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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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這樣無非只有兩種原因,第一,他智障了;第二,樓然頓了頓,又冷不丁將話鋒轉回來,他被白連下了什么迷魂藥了,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立馬把他打一頓,打清醒了。 樓然說罷頓了頓,吊兒郎當地補充道:床上打屁.股不算家.暴。 浮夸是演出來的,別人看不出來,我能。所以你的第二種猜測是正確的,至于收拾他聞月州猛吸了口煙,被煙澀得眼睛發酸,我沒這個資格。 樓然又搓了搓雞皮疙瘩,那你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要跟他說說試戲的事兒。 聞月州不答,說:我跟他說。 說個屁!你不是拒絕出演了嗎?不是內部人士,你沒資格參與。樓然不客氣地拆穿他,你就是想趁機跟人家搭話,聞月州你個心機狗 我答應出演了,試戲那天我也來。聞月州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降下車窗一看,十二層的燈還是亮的,他蹙了蹙眉,發了條消息出去。 幾乎在三秒之內,十二層的燈瞬間暗下,聞月州甚至能熟練地想到紀安洵一邊嘟嘟囔囔不高興,一邊關燈鉆進被子的模樣。那模樣太鮮活了,他顧著眷念,兩指間不防,被煙頭燙得火辣。 聞月州沒皺一下眉頭,上車離開。 車尾氣在深色的蒼穹下發出寂寥的哀鳴,倉皇遠去。 十二層上,主臥再次亮起燈光,窗簾被偷偷掀開,紀安洵站在窗前,低頭拿出了手機。 【對不起,阿洵?!?/br> 【早點睡,乖?!?/br> 是兩條短信,沒有備注聯系人名字。 紀安洵沒想到會從聞月州口中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 從小到大,在他眼里,聞月州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除了向大哥告狀他喜歡白連。但爭對這件事的對錯之論并非源于事情本身,而是在那個時間點,聞月州已經失去了管教他的資格。 他嘩的拉上窗簾,轉身鉆進了被窩里。 網上關于紀安洵金主的討論熱度依舊很高,并且紀安洵澄清的詞條也被掛上了熱搜,紀安洵點進去一看,大多都是諷刺不信,粉絲們支持他的言論依舊遭受圍攻。 在網絡上造謠的成本低到可怕,三人成虎實現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因此紀安洵從來不在意網絡上的話,上輩子也很少關注微博動態,但此時偶然看見類似于喲,阿舔的蠢狗們出來狂吠護主啦!的話時,還是心下一緊。 他點開打字框,半晌卻沒打出一個字來。 算了,他想,說什么不如做什么。 思及此,紀安洵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樓然的聯系方式。鬼使神差的,他點開了聞月州之前發來的短信,敲下一條消息。 【能不能把樓制片的聯系方式給我?】 看見短信,他又想起當初一氣之下把聞月州的微信拉黑了,后來許多次想拉出來,都生生給憋住了。 手機震了震,聞月州的短信彈了回來。 【微信比較方便,能把我從小黑屋放出來嗎?】 紀安洵把這當做服軟,心安理得地將聞月州放了出來,然后打字:【你又不是內部人員,你把樓制片的聯系方式給我啊?!?/br> 他又把啊給刪掉了。 聞月州發來時間地址,后面跟著條消息:【你的形象和季洵此類角色很貼合,正常表現就好?!?/br> 這個正常表現一定是在明涵他!還有這個形象貼合,是在說他長得很受嗎? 紀安洵翻了個身,正想回復,對方的消息就彈了出來:【別關燈玩手機,對眼睛不好,早點睡,乖一點?!?/br> 嗷。紀安洵像收到命令的小機器,下意識地想將手機關上,一條消息又不合時宜地跳出來。 白連:【安洵,怎么不回復消息?】 紀安洵現在一看見有關白連的東西就覺得晦氣,曾經因白連而起的所有情緒,高興傷心或憤怒痛恨都在駕駛車掉入河中的那一瞬間被撞散了。 