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白溪點點頭,乖巧地坐在床上等待沉堯把他的新衣服送過來,興沖沖地換掉了身上不合適的衣服。 看著白溪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沉堯心中輕嘆了一聲,一種名為遺憾的情緒涌上心頭。 要是能再穿一會兒就好了。 妖王的聲音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粗著嗓門打破了早晨的寧靜:兒啊,你起了嗎? 白溪立馬把被子披在身上,警惕地回頭望去。 昨晚造成意外的窗戶現在已經被沉堯關上了,哪怕妖王就在也不會看見里面的情況。 白溪松了一口氣,扯掉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朝著窗外喊道:醒了! 在說話的同時,他無聲地拍了拍手,眼中滿是贊許,顯然是感激沉堯提前關窗的行為。 沉堯朝他微微點點頭,拿出了一件合適的衣服開始幫白溪穿衣服。 屋外的妖王并沒有因為白溪的一句話而放下心來,就站在窗子外和白溪聊天:醒了就早點起來,別在床上一直賴床。 他倒是不怕白溪賴床,他怕的是沉堯不讓白溪起來。 大清早的,都是氣血方剛的成年人,妖王很清楚他們湊在一起會發生什么,這句話既是對白溪的叮嚀也是對沉堯的警告。 只不過因為里面的氣氛和妖王想象中截然不同,白溪并沒有聽出背后的含義,對著妖王應了一聲,伸出手方便沉堯動作,我們在穿衣服,馬上就出來。 你們?妖王敏銳地捕捉到了白溪這句話中的關鍵詞,老父親的雷達開始一個勁地報警,沉堯還在房間里?你穿衣服他為什么要在旁邊? 妖王的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白溪話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心虛地看了眼沉堯,扯了扯沉堯的袖子不知道該怎么回復,擔心自己又說錯話讓妖王更深了。 直說就好了。沉堯傳音告訴白溪,讓他不要有太多顧慮,我們清清白白,總能解釋清楚的。 這句話聽起來很有道理,白溪了然地點頭,沖著窗外喊道,我不會穿衣服,他要幫我穿! 此話一出,四周徹底陷入了寂靜,剛還在和他喊話的妖王突然就沒了聲音。 白溪疑惑地看了眼沉堯,眼中寫滿了不解:我說錯了什么? 白溪說得很輕,語氣中充滿了小心翼翼。 沉堯摸了摸白溪的腦袋,彎了彎嘴角道:你沒錯。 白溪對沉堯說的話唯命是從,既然沉堯說沒有錯就是沒有錯,張著手臂心安理得地享受沉堯幫他穿衣服的待遇。 沉堯的動作很熟練,沒多久就幫白溪穿戴整齊,兩個人并肩走出了里間。 我要回避一下嗎?走到了外面白溪才想起來危鳴還不知道西西就是白溪的這件事情,他停下腳步看著沉堯。 你自己決定。沉堯蹭了蹭他的臉頰:如果你想告訴他,你就去開門,如果不想,我就出去帶妖王一個人進來。 白溪低下頭,有幾分猶豫。 他現在化形不穩定,人形很容易被其他人看見,與其遮遮掩掩不如早點說清楚。 最關鍵的是,白溪在沉堯的眼中看出了他希望自己能夠坦白的想法,而沉堯既然這么表達了,就證明他現在說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這是一個沉堯作為師弟對師兄的信任。 白溪伸手拉住了沉堯的衣擺,朝他點點頭道:我相信你,我去開門。 屋外,危鳴扶著已經滑到地上的妖王,強忍著眼中的笑意,雖然是安慰,但其實沒多少真誠。 和妖王的想法截然不同,危鳴對于沉堯找到了喜歡的人這件事一直是非常高興的。 他和妖王,一個是發現自家豬會拱白菜了,一個是看著自家白菜被豬拱了,心情怎么可能一樣? 好了,別想那么多了。危鳴拍拍妖王的后背,按住眼中的笑意。 你們是不是早就對我兒子圖謀不軌了,不然怎么會這么多年沒教會他穿衣服。妖王有氣無力地反駁他,語氣虛弱,就好像下一秒就會倒在地上,還是說你們教會他撒謊,還用的是這么蹩腳的理由,編借口都不會編一個合理的。 這你要去問沉堯。危鳴頓時露出無辜的表情,雖然在他看來,如果這是小貓第一次化形的話,不會穿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 妖王已經沒力氣和他拌嘴了,兩個人走到了主屋的門口,與此同時,白溪從里面打開了門。 父親,大師伯。白溪乖巧地叫了人,轉頭跑到沉堯的身后躲著,只露出了一雙靈動的眼睛。 妖王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就覺得頭疼,而危鳴在看清白溪的臉之后一改剛才的輕松,頭疼程度不比妖王低。 昨晚他只看見了沉堯的床上有人,而配上妖王的表情才知道了那個人是西西的人形,卻沒想到這個西西就是原來的白溪。 危鳴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朝著沉堯招了招手把他叫到了外面,也正好讓父子倆有時間單獨相處。 沉堯沒有拒絕,出門的時候還順手幫忙帶上了房門。 危鳴帶著沉堯走遠了幾步,直到確定里面的人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后才揉了揉太陽xue,在他和沉堯的身邊下了隔音結界,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問:你什么時候知道西西就是白溪的? 