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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方點頭:“元九曜,他很疼你?!?/br> “是啊,”瑾石點頭,陽光透過樹冠在他頭上落下細碎的光影,“從小到大他最疼我了,也只有他?!?/br> 梁方抿了抿嘴唇:“還有我?!?/br> 瑾石側過頭,看到梁方的表情,他笑出了聲,伸手摸了摸梁方的臉,被梁方一把抓住。 “元初的醋你也吃呀,”瑾石笑道,“好啦好啦,還有你。但是……”瑾石輕輕嘆息,“還是不一樣的,就像……就像……” “嗚哇!” 一陣聲哭聲從旁邊傳來,兩人尋聲看去,一個小孩子放風箏被絆倒,風箏落在了河面上飄著,中央好像被什么劃破了,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是摔疼了還是在哭風箏壞了。 一對男女急忙跑了過來,女的抱著孩子哄,男的去盡力收回那破掉的風箏。 孩子委屈地抱著娘親的脖頸一抽一抽,男子把風箏收回來摸了摸孩子的后腦勺,從妻子懷里接過孩子,牽著妻子的手往遠處走。 “元初……就像是我的爹,”瑾石看著那一家人,“雖然他是我的師父,但是他在我心里,就是我的父親,沒有他我活不下來,而你……”他側頭看著梁方,認真說道,“你是我后半生想要一起走的人?!?/br>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梁方一時沒反應過來。 “所以啊,”瑾石開心地笑起來,他按著梁方的手,在梁方側臉上親了一下,“別吃元初的醋啦!” 梁方這次反應過來了,他按住親完就想后撤的瑾石,結結實實地堵住了他的嘴。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瑾石閉上眼睛,感受著梁方的氣息和觸感。 一直瑾石喘不過氣,梁方才放開他。 瑾石向后倒躺在草地上,大口地呼吸著,他的衣領有些凌亂,面色緋紅,耳邊簌簌聲傳來,梁方躺在他的旁邊。 “其實,我也知道,”瑾石伸手擋住已經挪到他們上空的太陽,他的呼吸慢慢平復下來,“我不該再纏著元初了,我已經十八,正常人這個年紀早就成婚了,就算沒有成婚,也應該能自立門戶、獨當一面?!?/br> 梁方說道:“你已經能獨當一面了?!?/br> “還不夠,”瑾石說,“還遠遠不夠……我還沒有成為真正的九曜,還沒有追上你們?!?/br> 梁方的手攥緊了他的:“你早晚都會達到的?!?/br> “我算了算日子,”瑾石轉過頭看他,“其實元初可以先到北境,然后等我忙完南衙的事兒,二十號的時候再啟程,應該,也能來得及趕得上看他重繪大陣吧?” 瑾石是商量的口吻說的,梁方的眼皮卻一顫。 “到時候……再說吧,”梁方含糊地回答?!叭绻绻綍r候沒什么事……” 如果到時候北境沒什么異動,如果到時候京城一切正常。 如果……那時候大家都平安無事…… 梁方想,那就讓瑾石去北境吧。 元初或許對瑾石抱著些別樣的情愫,可瑾石對元初卻如他所想的那般只有孺慕之情,他應該相信瑾石才對。 黑色的霧氣在梁方眼底一閃而過,他藏在身側的另一只手稍微攥緊了一下,他強迫自己壓下心里的戾氣,又對自己重復了一遍—— 他應該相信瑾石才對。 * 作者有話要說: 黑色小冊子(bushi) 啊這本大概大家應該能猜出來是啥,但是元初把里面的黃泉奈何陣還有那個炎龍蝕骨陣的前身都沒寫上去。 第075章 舍不得 北境離京城很遠, 就算加上傳送陣法,元初還是走了半月有余。 瑾石收到元初寄來的信時高興得很,元初給他講了北境的風土人情, 講了琴崖山脈的現狀, 講了北境大陣的狀態,還把老國師繪制的山河大陣和元初原本的山河大陣都給瑾石寄了過來, 讓他好好研究,算是給他出個題目, 讓他給出一個修補方案。除此之外, 元初還特地問他有沒有背繪譜,他回來是要檢查的。 瑾石對著兩個陣研究半天,大概知道了些行陣的思路, 可畢竟陣紙上的東西和實際情況還有區別, 就算是他, 也只能給出些模棱兩可的建議。而至于那本黑色的繪譜…… 瑾石拿過繪譜翻看, 那些殺陣和死陣他已經全部記了下來,除了那不知真假的逍遙大陣他是死記硬背下來的以外,其他的他都理解得差不多。 可瑾石不敢在回信里寫得太詳細,畢竟之前元初留下的字條告訴他這本繪譜不要讓別人知道,于是他也學著元初那樣在回信中語焉不詳地告訴他, 自己已經背完了。 背完了, 那書就要被銷毀了。 瑾石把書里面元初留下的字條拿了出來,又把那黑色的繪譜翻到逍遙大陣的那頁, 他嘆了口氣,一直到現在他都對這個陣沒什么頭緒。而在陣紙上實踐出的這個陣, 也并不像是有任何的傳送功能的樣子。 所以元初才會說需要尋找逍遙大陣吧, 瑾石想, 不然如果這繪譜管用,那逍遙大陣怎么能被稱得上是需要尋找的傳說中的陣法呢? 看著那本黑色的繪譜化為灰燼,瑾石這才舒了口氣,這本繪譜里的東西對于一個繪陣師、尤其是喜歡斗陣的繪陣師來講,真的具有很大的誘惑性,元初讓他記這些是為了防止他落入險境,但如果瑾石是個稍微有些爭強好勝之心的繪陣師,恐怕已經按捺不住會去實踐這些殺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