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美人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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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被那巴掌激的沒了理智,也顧不得忌憚姜瑤,與她扭打在一起,兩人抓著彼此的頭發,互不相讓,姜寶憶怕姜瑤吃虧,上前拉架,眼見姜昭細長的指甲朝姜瑤臉上抓來,姜寶憶便用盡全力把她往后一推。 姜昭踉蹌著跌坐在泥地上,摔得四仰八叉,頭發也松松垮垮掉下來,她張了張嘴,在姜瑤和姜寶憶的注視下,沒命的嚎啕起來。 不多時,便有婆子將三人帶去了福壽堂。 -完- 第8章 ◎五姑娘有些日子沒來了◎ 福壽堂是姜寶憶外祖母所居之處,坐北朝南,當中是一間明亮寬敞的主屋,左右各有一排廂房,院里修著蓮池,再往北去還有一間往外散著煙熏氣的佛堂。 主屋采光極好,進門后便覺得四下很是亮堂,布置古樸不失厚重,外祖母深居簡出,屋里由幾個貼心嬤嬤侍奉打理,既干凈又整潔,似乎熏了檀香,卻不濃,只淡淡一縷。 姜寶憶與姜瑤姜昭眼下正跪在廳里,雖是墊著蒲團,可春日衣裳單薄,且又跪了半個時辰,三個姑娘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姜瑤,她哪里受過這等罪,左挪右移就是不能安生,時而低頭抱怨,時而伸手去揉膝蓋。姜寶憶沒出聲,只是扥了扥她的衣袖,讓她暫且平靜下來,畢竟待會兒外祖母會查問事情緣由,需得好好琢磨怎么回復。 姜昭早就在那默默打腹語,眼珠滴溜溜轉了好幾圈,想來已經找好托詞。 姜寶憶垂著肩,聽見里屋簾子聲響,知道是外祖母身邊的嬤嬤出來了。 “老夫人說了,請大姑娘先說方才情形?!?/br> 姜瑤瞪了眼姜昭,一五一十把她到來后發生的事情說給那嬤嬤聽,她言語磊落,雖然動作夸張了些,可卻沒有添油加醋。 聽完姜瑤的話,輪到姜昭。 姜昭的生母李姨娘住棲香閣,當初姜寶憶舅舅在戶部當差,去戶部尚書府上赴宴時,尚書將院里的歌舞伎全都賞給了下屬,分給舅舅的就是李姨娘。她進府后,因為美貌深受舅舅喜愛,很快便懷孕產下姜家長子,著實在府里橫行了一段時日,后來又生了姜昭。 李姨娘身份低,可手段高明,三十多歲的年紀如今保養的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她生養在教坊司,為人處世凌利中帶著柔軟,一張嘴哄得舅舅唯命是從。 姜昭蓬頭散發,眼眶淚珠漣漣,抽泣著含糊其辭講完,刻意抹去自己咄咄逼人的罵詞,哭的梨花帶雨,好生委屈。 末了,嬤嬤走到姜寶憶面前,只掃了一眼便返回里屋。 姜瑤用手肘搗了搗姜寶憶的胳膊,使了個眼色道:“你怎么不說話?” 在姜寶憶的記憶里,外祖母鮮少過問府里事,每日燒香打醮,清心寡欲,對幾個孫女也是冷冷淡淡,逢年過節她們過來請安,她也只是點點頭,囑咐幾句話,便屏退了,獨自一人在屋里念經。 孔嬤嬤湊上前,壓低嗓音道:“姑娘們之間言語沖突,我瞧著不是五姑娘的錯,棲香閣那位哭哭啼啼,倒把大姑娘氣的不輕,只她沒吃虧,把棲香閣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彭氏沒睜眼,捻著串珠的手微微一頓,隨即道:“春暉堂來人了嗎?” 孔嬤嬤回:“來了,半個時辰前就在院門口等著,夫人也過來了?!?/br> “叫她把人領回去吧?!?/br> “那就,不罰了?”孔嬤嬤驚詫,扭頭看了眼門外跪著的三人,“棲香閣和五姑娘呢?” “除去寶憶,叫她都領回去,該打該罰,由她做主?!?/br> 姜昭走時咬牙切齒狠狠剜了姜寶憶一眼,細著嗓音冷笑:“你娘害了姜家,祖母厭煩了你們兩個,巴不得你跪死在這兒?!?