沉堯沒有隱瞞,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很早之前,我怎么可能喜歡一個貓。 這就是直接承認了他喜歡白溪的時候就知道他的身份,也根本沒有在乎師徒之間的倫理問題。 危鳴發自肺腑的感受到了一種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悲傷,小時候沉堯一點都不讓他cao心,現在卻直接給他一個如此勁爆的消息。 你和他的身份危鳴的話只說了一半,但兩人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我想過,但這些都比不上他重要。沉堯的腳尖在雪地里擦出了一個圈,淡淡地看了危鳴一眼,眼神中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確定就是他了嗎?危鳴問道。 沉堯一直望向屋內,雖然看不見白溪的身影,但他的目光卻沒有移開過:確定。 危鳴嘆了一口氣,拍拍沉堯的肩膀:行,那師兄給你準備,挑個好日子 危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沉堯按住了手,他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但語氣卻幾分無奈:不急,還早。 這在危鳴眼中就是沉堯不想這么快定下來的意思。 他皺了皺眉,沉堯和白溪都走到那一步了,而且現在妖王知道了,他知道了,兩家長輩都見過面了,在他看來這事已經沒有什么要拖延的必要。 就算白溪現在年紀還小,早點定下來我們心里也踏實一點,等到最近的良辰吉日還有一段時間 危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沉堯攔了下來:但他還不知道。 沉堯摸了摸鼻子,低頭看著雪地,眼中交織著寵溺和遺憾。 他是誰?危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沉堯說的他是什么人之后,臉上的表情仿佛一個打翻了的調色盤一般:你還沒和白溪說清楚? 沉堯沒有動,但表情卻替他做了回答。 什么都沒說就把人帶床上去了,沉堯你可以??!危鳴已經很多年沒有萌生過打孩子的心了,現在卻忍不住手癢了,一把長劍就出現在他的手心:今天你不給我解釋清楚就別想走了。 * 屋內。 妖王被白溪一雙清澈的眼睛一直盯著,原本想來質問他和沉堯關系的話頓時半個字都說不出口了,好幾次張了張嘴,最后一個字沒說出來。 他嘆了一口氣,找了個椅子坐下,眼中滿是憂愁。 怎么了嗎?白溪幫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手邊,陪著妖王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望著妖王的臉。 妖王支支吾吾不肯直說,白溪的眼睛太干凈了,看得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這么清純的孩子怎么會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 不過雖然這么想,但妖王還是把自己的心里話問出來了,只不過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方式:你和沉堯,經常這樣嗎? 白溪早就做好了妖王會來問話的準備,而沉堯也跟他說過了,他們之間本來就是清清白白的,故意隱瞞反而容易惹人生疑,所以直接把實話告訴了他:也不是經常,師尊他總是不好好休息,我要盯著他才行,修煉雖然重要,但休息也是必須的。 說起這個,白溪就覺得煩惱,無論他怎么說,沉堯的睡眠都非常不穩定。 白溪看向妖王的時候,對方正好撓了幾根頭發下來,他頓時嚴肅起來,認真道:爹,你也是,別熬夜,會禿的。 妖王被他一句話噎住,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你們在一起,就睡覺嗎? 不然?白溪拖著下巴,奇怪地看他一眼:在床上不睡覺干什么?打架嗎? 妖王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兒子太純潔還是他想得太多,或許白溪和沉堯的關系還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但沉堯對白溪的企圖卻是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的。 妖王頓時坐立難安,像極了椅子上有刺的模樣,半天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坐姿。 他更不敢隨便開口了,看樣子沉堯應該還沒和他兒子說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走到妖王想象中的那一步。 這對他來說是個絕對的好消息。 妖王無聲地打了一遍腹稿,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白溪明白沉堯對他圖謀不軌,趁此機會把白溪帶回妖族。 你對沉堯怎么看?尋思了半天,妖王才找出了這么一句話來試探白溪。 