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進了靈舟中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無定宗沉堯身處仙尊之位卻墮入魔道,當立斬。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溪溪喜提二次翻車! 今天也是超級粗長的一天,剩下的兩次加更放在下個周末吧,工作日孩子實在寫不出來了 感謝在20210903 22:37:08~20210904 21:45: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圖南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摩多摩多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8章 猝不及防地掉馬 白溪心下一驚, 仰頭詫異地望著沉堯,卻見對方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淡定地撫平了衣服的褶皺。 跟我走嗎?沉堯輕聲問道。 白溪毫不猶豫地點頭, 很自覺地就要往沉堯的袖子里鉆。 沉堯阻止了白溪的動作, 如果你一旦決定,不管之后發生什么, 你都必然會和我捆綁在一起。 沉堯耐著性子又解釋了一遍,生怕白溪不知道自己做出這個決定之后會發生何事。 從這道魔紋出現的那一天開始, 沉堯從來不意外魔氣的事情有一天會被仙道眾人察覺,因此他隱退的時刻就做好了保全無定宗的準備。 唯一的變數就是面前這個小家伙。 出于私心,沉堯自然希望白溪陪著他一起,但是理智卻清楚他應該把白溪留下。 若是他能平安回來自然是最好,若是他之后沒能回來, 楮子煜和單榕都會幫忙照顧好白溪之后的生活。 白溪滿眼嫌棄地橫了沉堯一眼, 一爪子掀開沉堯堵在袖口的手指, 毫不客氣地滾進了他的左手袖子里。 嘰嘰歪歪的一點不像個男人。 貓貓是那種逃兵嗎? 無論是青梧獸的襲擊還是此刻的變數,都是小說里根本沒有提到過的情節。 白溪不確定這些針對沉堯的危機是不是因為他的出現改變了原先的故事線導致的,但無論如何, 他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沉堯一個人前去應對。 沉堯兩手交疊朝屋外走去,看似莊嚴, 事實卻是他的右手托住了白溪, 讓袖子里小貓能暫時舒服一些。 師兄。楮子煜一直站在門口等待。 見到師兄出來,他忙不迭地攔住了沉堯的去路:他們人很多, 而且有備而來的, 目的就是想要針對你,現在貿然出去 沉堯的手按在楮子煜的胳膊上,慢慢地把它按回了主人的身側。 他目光幽深, 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楮子煜還想要繼續勸說,卻見沉堯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只有我出現,他們才會滿足,明白嗎?。 楮子煜看著沉堯的眼睛,緩緩地點了下頭。 * 靈舟外,一群仙道弟子圍在無定宗山腳下,其中一名為首的老者怒目沖冠,手中的拐杖直指立于宗門結界內的無宗掌門危鳴。 單榕站在危鳴的身側,藏在袖子中的拳頭緊緊攥住。 沉堯身為仙道之首卻濫殺門下弟子,難道危掌門還要繼續庇護下去嗎?老者冷笑一聲,左手輕撫著長到胸前的白色胡須,眼中滿是必得的自信。 危鳴面色陰沉,目光中帶著滿滿的寒意,羅長老管得倒是寬,我師弟何時輪到你們天罡門長老處置了? 羅文柏故作深沉地搖頭:危掌門此話差矣,沉堯仙尊入魔可是仙道大事,豈是單單一個無定宗就可以輕易定論的。 危鳴黑著臉色,語氣不善道:我可不知師弟什么時候濫殺門下弟子,無定宗最近可沒有任何弟子隕落的記錄。 羅文柏聞言不由得仰頭長笑,區區一個無名的弟子而已,危掌門想要做假豈不是太過容易,更何況沉堯可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動的手腳。帶隊外出驅魔,用意外來偽造一個弟子的死亡豈不是信手拈來? 他向后一揮手,立馬有人恭敬地走上前遞給他了一件精致的仙器。 此乃點星億盒,里面裝著的就是沉堯殺人的證據。羅文柏將手中的點星億盒舉高展示給所有人。 一聽到仙器的名字,站在羅文柏周圍的其他宗門之人不禁開始竊竊私語。 點星億盒,那不是頂級仙器嗎? 沒想到天罡門還藏有這種寶貝。 據說點星億盒中的記錄是不可修改的,羅長老能拿出點星億盒的證據,豈不是說明仙尊殺人之事已是板上釘釘。 聽著底下眾人傳來的竊竊私語,羅文柏露出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這就是最有利證據,也讓危掌門看看你師弟在外面都是個多么暴虐無度之人。他臉上表情一收,抬手往點星億盒中注入靈力。 