他賞賜一個滾,刪除好友。 網上關于《嗅月》這部電影的消息不多,待看見導演是杜自歸時,紀安洵不禁瞪大了狗眼。杜自歸今年已滿六十,是國際名導,曾經多次獲得和提名國內三金和各大國際頂級獎項,被稱為票房保安。所以樓制片不僅為他遞上了枕頭,還是鑲鉆的?! 紀安洵放下手機,感覺心臟在興奮又不安的劇烈跳動,他認認真真地做了三次深呼吸,暗自下了決定一定要用盡全力睡上這塊枕頭。 閉眼三秒,他再度睜眼,修改微博昵稱為:猛攻小紀。 * 第二天,紀安洵提前到達試戲地點。 比他更早到達的演員們排成一隊,由于即將要面對的是圈內出了名的毒舌導演杜自歸,氣氛緊張不已。但是紀安洵的到來打破了這種緊張,眾人齊齊轉頭看去,或驚訝或嘲諷。 紀安洵?!他來這里干嘛? 你忘了,白連哥已經定角了。 白連牌舔狗追蹤機的威力太強大了,我要是白連,晦氣死了。 才不嘞,我要是白連,就覺得這是好事,有他襯托,自己的演技不就顯得更好了嗎? 白連會在影片中飾演一個配角,這事兒紀安洵早就知道,但并不在意,他的目標是鉆石枕頭。想到接下來的試戲,他難得有些緊張,揉了把臉,沒什么用,反而把自己給揉進了廁所。 長著那張臉,偏偏是戀愛腦,還當舔狗,不稀罕能不能給我??? 長得好看又怎么樣?都不知道被多少老男人睡了多少次了,還裝出一臉清純乖巧樣。那些金主玩得老花了,說不定他還參加過多人運 啪! 廁所小間的門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圍在洗手池邊的兩個藝人嚇了一跳,慌然轉頭見紀安洵走進來,不禁心里發虛,轉頭就想走 站住。紀安洵提了提袖子,似笑非笑,在這兒放什么螺旋屁呢? 第5章 空洞除夕 圈里不止一個倆個背靠金主,但紀安洵十分特別,他不仗勢欺人、耀武揚威,反而脾氣軟和,是團包子,誰都能捏一下,對誰都軟和。因此那兩人雖被紀安洵的面色嚇了一跳,但隨后就不當回事,其中一人梗了梗脖子,挑釁道:說你,怎么樣? 紀安洵笑了笑,不怎么樣。 那人嗤了一聲,正要離開,就被紀安洵猛地伸手抓住頭發 ??! 慘叫的聲音在洗手間響起。 紀安洵看著手里的假發,懵了一秒,隨后一扔,空手使力將羞憤欲絕的小藝人壓在洗手池邊,用力一摁,另一只手扭開水龍頭,把這顆光禿禿的腦袋送進了水流下,然后猛地轉頭盯住欲要上前幫忙的另一人。 紀安洵的眼睛很漂亮,他習慣了以溫柔乖巧的假面目示人,所以這雙眼睛會惹人愛憐,遭人嫉妒,也能滋生無畏的欲望,這是它頭一次迸濺出冷意,溢滿了威脅和兇狠。另一人腳下一僵,不敢再動。 被壓制住的長舌婦被水流拍上了嘴巴,他拼命掙扎,倉皇伸手去抓紀安洵的手,被對方躲開了。 紀安洵嫌惡地推開那人,上前仔仔細細地洗了洗手,又抽出紙巾擦拭,是禿子就少嘴賤,下次萬一在大庭廣眾之下怎么辦?免費洗嘴服務只有一次,下一次收費。 啪。紙巾團被擲入垃圾桶,紀安洵轉身施然離開。 他做足了勝利者的姿態,高挑的身形板正挺拔,眼睛也跟著長在了頭頂,轉角就被堅硬的胸膛撞得蔫了氣,不雄赳赳,也昂昂不起來,只伸手摸著無辜遭難的額頭,挑起眼往上看。 聞月州今日依舊穿著他慣愛的白襯衫,下面套了條黑色的休閑褲,身材高大出挑,不知在這兒聽了多久,此時正沉著臉看他,眼里冒著沉郁的火,燙破一層手掌,將他那額頭也磨出了火星。 紀安洵腦子一僵,剎那間回想起小時候他也常常在聞月州面前裝乖,頭一次被拆穿是因為三年級時被一個小胖子欺負,他以小噸位反克大噸位,得意洋洋走出廁所時轉頭就看見背著雙肩包來接他放學的聞月州。 那時候聞月州剛上初中,學校離他的小學隔了一條街,仗著自己走讀、成績好,天天請小假過來接他放學,不送到家里,就送到校門口的私家車里。聽起來有點矯情,但想著又泛甜溢苦,咂摸不出滋味。 他抿了抿嘴巴,你怎么在這兒??? 聞月州從回憶中抽出神來,挑合作對象。 你參演了?紀安洵十分驚訝,上輩子聞月州并沒有出演這部電影。 聞月州點頭,又問:來之前有沒有對影片做大致的了解? 做了。 同性題材影片相關的資料還有其他,但不知怎的,紀安洵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他呆呆地盯著聞月州,你不是不演愛情片嗎? 之前拒了,昨晚上又決定出演了,所以請你好好表現。聞月州微微俯身湊近一臉懵然的紀安洵,聲音很沉,我想和你一起演,可以嗎? 紀安洵嘴巴快過腦子,是想和我一起演電影,還是一起演同志? 