他是我師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白溪被妖王問得莫名其妙,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盤糖糕推到妖王的面前,沉堯買的,可好吃了,爹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沉堯,又是沉堯。 妖王現在聽見沉堯的名字就覺得煩,可和兒子聊天總是三局不離沉堯,就連一個糖糕就能和沉堯扯上關系。 妖王煩躁地抓了一塊糖糕塞進嘴里,清甜的味道頓時從舌尖彌漫開。 雖然沉堯這個人不怎么樣,但眼光卻很不錯。 無論是挑東西還是挑人。 妖王腹誹了一句,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兒啊,那你覺得沉堯怎么看你? 白溪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了昨日沉堯滿眼笑意望著他的一幕,藏在頭發中的耳朵情不自禁地紅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幾分。 與此同時,結束了教育師弟行為的危鳴帶著沉堯往主屋走去,正好聽見了妖王的這句話。 兩人的腳步一頓,整齊地壓住氣息不讓里面的兩只妖發現他們靠近,豎著耳朵等待白溪的回答。 能怎么看我,不就是把我當徒弟。白溪搓了搓臉,用暴力掩蓋自己臉上逐漸升起的熱度。 妖王拼了老命拐彎抹角地提醒白溪沉堯的動機不純,卻沒想到白溪如此的不上道,他眼神鼓勵,臉上露出了一個近乎猙獰的表情:你就不覺得他有些其他不對勁的地方嗎? 有。 白溪的一個字讓三個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我覺得他想把我當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溪溪寶貝你確定沉堯想把你當兒子而不是想讓你生兒子嗎? 感謝在20211008 17:21:38~20211009 21:00: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4759147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甜橙超級甜 69瓶;我要佛系再佛系 27瓶;47591474 4瓶;兩朵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2章 溪溪臉紅了 一旁的危鳴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在他看來,沉堯已經把自己的想法表現得不能再明顯了,而妖王的問話也幾乎是在明示了, 但沒想到白溪居然還把沉堯的感情當成了父愛? 危鳴一直以為沉堯娶媳婦這件事最難的問題在于沉堯本人不動心, 現在看來,沉堯的動心只是最簡單的第一步, 他師弟想要追到人的這條路看起來依然任重而道遠。 委屈你了。危鳴拍了拍沉堯的肩膀,眼中寫滿了鼓勵。 沉堯絲毫沒有因為白溪的回答而感到氣餒, 反倒是因此笑了起來。 其實白溪的這個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并沒有多少遺憾。他和白溪之間的距離若想要往前邁出一步絕對不可能依靠委婉的方法,而他也相信妖王不會讓他失望的。 事實證明沉堯的猜想完全沒錯。 屋內,妖王皺著鼻子,五官擠在了一起, 明顯對白溪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你就是這樣想的?妖王臉色不悅, 你怎么會覺得他想當你爹? 妖王說話的同時, 別在他腰間的大刀又開始自顧自的顫抖,能看出它帶著一種即將見血的亢奮和躍躍欲試。 這把刀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白溪忍不住低下頭看了它一眼才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大刀抖得更厲害了。 妖王察覺到白溪的動作之后連忙伸手按住自己的大刀, 不想被白溪看見它現在蠢蠢欲動的樣子。 本命武器的動作體現的是主人的心理活動,白溪見過驚虹劍在沉堯心情不好的時候會發出低低的劍鳴, 但他看不懂妖王的這把刀透露出的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看起來莫名有點亢奮。 白溪歪著腦袋看著妖王, 眼中滿是疑惑。 兒子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這對于妖王來說本應該是個好消息,可是一想到他們此時談論的話題, 妖王的心情非但沒有得到好轉, 甚至更加煩躁了。 沉堯算個什么東西,居然能在他兒子心中有這么高的地位,明明那家伙都把自己的圖謀不軌寫在臉上了。 妖王的認知里, 父親這個詞就代表著白溪心中的最高地位,他本來就錯過了兒子二十年的生活,如今兒子還把沉堯認成了爹,讓他這個親生父親的存在感顯得越發岌岌可危。 你這么想是不對的,沉堯不可能把你當兒子。妖王猛得拍了下桌子,唰地一下站起身,動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桌子險些被他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