隨著法器中的靈力逐漸充沛,一道水霧般的屏幕緩緩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屏幕里的沉堯手握滴血的驚虹劍,雖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他的面前是一個跪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弟子,看向沉堯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求。 這名弟子的身后還有另外一群滿身是血,身著無定宗弟子服的少年少女,無一不是滿眼驚恐地望著沉堯。 然而畫面中的沉堯并沒有理會面前弟子的求饒,驚虹劍沒有半分遲疑地刺向了他的后背。 弟子濺出鮮血一瞬間染紅了沉堯的白衣。 那名弟子怒目圓睜,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而沉堯甚至沒有擦干凈劍上的血,丟下他的尸體轉身就走。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但所有人都已經看清了剛才的那一幕,討伐沉堯的聲音越來越大。 如此直接的證據放在這里,危掌門還有什么好解釋的?老者手腕一翻,將點星億盒收回自己的手中,拐杖形態的本命劍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做足了準備若是危鳴不肯交人,他們就要直接沖進無定宗。 他的身后,其他仙門弟子開始對著剛才的畫面指指點點,眼中寫滿了指責 無定宗的弟子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難以置信。 仙尊怎么可能殺人? 但是點星億盒是不會騙人的,這些都是真實的畫面啊。 被殺的不是嵐師兄嗎?他上個月剛升為內門弟子,還一直告訴我們他要跟著楮峰主外出驅魔了。 難道嵐師兄真的是被仙尊殺害的? 還有單峰主不是說去接受傷的師兄師姐,結果不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 那其他受傷的師兄師姐現在還活著嗎? 肅靜!危鳴聽著弟子們的議論紛紛,皺著眉低聲吼了一句。 無定宗的弟子們頓時閉了嘴,低下頭不敢和危鳴眼神對視。 他們中不乏有繼續維護沉堯的人,但最后埋沒在了質疑聲中。 羅文柏滿意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心滿意足地捋著他的胡須。 雖然此時的情況對無定宗很是不利,但危鳴沒有任何的慌亂,他知道這是一場針對沉堯陰謀,握著本命劍的手緊了緊,先不問長老是從何處拿到的這個畫面,但當時這名弟子被青梧獸附身,師弟這么做只不過是為了救下更多的弟子罷了。 羅文柏頓時大笑出聲,捧著肚皮指著危鳴的臉轉身對身邊的人說道,聽聽,危掌門為了護住那魔物都說出什么話了。 他朝著危鳴搖搖頭,眼中盡是失望,全仙界的人都知道青梧獸一族早就已經在當年的一戰中被妖王壓制,數百年來從未有過變數,怎么突然就會出現沉堯的面前?擺明了就是無定宗想要保住沉堯說出的謊言! 說起此事,危鳴的聲音不復剛才的平靜,當年若不是師弟護住你們,現在哪里來的天罡門?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豈能因為他當年的成就便忽視沉堯如今墮入魔道的事實。羅天柏回過頭大喊了一聲,便立馬出列了幾個中年男子開始指揮仙道弟子準備強行突破無定宗護宗結界。 危鳴一條腿向后退了半步,同樣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掌門,趁著沉堯還沒有徹底為魔尊所用,早日將其鏟除對于仙道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何必繼續執迷不悟下去? 可我若是沒有入魔呢?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停穩的靈舟上傳來,一時間將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靈舟上。 沉堯緩步走出了靈舟,目光冰冷,驚虹劍已經自行出鞘。 他身后站著滿臉憤懣的楮子煜,以及那些剛才還被懷疑已經死于沉堯劍下的弟子們。 見到沉堯,羅文柏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轉頭對上他身后之人疑惑的目光,他擦了一把手心冒出來的虛汗重新上前。 師弟!見到毫發無傷的沉堯,危鳴和單榕面色一喜,但想到此時的情況,懸著的心卻半點沒有放下。 他們都很清楚沉堯現在的身體狀況,雖然他大部分的時候能夠保持理智,但體內的魔氣不會說謊,若是羅文柏想要通過仙器測試沉堯是否入魔,兩人都沒有把握能夠掩蓋事實。 沉堯小兒,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羅文柏指著自己手上的點星億盒大喊道,堂堂仙尊竟然墮入魔道,簡直是我仙道的悲哀。 他的聲音比剛才大了很多,既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像是在故意掩蓋聲音中的顫抖。 