/br> 姜寶憶沒搭理她,對著八仙過海雕團花黃梨木大案挺直了后背,院外的丫鬟習以為常,各自做自己手頭活。 跪到傍晚,孔嬤嬤便讓碧蘅院的翠喜過來接人。 夜里,姜寶憶就咳了起來,渾身虛弱的躺在床上,睡不著,小臉浮白,唇角也沒了血色,翠喜把葉太醫留下的丸藥給她服下后,揉捏著她的眉心太陽xue想讓她合眼休息會兒,可姜寶憶睫毛不斷打顫,腦子比白日里還要清醒。 晨起時,翠喜不得不去春暉堂遞信,道她們姑娘感染風寒,怕過了病氣給程哥兒,今日便告假不同去周家了。 蘇氏一聽就知道是昨日挨罰的緣故,姜寶憶那身子骨經不住什么懲處,想來又氣又累,扛不住就病了,也是為著程哥兒,蘇氏吩咐人送了好些補品過去,又囑咐她不用著急,慢慢將養就是。 姜瑤想去碧蘅院,被蘇氏攔了下來:“跟著湊什么熱鬧,后日周府花宴,你若是病了,咱們怎么過去?” 姜瑤就只得按捺下來,畢竟于她而言,能去周家見到周夫人,周啟,是極其難得的機會,此番周家借著謝師的名頭,把在私學讀書的幾家都下了邀帖,平陰侯景家,中書令劉家,再就是他們姜家,誰都知道這樣的好機會錯過就再沒了。 棲香閣那個倒是身強體健,罰她抄經,她也沒累病,清早叫人送過來,還穿的花枝招展,唯恐后日去周家不將她帶上,蘇氏看著眼煩,叫人又去給姜瑤做了幾套時興的衣裳,決心定要在那日讓姜瑤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名副其實。 福壽堂的孔嬤嬤從外頭進來,嘆了聲:“老夫人,若不然夜里你去看看五姑娘,咱們跟碧蘅院隔著近,穿件披風保準沒人看見?!?/br> 彭氏面容不變,眉宇間刻著歷經風霜的紋路,這幾年尤其加深了許多,她捻著珠子,聲音滄桑低沉:“她母親為她籌謀一生,我若心軟,豈不是害了她?!?/br> 彭氏只有一兒一女,對女兒姜雪尤其寵愛,當初先帝賜婚,她是有多么不舍,可見女兒歸寧后訴說自己過得幸福,她也就很是高興。誰知道,這樣的好日子只過了兩三年,姜雪便獨自一人和離回京。 鄭文曜被斬,她忍著悲痛生下寶憶,數十年來不與外人來往,只把孩子的性情磨得隱忍乖巧,她算的長遠,恨不能把寶憶的一生都計算周密,教她不爭不搶,不漏鋒芒,教她泰然處事,對人溫和,她把寶憶養成個人見人愛的孩子,自己卻因心力耗竭早早亡故。 彭氏嘆了聲,胸口如同被巨石穿過。 “姜家對她越壞,寶憶便能越發周全,便讓她循著她母親的遺愿活吧?!?/br> ..... 周家書房,大理寺兩個同僚正在與周啟暗商前幾日的要案。 此事往深處盤查,漸漸剝離出一條明朗的線來,只是這條線曲折離奇,與十幾年前被謀逆案牽連其中的鄭家有關。 周啟以手扶額,將幾卷整理好的卷宗分發給他們兩人,低聲道:“此案以我目前掌握證據來判,有明線暗線兩網魚。小魚頂端是以太府監為首的下行官員,涉及罪行貪墨,瀆職侵吞糧田。大魚底端都在太府監之上,且深挖下去真相恐不能示眾?!?/br> “你的意思,是想剝離出太府監以下人等?!闭f話的是景子意,平陰侯世子,大理寺主簿。 另外那人皺著眉:“大人怕打草驚蛇,此次結案想摁下當年抄鄭家時失蹤的滔天財富這一線索?” 周啟道:“正是此意?!?/br> 景子墨往后靠在書架上,右手托著臉,沉默半晌后說:“為保穩妥,結案之日最好趕在月底前,太府監為人十分警覺,耽擱下去難保不會走漏風聲?!?/br> “你與宋浩整理完頭緒后,同刑部聯合審查,切記不要外泄謀逆案任何消息?!敝軉⑵鹕?,拂去衣袍上的褶子,又道:“再過兩月,等京中事情平定后,我想親自去趟江南?!?/br> 周啟原本是要去花廳,經過暖閣時順道進去看了眼,書案上擺著的厚厚一沓字帖,像是許久未動,筆架上的毛筆都干索索的,松煙墨蓋在匣子里,卻不見姜寶憶人影。 他看了眼進來清理的丫鬟,問:“五姑娘去哪了?” 丫鬟回:“五姑娘似乎有些日子沒來,奴婢也不大清楚?!?/br> 晌午用飯,才知她病了。 周夫人擦著唇,眸眼看向支開的楹窗,“也不知怎的,寶憶不來我心里空落落的,總是有些不放心?!?/br> 周啟嚼著飯,對母親的話感同身受。 