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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高挑的身影一瘸一拐走進了市局,明確表示想見一見刑偵科一隊的隊長文熙淳。 本來因為結案整理證據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但文熙淳還是抽空接見了他。 比起上一次見面,任思禹瘦了一圈,形容枯槁,整個人也看起來病懨懨的沒什么精神。 “能幫我給榮修帶句話么?”即便已經落魄成這個樣子,但任思禹說話時還是充滿了驕傲感,“他現在被看押,我不能見他?!?/br> 文熙淳打開手機錄音,推過去,頭也不抬:“你自己說吧?!?/br> 望著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動的赫茲線,任思禹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不信神也不信來生,所以,謝謝你,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會努力喜歡你?!?/br> 手指按在結束鍵上,嘀的一聲響后,任思禹離開了辦公室。 這時候,文熙淳的手猛然頓住,他慢慢抬起頭,目光隨著那道離去的身影而流轉。 非常耳熟的一句話。 腦海中忽然猛地蹦出一個不是很清晰的畫面,模糊的像是蒙了一層煙霧,努力撥開這煩人的煙霧,后面冒出了一張有點眼熟的臉。 是姚景容,他的嘴巴一張一翕,表情苦痛,好像在努力傾訴什么,雖然聽不清,但這畫面,實屬眼熟,好像親身經歷過—— 第17章 涂裝(1) 黑暗狹長的走廊盡頭散發出一點微弱的光,昏暗的吊燈下靜靜佇立了一道高挑的身影,燈光將她的影子斜斜拉長。 “唔……唔唔!”奇怪的聲音在闃寂的走廊中隱約響起,多少有些聽不真切。 黑色制服裙下兩條細長的腿猶豫著向前邁動兩步,身形虛晃,好像在尋找聲音的來源地。 那細微的嗚咽聲有些近了,再往前走幾步,更加清晰了。 那道身影慢慢在一扇雙開棕色木門前停下。 木門緊閉,但聲音確實是從這里面傳出來的。 不像是普通的交流或者笑聲,嚴格來講更像是……求救。 那道身影猶疑半晌,最終緩緩俯下身,黑色的長發傾瀉而下蓋住半邊臉。 此時,好奇心已經戰勝恐懼感,她緊緊貼在門上,努力豎起耳朵探聽里面的一舉一動。 校監辦公室?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聲音。 倏然間,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利刃與某種物體摩擦的聲音,一聲接一聲,聽得她心口直犯惡心。 里面到底在做什么呢? “吧嗒,吧嗒?!鼻宕嗟哪_步聲赫然響起,愈來愈近。 那道身影嚇了一跳,直起身子轉身想跑。 “哐當”一聲,面前的木門轟然打開。 一襲黑色長裙的女人渾身散發著奇怪的黑氣,眼神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剜了過來。 “在這里做什么?!奔t到發黑的嘴唇緩緩張開,低沉冰冷的聲音逐級而來。 “沒,沒事,只是正好路過……”女孩緊張地捏住衣角,九十度重重向女人鞠了一躬,接著一陣風似的逃開了。 女人望著那慌不擇路的背影,嘴角漫上一絲冷笑,黑色蕾絲手套中一閃而過刺眼的寒光。 **** 打下最后一個句號,文熙淳關掉電腦,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他靜靜坐在電腦前,閉上眼睛,等待著一睜眼就能回到自己所熟悉的那個世界。 但這種想法就好像個笑話,不管他怎么反復的睜眼閉眼,依然是那間陌生的小屋子,分針不過才轉動了兩格。 文熙淳忽然有點迷茫,明明案件已經以小說的形式寫完了,為什么自己還在這里,還是說想要回到現實世界還需要其他的什么元素。 腦袋都想得隱隱作痛,但沒用。 手邊是前不久姚景容送來的邀請函,頌月女高建校七十周年紀念日。 雖然這所學校在日常生活中經常有所耳聞,但去網上搜一搜,有關信息卻寥寥無幾,甚至連張圖片都沒有。 有點奇怪。 最奇怪的是,紀念日邀請嘉賓怎么不得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請自己?為什么?還是說這邀請函是隨機發放,飛鏢扎到哪個名字上就請誰。 算了,看樣子于副局他們也挺忙的,自己權當代表警局去了。 翌日一大早,文熙淳還在衛生間洗漱,手機響了兩聲。 吐掉嘴中的牙膏泡沫,拿過手機一瞧。 屏幕上恬不知恥地閃爍著“姚景容”三個大字。 接起來,還不等說話,那頭先問:“你不會忘了我們今天要早早前往頌月女高吧?!?/br> “沒忘,別催?!睊斓綦娫?,穿好衣服,文熙淳顛顛下了樓。 警局門口已經停了兩輛警車,于副局也站在一堆送行的警員當中,正拉著姚景容的手再三叮囑。 云牧遙也站在其中,目光正在人群中來回游離,似乎在尋找什么。 “不好意思于副局,來得有點遲了?!蔽奈醮旧锨耙徊?,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徑直坐進車里,“那我們現在就出發了?!?/br> “這個,給你?!蓖回5?,一只手伸了過來,纖細瑩潤的手指中捏著一瓶熱牛奶。 文熙淳抬眼,順著這只手看過去,對上一雙笑瞇瞇的雙眼。 雖然乳糖不耐受,但出于禮貌,文熙淳還是從云牧遙手里接過了牛奶。 平心而論,云牧遙其實人很不錯,有禮貌有平和,但就是因為他和姚景容長得有那么一丟丟相像,所以看到他心里難免橫生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