在他耳邊回答:“她昨天剛到北京,現在應該是提前來彩排?!?/br> 童域縮了一下脖子,眼睛只盯著舞臺上,耳尖開始泛紅。宋柔看見了就伸手去捏,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瞇著,心情不錯。 虞娜正在舞臺上低著頭跟臺下的工作人員溝通。這次校慶晚會她準備了兩首歌,一首是成名曲《春水》,一首是剛出的新歌《香草捧花》。 唱《春水》的時候虞娜懷里抱了一個吉他,盤著烏黑的頭發坐在高腳凳上,裙子下是雪白勻稱的雙腿,大塊素色紋身露出也不顯違和。 《春水》整首歌的基調偏悲傷,虞娜唱的時候幾乎都閉著眼睛,眼睛周圍涂了些清澈發亮的液體眼影,像淚光一樣在黃昏日暮里流動著。 童域那時候也想起了那座日落下的古鎮,青山不老,碧綠的沱江晝夜不舍,滋生的情.潮更像一江春水,連綿不絕。 唱完《春水》后虞娜從高腳凳上站起,把麥克風從支架上取下來。她轉過身跟樂隊老師示意,低頭調整了一下耳返。 《香草捧花》前奏響起的時候她抬起頭的時候沖著下面已經開始亮著閃光燈應援的學生微笑了一下。她穿著柔軟的莫代爾連衣裙,腳上踩著輕盈的綁帶涼鞋,在舞臺上隨著舒緩慵懶的旋律輕輕搖晃。 唱到最后的時候下面有人已經在大聲喊著“新婚快樂”。 虞娜又笑了,華北初春的晚風吹得她臉頰發紅,像已經微醺,一些細碎的發絲纏繞在臉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