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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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自己送出去的第一份蛋糕。 那時候紀安洵還不是個嬌氣包,天天蹲在兩家中間的橋尾,抱臂縮成小小的一團,白嫩的臉蛋掌印淚痕斑駁,哭起來都得咬著嘴巴,害怕發出聲音被家里的保姆找回去。他心煩時走過,紀安洵也只敢偷偷抬頭看他一眼,又立馬收回眼神,將自己抱得更緊。 他看著紀安洵,覺得對方可憐大過了可愛。 現在想想,要感謝那年夏日的一場暴雨。 夏日的雨迅急暴躁,鬧得聞月州心煩,打開窗子一瞧,被冰豆子似的雨珠打了一臉,又隔著濃重的雨簾瞧見躲在橋尾的半邊身子。他的心跟著暴雨一起躁動,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抄起傘沖下了樓。 小可憐渾身濕漉漉的,眼淚被打散了,蒙著滿眼的水霧看他,他將傘支過去 ,小可憐瞪大了眼,那模樣更可憐了,他難得壞那么一次,趁機欺負逗弄人,餓不餓? 紀安洵那時候才四歲,看不出這撐傘人的心思,只覺得面前這個比他大一些的哥哥好漂亮,像個好人,于是怯怯點頭,餓。 聲音又軟又奶,還勾著顫,聞月州心壞了,沒打算停止逗弄,叫一聲哥哥,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紀安洵覺得這是個劃算的買賣,果真乖乖地叫了一聲。 聞月州到現在也描述不清那一瞬間的心情,只二話不說將人拉了起來,當塊寶貝疙瘩似的護送進了臥室,獻出一塊抹茶凝酪蛋糕。紀安洵發怯,他就拿起勺子喂。 香甜入腹,紀安洵瞇起了眼,少了些膽怯,甜得像被水潑過的草莓,謝謝哥哥。 聞月州沒吃,但被甜膩裹住了心,問他:這味道還喜歡嗎? 喜歡。紀安洵舔了舔嘴上的奶油,揪著指頭看他,渾身還滴著水,將干凈如新的毛毯弄得亂糟糟的,聞月州卻不嫌棄。 這時候樓下來了傭人,說是紀太太過來尋人,要找小兒子,聞月州沒來得及應聲,紀安洵便斂了笑,害怕得發起了抖,求助地拉住他的衣裳,敢哭不敢鬧,含糊喊著哥哥,一聲比一聲刺人心肝。 門外的傭人敲門,聞月州將抖個不停的紀安洵拉進懷里,隨手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在門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門外的人明白意思,趕忙下去回話,懷里的人也嚇得瞪圓了眼,又害怕地叫他哥哥。 只是這害怕變了味。 聞月州看著他,毫不顧忌代價,毫不顧慮以后,全然忘記人家才是紀安洵的親生母親,只小大人似的哄他:別怕,哥哥在這兒。 * 晚上九點半,一盒小而精致的蛋糕被放在紀安洵身前。 紀安洵嗅著味,拿起勺子,一個沒忍住剜去大半塊。抹茶的苦味被凝酪的酸甜沖淡,攪和久違的熟悉味道,他含在嘴里,饜足地瞇起了眼。 聞月州握著水杯喂他,好吃嗎? 紀安洵抵著杯沿抿了口,點頭說:好吃,還是以前的味道,張媽的手藝還是那么好。 張媽是聞家的傭人,跟聞月州很親,算是看著他們倆長大的。 每周只能吃一次。