那姑娘嬌嬌弱弱,平素里話也不多,溫和如水的性子,可就是能扎進心里,叫人很難不注意。 “病了,這個時節還能生???”周夫人像是自嘲,“定是在姜家受委屈了?!?/br> 周啟抬頭,屋檐下飛過一只鳥雀,撲棱棱地驚擾了滿樹海棠,花瓣掉落,打在楹窗發出啪嗒的響動。 不會是臨摹累的吧? 周家舉辦謝師宴,早早布置了園子,好些穿著青灰色比甲的丫鬟端著各種盤子來來回回,婆子打掃規整,小廝張羅聽戲用膳的桌子椅子,園中一派忙碌景象。 周啟與周臨兩人早早起床換了衣裳,同父親母親交代過后,就去前面迎客。 平陰侯與夫子是舊交,故而他來的最早,入園后先去與夫子殺了兩盤,女眷則由周夫人招待,景家小郎君跟著周澹熟門熟路去了花園子撲蝴蝶。 接著姜家就到了,前后三輛馬車,先下來的是姜越姜大人,蘇氏還有姜瑤,后面兩輛車依次是棲香閣李姨娘的長子姜錦聰,女兒姜昭,墨韻館顧姨娘的兩個女兒姜晗和姜蘭。 周啟昨夜備了禮物,想算作姜寶憶勤奮練字的獎勵,站在正門口遠遠看見姜家馬車車徽時,他腦中不由浮想那小姑娘看見禮物時高興又內斂的模樣。 他下了臺階,目光從容的落在馬車簾上。 -完- 第9章 ◎姑娘該重新量衣裳了◎ 碧蘅院里,鋪著綿軟薄衾的臥榻上,堆疊著織錦茵褥,床頭軟枕灑滿青絲,雪白的小臉掩映其中。 床邊,翠喜輕輕扇著扇子,仔細把她額上的汗珠擦凈。 余嬤嬤燉了銀耳雪梨湯,盛出一盅放好,繼而坐在圓桌旁的玫瑰椅上,瞥了眼仍在淺眠的姑娘,長長吁了口氣。 “要說葉太醫,委實是咱們姑娘的福星,每回姑娘生病,他都在京里,前幾日他將送來的丸藥,現下正派上用場,我瞧著姑娘再睡一覺便好了?!?/br> 翠喜偏過頭,手中扇子不停:“仔細想想還真是如此,姑娘但凡生病,從沒用過旁的大夫呢?!?/br> 姜寶憶睡醒時,渾身輕松,也沒有不舒服的癥狀,經年累月她都習以為常,故而起身喝了一盅銀耳雪梨湯后,便要水準備沐浴。 說來也怪,病完之后她總有種錯覺,好像身子骨強健許多,可要不了多久,她還會生病,來回反復,難怪有人私下說她短命。 沐浴的水中添了藥草,是葉太醫為給她調理身子特意配置的方子,隔幾個月換一次,她也辨不清里面是些什么,碾的碎末全都用薄紗香囊攏在一塊兒。 翠喜打趣:“姑娘不像生病,卻像是大補一場,臉蛋紅撲撲的,精神也比去周家私學好上許多?!?/br> 姜寶憶彎起眉眼,趴在桶沿上,病了這幾日都沒練過字,不用看見周啟,不用緊張害怕他檢查時挑剔的表情,更不用夾在中間處處討好,睡了數日,感覺都胖了一圈。 “翠喜jiejie,你看我手臂都有rou了?!?/br> 她稍稍直起身子,手舉過頭頂捏著肩膀下的皮膚說道。 翠喜從后把她的濕發攏在手心,看見那水珠沿著她下頜滑到頸項,她后脊很白,露出水面的一截如同雪色緞子,現下還沒長開,可也能瞧出是美人胚子。 “是,不止那里長rou,旁的地方長勢也很喜人,不出多少日子,我們姑娘就該重新量衣裳了?!蹦抗夤室馔厍耙黄?,姜寶憶低頭,隨后羞得滿臉通紅,將自個兒沒入水中。 周家 周啟看著姜家最后一人下馬車,神色漸漸冷淡下來。 姜寶憶沒來,也就是說她還病著。 既病著,她舅母卻能領著一大家子赴宴,個個面含喜色,分明都不在意姜寶憶死活。 若姜瑤病了,蘇氏還會這般做? 自然不會。 周啟心里翻江倒海,連自己都沒意識到慍怒如何就慢慢涌起來了,他不動聲色將人迎進院里,與姜越走在前面,適當介紹周家園林布置。 姜越穩重,也沒有露出急于攀結的意圖,他年過四旬,眉宇間的笑夾著幾分文人身上的傲氣,在光祿寺待久了,難免圓滑,可骨子里的氣度卻不容易改變。 當年姜老大人官至二品,對待子女教學很是嚴苛,女兒姜雪與姜越同在私學讀書,直到及笄后才待字閨中,學問在女眷圈里小有名聲。 姜越亦是憑科考頭甲第七名入得翰林院,若不是鄭文曜一事,興許也能有他父親的功績。 走到垂花門,女眷由婆子領著走去對面院子,姜越則帶著兩個兒子去往男賓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