白溪一直在沉堯的袖子里聽著這個老人的聲音,氣得身上的毛毛整個蓬松起來了。 他沒想到穿到了修真界還會碰到這種惡意剪輯的事情,而且對方居然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絲毫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心虛。 白溪心里著急,他的尾巴掃了掃沉堯的手腕。 他們自然不會有那天完整的記錄,沒有辦法當面揭穿羅文柏的詭計。 察覺到袖子中的異樣,沉堯隔著衣料揉了揉白溪的身子。 白溪因為他的動作在袖子里栽了一跟頭,但外面的事情徹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白溪并沒有計較沉堯的這個動作。 雖然他能夠通過近距離接觸抑制沉堯的魔氣,但是白溪并不敢確定自己能夠幫助沉堯躲過仙器的檢查。 若是我沒有入魔,羅長老是否也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沉堯面無表情地說道,腰上的驚虹劍一直在發出嗡嗡的劍鳴,似乎在替他的主人打抱不平。 羅文柏遲疑了一瞬,想起交給他點星億盒的人,頓時咬牙點頭:那是自然。 沉堯瞧了他一眼,目光中不見任何的溫度。 羅文柏一揮手,一個白色寶塔模樣的仙器落入他的手上,最簡單的赤星仙塔,沉堯仙尊可敢上前一驗? 赤星仙塔是仙界用得最多的仙器之一,各個宗門都拿他來驗證門下的弟子有沒有修煉出岔的,赤星仙塔變紅則意味著該名弟子已經走火入魔了。 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每個人的目光都注視著沉堯。 羅天柏的嘴角越發上揚,他知道無論沉堯做出哪種選擇,都逃不脫一個死字。 怎么,仙尊這是不敢了? 他刻意強調了仙尊二字,諷刺的意味格外明顯。 喵! 糟老頭子。 白溪被這話徹底激起怒氣,在沉堯的袖子里不斷發出威脅的咕嚕聲,只可惜在如此空曠的環境中,他的聲音并沒有被羅天柏聽見。 沉堯按住躁動的白溪,抬腳朝著羅天柏一步步走去,每一步都毫不遲疑。 白溪的尾巴緊緊纏住了沉堯的手腕,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靠,這么自信的嗎! 白溪試圖用尾巴來傳遞自己想要阻止沉堯繼續向前的想法。 沉堯的魔氣在不久前才大規模爆發過一次,在白溪看來如此貿然的沖上去絕不是個好主意。 他眼中滿是擔憂,伸出爪子抱住了沉堯的手腕。 既然不能改變沉堯的決定,就用自己的能力試圖減弱魔氣的影響。 白溪的腦袋貼在沉堯的手腕內側,顫抖著伸出自己的靈力探向沉堯的體內。 他本以為自己會遭到一點阻攔,卻發現沉堯似乎從來都對他不設防一般,他的靈力輕松地就進入到了沉堯的經脈中。 白溪連忙開始尋找魔氣的蹤影,繞著沉堯的經脈開始運轉。 沉堯的手即將碰上了赤星仙塔的邊緣,感受到體內多了一道不屬于自己的靈力,他動作頓了頓,眼中閃過了一絲復雜。 羅文柏的眼睛里迸發出了幾分瘋狂,在他眼中這就是沉堯心虛的體現。 怎么,仙尊現在還需要猶豫嗎?雖然話是對著沉堯說的,但羅文柏的眼睛至始至終盯著赤星仙塔,不肯放過它一絲一毫的變化。 沉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此時的身體狀況,有了白溪的靈力,魔氣已經不單單是像之前一樣安靜地縮在一角,此時恨不得把自己打散了藏起來。 他目光向下掃了一下,隨后伸手握住了整個塔身。 白溪害怕地閉上了眼睛,生怕有任何的紅色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沒有找到魔氣的身影,他現在對沉堯的情況沒有任何把握。 小貓的尾巴纏得很緊,沉堯在袖子里悄悄用手心托住了整個貓的身體。 不怕。 一道聲音傳進了白溪的耳朵里。 白溪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沉堯的傳音,不過他并沒有因為這句安慰的話而平靜下來,反而更加焦慮。 這種時候還要動用靈力,嫌自己命長了吧。 白溪心里氣得不行,張嘴在沉堯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沉堯面不改色地握著赤星仙塔,等到白溪松口之后才開始注入靈力。 羅文柏的嘴角露出一道猙獰的笑容,他已經想象到了沉堯徹底證實入魔,從此連帶著無定宗地位一落千丈,那時候他們天罡門就是仙道第一宗門了。 光明的未來仿佛已經來到,羅文柏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赤星仙塔上出現沒有任何的紅色,反倒是一直縈繞著一股白色熒光,這便是靈氣純凈到極致的象征。 當年沉堯因為天生靈氣至純一舉成名,數百年過去,這股靈氣并沒有因為他年齡歲的增長而有摻上雜質,甚至比當年更加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