聞月州說完就遭到了紀安洵的不滿瞪視,他不管不顧,將路封死,我給張媽留了話,每周只給你做一次,多了不做。 紀安洵瞬間尋不到別路,只能不甘不愿地放棄,他將最后一小塊蛋糕拾起,卻在中途變了方向,喂到了聞月州嘴邊,側仰著頭問:要吃嗎? 吃。聞月州含著香甜,心被迷了,差點說不出話來。 紀安洵也偷偷紅了耳朵,他扭捏地將勺子撤開,放在盤子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將聞月州也叫回了神。 聞月州收斂情緒,再叫點餐? 我不餓,你餓的話就自己吃吧。紀安洵拿起沙發旁的劇本,作勢要等他。 聞月州其實不餓,但他還是說:好,累就先回房里躺著,待會兒我來叫你。 忙了一天哪能不累,但紀安洵想到待會兒要做的事,就莫名口干舌燥、心跳加快,他暗罵自己是個見色起意的壞蛋,面上卻不肯表現出絲毫貪戀美色的壞樣來,只好含糊點頭,起身拉著行李箱進入臥房。 臥房里只亮了壁燈,偏黃,并不刺眼,床上只擺放一個枕頭,緞面刺繡,玫瑰嬌艷,沉香清淡。床頭柜上的手繪花瓶里盛著月季,像是專門歡迎他的到來。 很少有人比他更了解東承集團下的酒店,能按照他的喜好妥帖更換布置的人也就一二,紀安洵不知這般對胃的安排是來自紀淮珉還是聞月州,但下意識覺得是聞月州,因為紀淮珉從小就不是細心之人。 想起聞月州,又想起今晚的正題。上輩子他只親過白連的臉,一瞬間的觸碰,講不清緣由,收回得倒快?;蛟S是酒醉傷心,望著那溫柔干凈的白襯衫,心思飄動不安,所以怯懦的尋求個安撫或發泄也不一定。 紀安洵心中千回百轉,索性上半身一倒,躺在床上,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吻技速成。小痣說聞月州吻技不熟練,他若是不做好理論準備,屆時兩個人嘴巴貼著嘴巴,眼珠子瞪著眼珠子,呼吸聲也擋不住尷尬。 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點苦,他愿意吃的。 西洋鐘拉動時間靜默的流逝,聞月州走進臥房時,紀安洵已經閉上了眼。這不省心的連被子都沒有蓋,上身只剩下條白色毛衣,衣擺隨著翻身的動作微微上蹭,露出一截勁瘦白凈的腰。聞月州不敢多看,拉過被子,瞥了眼從紀安洵掌心摔落的手機,屏幕常亮,一眼就能看清 咬是比較刺激的一種玩法,要記得用靈活的舌尖去吸吮 這一排字活了,撒著歡往聞月州眼里擠,害得他剛在外面平復了半小時的心情全如野馬脫韁,可罪魁禍首睡得安穩,還挑釁般地發出一聲輕鼾。他不高興地摁黑手機屏幕,俯身將紀安洵罩在懷中。 那眉尾眼角的艷色隨著主人的閉眼而沉寂,這張漂亮的臉在暖黃的燈下寧靜又無害。聞月州盯著,忍不住伸出指尖輕碰紀安洵的后肩下,被突兀的骨頭釘得指尖發麻,才篤定這不是天使,是個活生生的人。 紀安洵正活著躺在他懷里。 聞月州像是終于放心下來,紀安洵的熟睡讓他徹底沒了掩飾的必要。眼閘頓開,沉郁的、復雜的情緒瘋狂攀涌而出。心跳聲蓋住了呼吸聲,情緒躁動,從心臟向外滲透骨髓,鬧得指尖都發麻。 心臟處發來指令,向來冷靜自持的聞月州也成了奉命而為的奴隸,被壓下脖頸,親吻酣睡的神明。 兩張唇相碰,被偷襲者毫不設防的微張,做壞事者卻害怕得止不住顫意,不敢有絲毫深入。聞月州僵硬地貼著,他在內心深處痛罵自己卑鄙無恥,糾葛和煩躁都徹底攤開在臉上,慌張的睫毛顫抖著撩過了紀安洵的睫毛。 