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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從面前流過,風是罡風,盈滿袖袍,兀自寒涼,不帶半分溫柔。謝齡背后烏發亂飛,他懶得管了,反正理好的下一瞬又會被吹亂。他注視著前方,眼眸徐徐緩緩眨了一下。 倏然間,謝齡腦子里劃過古松那張英俊冷漠的臉,隨機想起自己中午沒吃藥。 身體可是頭等大事,他趕緊從芥子空間中取出藥瓶服下一粒藥丸。 與此同時,由在掌握到的線索和信息尚不多的情況下,去見和原主雪聲君關系親密的師兄,這件事所帶來的緊張感也減弱了幾分。 這緊張感是行至半途,后知后覺來的。 說來他在畫畫時產生的想法,他打算做的嘗試,于原本的雪聲君而言——準確來說,于雪聲君原本走的修行道路而言,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轉折。 這世界上的修行分兩種。第一種以修煉術法為主,注重對靈力的cao縱和控制,并將靈力轉化為自身真元,通過消耗它施展法術;第二種是錘煉自身體魄,憑借強悍的身體硬度同人拆招過招。 雪聲君是前者,而謝齡,想走一走煉體的路子。 他沒有像看過的穿書小說那樣,主角一開局便就擁有原主的記憶,對周圍情況有較全面的了解。 雪聲君的學識,他沒有;雪聲君會的功法,他不會。雖說昨日憑本能攔下了將墜的懸針峰,但人無法一直憑借本能活著。 他在這個世界上,必須有一條自己的路。 普通人謝齡的路,而非雪聲君謝齡的路。 在鶴峰上想到這一點時,他興奮激動,仿佛這才是真正的重獲新生。但初始的沖動后,理智回籠,不安爬上心頭。 可他來都來了。 不如就此做一番試探,看看雪聲君身旁的人對他的認知底線究竟在何處。 思緒之間,云龜越過嵐峰禁制。 不知是歷任嵐峰峰主的慣例,還是古松的個人偏好,他的居所也建在峰頂。依然是座道殿,比起鶴峰上的那座,這里的更為簡樸素凈。 “驚歲殿”——道殿正門上牌匾所寫的名字。 云龜落到驚歲殿前。謝齡從它背上下去后,它挪去了樹蔭底下,四足和腦袋往龜殼里一縮,打起瞌睡,看樣子是要等謝齡。 謝齡見它又如此,心道一聲這樣也好,省得待會兒不僅在驛站碰見人,還遇到個不懂溝通的飛行獸。 他走向道殿,這時,有個聲音道: “謝師叔?” 謝齡向那個方向投去一瞥。 是個年輕男子,霜白道袍,以玄黑卷邊,背負長劍,從另一個方向上的拐角轉過來,見到謝齡甚是驚喜。 人間道里有誰會在看見他后這般高興?謝齡不禁琢磨起這人的身份,心中帶上幾分警惕。 年輕男子滿臉笑容行至謝齡身前,先致一禮,再沖道殿方向抬手,邀謝齡入內:“謝師叔快請進來?!?/br> 謝齡眼皮垂低又掀,隨年輕男子步入殿中。年輕男子將謝齡安置于客榻,又為他奉來熱茶,笑道:“謝師叔,我去告訴師父你來了?!?/br> 看來是便宜師兄的徒弟了,謝齡“嗯”了聲應下。 謝齡不渴,未曾伸手端茶,眼神亦收斂住了,沒有四下打量、好奇參觀。 古松約是在忙,謝齡在客榻上等了小一刻鐘,他才來到正殿上。 “師弟怎么來了?”古松道。他身上帶著一股冷冽氣息,眼中尚有劍意未收,肅殺如深雪寒冬,石上覆冰。 這一剎那,謝齡方才有所緩解的緊張感又加重了。 古松斂衣落座,為自己倒了杯茶,輕輕抿了一口。 他周身上下的冷意消失了。謝齡緩過來,藏在袖擺底下的手指動了動,眸光垂低。 活著真累,謝齡腦海中冒出這樣四個字。 還是算了吧,無論試探還是請教,等他在這里混得更熟再說。謝齡心底的小人瘋狂打退堂鼓。 “有件事想拜托師兄?!敝x齡調整著呼吸,以至于自己的情緒不被古松察覺。 古松道:“什么事,你說?!?/br> 謝齡找了個還算過得去的事情搪塞。 …… 離開嵐峰后,謝齡讓云龜載著他在宗門上空又飛了一圈。暮春時分,山間莽綠連綿,白日來看,和夜間所聞又有幾分不同。 這是塊鐘靈毓秀之地,無論何處,風光都甚美麗。 謝齡在劍峰一處無人之地待了一下午。 暮色四合,夕陽灼燒遠處長河,謝齡摘了個同樣紅彤彤的野果,咬了一口才發現酸得發苦,只能丟了,讓它化作春泥更護花。 他敲敲云龜的背殼,讓它別睡了,帶他回去。 鶴峰寂靜,唯聞風聲蟲鳴。蕭峋大概是跑去外面吃飯了,但安排的活都干完了,田里一片欣欣向榮。謝風掠的蓋房工程已進行到一半,籬笆里有幾只雞在亂竄。 謝齡巡視完江山,忽然覺得鶴峰雖然人少,但也不錯。 他回到寢屋,點亮“臺燈”,把午間時候在前殿書架上挑選出的幾本書擺到桌上。 它們都是功法秘笈,都是——煉體的功法。 算了,能茍則茍,不要輕易冒險,不要沖動行事。謝齡對自己說道。 但煉體這條路,謝齡定然是要走的。 一是他喜歡;二是在這個世界里,如雪聲君這樣厲害的人都能被傷得如此之重,謝齡覺得法修的身體強度多多少少是弱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