柔軟摩擦,勾連。 一瞬間的親昵可以被無限拉長,聞月州倉皇起身,和顫著眼皮睜眼的紀安洵隔著萬千情緒對視。 ! 第23章 錐心剜rou 兩人都無措,兩人都驚慌。 紀安洵腰上裝了彈簧,他猛地坐起,不知該擦嘴還是后退,渾身僵成了木板。撐著身體的手摳亂了床面,他犟著脖子,半是不解半是驚亂地盯著聞月州,要討一個說法。 聞月州難得如此心虛,可他壞得機靈,謊話張口就來,你睡著了,我不忍吵醒你,只好自己對。 紀安洵駁斥道:那場吻戲又不是偷親,你這么親練習又什么作用? 雖然不是偷親,但心境有可通之處,都是隔著慶幸、嫉妒和愧疚痛恨,盛著滿腔愛意。聞月州鎮定地與之對視,語氣平靜認真,像是在說戲,又不像。 紀安洵辨不清想不明,直接坦然地詢問:為什么要慶幸?嫉妒愧疚痛恨又是憑什么? 失而復得,所以慶幸。你親了別人,所以嫉妒痛恨,讓你有機會親了別人,所以愧疚。憑的什么聞月州反問,還需我來講? 紀安洵更想不明白,痛恨就算了,嫉妒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弟弟喜歡上別人,哥哥嫉妒什么? 半個你都是我養大的。你餓了困了要我哄著,怕了疼了找我撒嬌,別人叫我哥哥你就裝哭,我給別人一個好臉你就瞎鬧。你屁顛顛地湊在別人身邊,跟個傻子被人哄被人利用被人欺負,我不能痛不能恨?聞月州切切地恨著他,你把頂頂的親密給了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我這與你最親密的人還不能嫉妒,紀安洵,這又是你創的哪門子道理! 紀安洵心生愧疚,覺得他話中有錯處,但實在來不及細細琢磨,又好久沒被瞪著罵,一時酸甜交雜,紅著眼嗆聲道:難道我還不能戀愛了! 你跟別人好,那就是剜我的rou錐我的心。聞月州收回眼神,恨得耳朵紅,你們兩情相悅,我痛就痛了,你要是自顧自地歡喜成傻子,你就想想從我身上剜rou的下場。 那你上輩子怎么不說! 紀安洵委屈又煩躁,坐在床面上搭不上話,好在他不需要在聞月州面前裝什么,索性像小時候發脾氣那樣從床上站起,蹬著床面撒氣,好一會兒才猛地躺倒,臉壓著床 心如擂鼓。 聞月州兇完了人又后悔,他伸手將紀安洵提了起來,放平了聲音,哄著問:生氣了? 沒有。紀安洵倔著張臉,卻撇開眼神,偷偷用余光瞥他。 六年級的時候,你結交了一個新同學,美滋滋地回來說那同學多好多好,還帶他來見我,后來我跟你說那小胖子是騙你的,你不信,還說我想得太多,結果呢,沒出一周,就嚎著跟我哭,說小胖子騙了你的零花錢。聞月州知道不該拿小時候的經歷罵他傻,但為了以防萬一,只得卑劣一把,你心眼太少,容易被人騙,以后如果誰說喜歡你,或者你又看上了誰,記得找我幫你看看,知道嗎? 猝不及防被揭了底,紀安洵惱道:知道了! 還有,那些骯臟的回憶不必記得太久,光想想就令人生厭,你和聞月州沒說完便瞧見紀安洵睜著眼看過來,那眼里閃著睿智 你是不是在害怕呀?紀安洵試探地問。 聞月州嘴硬,怕什么? 白連過幾天就要進組了,你是不是怕我對他舊情難忘,又要犯傻?聞月州眉頭微蹙,被紀安洵精準捕捉,他怪叫了一聲,得意地道,放心吧,爺說不愛就不愛,坦坦蛋蛋! 聞月州沒來得及說話,紀安洵已經爬起來,跪到床邊,像小時候那樣拉住他的袖子,又放輕聲音哄道:不會讓你擔心了。 再叫他一聲,哥哥。 心跳驟停。 聞月州被甜膩的蛋糕拍了一臉,連身帶心膩了個徹底。 * 昨天后半夜吹了大風,窗外的葉子卷了一地,鋪成枯黃的路。窗內兩人緊貼著,緊密得身上的香水都躥了味。 先睜開眼睛的是聞月州,懷里還蜷著個人。紀安洵將腦袋蹭在他頸邊,一只手揪著他腰間的衣擺,一只手搭在他腰上,雙腿也纏得緊,睡得正香。熱氣烘著香味,聞月州嗅了嗅紀安洵毛躁的發頂,聞見了熟悉的果香。 紀安洵對沐浴露洗發露并不如對香水鐘情,時不時更換,但他喜好已定,因此特意備了常用的放在浴室,此時聞著紀安洵頭發上的味道如此熟悉,他竊了香,饜足地呼了口氣。 不多時,紀安洵也醒了。他還沒清醒,只覺得身邊熱氣舒服,誤當做是捂了一夜的玩偶,于是自然地蹭了蹭,迷迷糊糊地開口道:幾點了。 聞月州下巴連著頸間都泛了癢,他打開手機看了眼,七點二十。 這聲音剛醒不久,帶著懶散的低啞,好像那琴弦成了精,撩得他耳朵酥麻,可玩偶哪能說話? 紀安洵倏地睜開眼睛,驚覺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和聞月州滾到一個被窩里去了,還抱得這么緊! 他驚慌起身,又該死的發現他們雙腿交織,說纏.綿也不過分! 大早上就害臊,紀安洵的臉皮哪里受得住,頓時滾過紅煙,漫了半邊。聞月州近距離地看著,覺得好漂亮,他心隨意動,渾身都熱了起來。 這一熱,就熱出了不小的動靜。 男人嘛,早上有點反應很正常。兩人同時在心里安慰自己。 但聞月州反應太大,兩人上半身分開但腿還纏著,這么大的反應哪能逃得過紀安洵的感知,他摳著床面,怔了好半會兒才小聲說:快拿開! 聞月州卻是坦蕩,不知羞恥地說:怎么拿開?這很正常,你害羞什么? 是,很正常,可又不是情侶。 紀安洵總覺得哪里怪異,但看聞月州面色無常,比他坦蕩多了,相反他扭捏得跟心里有鬼似的。他不服氣了,使勁將雙腿抽出來,遠離那戳人的玩意,憋出一句你戳疼我了。隨后一個咸魚翻身滾下了床,撤進了浴室。 這混賬小王八! 聞月州氣紅了耳朵,憋紅了臉,恨不得將紀安洵逮出來,好好讓他長長見識。 一個小時后,紀安洵磨蹭著出來,剛跨出浴室門就被一道力逼得往后撞上門,他驚然對上聞月州的眼睛,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大手罩住了腦袋,那手壞得很,將他剛吹干梳齊的頭發揉得一團亂。 紀安洵氣得直蹦,聞月州王八蛋! 王八蛋收回罪惡之手,勉強發散出一點郁氣,說:更王八蛋的還在后面呢,等著吧。 第24章 擅自加戲 紀安洵和聞月州用過早餐后一起去了片場,正在片場忙活的眾人見兩人前后腳進門,心中的八卦之魂再次燃燒。 網上關于他們劇組的討論一直保持著超高的熱度,特別聚焦于紀安洵和聞月州,大家都在猜測紀安洵在片場會不會被聞月州和杜自歸罵得狗血淋頭,但只有他們片場的人知道根本沒這回事! 這倆人看起來根本不像剛認識好嗎! 聞老師一改往常,溫柔得不像人好嗎! 紀安洵跟網上所傳一點都不一樣,認真專業得不得了好嗎! 更重要的是,這倆人看著就不清不白好嗎! 紀安洵哼著歌,笑瞇瞇地給劇組人員打招呼,聞月州卻敏銳地察覺到眾人眼中那含蓄的異樣,他心思一轉,倏地伸手扣住吊在紀安洵后背的兩根帶子,微微使力。紀安洵腳下一頓,正想轉頭,聞月州已經上前一步、撞上了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