聞月州站直身子,忍耐地告訴自己要循序漸進,但又不愿意出口否認,于是岔開話題,這部片從制作班底到其他演員都不錯,如果你能選上這個角色,對你的幫助會非常大。 可是,紀安洵追問,你怎么確定我能選上呢?如果我選不上,你不就和別人一起演了?而且,你就算沒見識過我的演技,也該聽說過吧?誰給你的自信啊,覺得我一定能選上。 在那瞬間,決定出演是脫口而出、不容思考的。聞月州定定地看著他,我知道你曾經多么靈氣有天分,所以愿意賭一次。 我我會盡全力的。紀安洵在他直白的眼神和明目張膽的信任下想不出其他,只得倉皇逃走。 聞月州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轉身進了洗手池,掏出煙盒的同時朝正在整理著裝的兩人道:你們的試戲資格被取消了。 其中一人驚道:聞聞老師!為什么! 我不喜歡和私德不好的演員合作。聞月州看向渾身濕漉漉的那人,語氣冷淡,如果想混出頭,可以換工作了。 這句話相當于斷了他想紅的路,禿頭小藝人頓時臉色煞白。 * 議論在紀安洵回來后停止,眾人偷偷打量,紀安洵卻完全沒在意,滿腦子都是聞月州的話。 為什么想和他一起演???怎么知道他曾經多么有靈氣和天分的?雖然他在學院的時候,的確被很多專業老師都這么夸過,但是從他開始正式演戲后,他用的都是狂躁派狗屎演技啊,聞月州是從哪兒看出來的?難道 紀安洵又想起昨夜偶遇聞月州,對方對他喜好的菜品、居住的具體地址甚至是白連的舉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難道聞月州一直都在關注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紀安洵渾身都熱了,他吸了口氣,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默念:不準亂想不準亂想+1。 默默打量他的眾人:該不會真有什么大病吧? 很快,試戲正式開始。 紀安洵抽到了九號,現場一共有二十人,這個位置居中,還算不錯。他雖然對杜自歸毒舌之父和樓然挑剔鬼的名號早有耳聞,且清楚聞月州在對待專業上有多么嚴苛講究,但當看見前三號直著進去猥著出來,還都白著臉紅著眼時,又嚇了一跳。 不會當著聞月州的面被罵成縮頭烏龜叭阿巴阿巴 其他人也被嚇住了,四號甚至在進門時被門檻絆了一跤。 時間折磨人似的,緩慢流逝。眼見著八號也苦著臉出來,紀安洵深深地呼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聞月州在第一時間朝他看去。 樓然挑了挑眉,正想介紹試戲選段,就見身旁的人握住黑色保溫杯,搶先道:選段的內容就在身后的屏幕上,三分鐘時間準備,調整好狀態,不要緊張。 話音落地,屋內的所有人包括杜自歸都齊齊轉頭看向他,原因無他,這還是試戲開始以后,聞月州第一次開口。 杜自歸只驚訝了片刻就將原因歸為九號的外在條件和季洵十分貼合,并沒有多想,但樓然卻擠眉弄眼,長了見識。 紀安洵哪管其他人的心思,只專心消化屏幕上的內容:季洵最好的朋友風定池(影片主角攻)在除夕當夜不辭而別,季洵獨自為其演奏鋼琴曲以表祝福、送別。 選段很短,沒頭沒尾,沒有激烈的對手戲,只有一段近乎沉默的獨角戲,臺詞只有一句,但是紀安洵感覺自己的靈魂再次被撞碎了。 已經過去許久的記憶猛然回撞,依舊鮮活、殘酷 他喜氣洋洋地推開熟悉的房門,可里面空蕩蕩的,熟悉的人和物都沒有了。 只剩下一架鋼琴。 鋼琴是白色的,他親自挑選的,耍賴般地搬進了這間房里。房間很大,但要找尋一個人的蹤影,連半分鐘都用不到。他在這半分鐘里被遽然襲來的、毫無理由的拋棄擊碎了理智,但卻下意識地坐到鋼琴前,害怕地抱住這僅剩下的、能供他回憶的東西。 其實學了一首新曲子,但手指僵硬又勉強的活過來時,彈出的依就是《Happy new year》,這首歌他彈了十一個除夕,詞意是陳舊的,譜子簡單熟練到融入了骨髓,可是今天彈得有些斷斷續續。 不可以,不行。紀安洵認真地告訴自己:祝福的曲子,要好好彈,不可以斷續,不可以碎裂,所有不好的都不可以最后一個音符落下,蒼白的手指宛如被殘忍踩斷的枯枝,頹廢地癱軟在琴鍵上。 紀安洵眼中的淚水無聲滑落,上方的燈光照下來,發現這波光半面被安靜地吸入皮膚,一半澄鮮地停留在臉上。 哥哥他看見自己空洞的心腔,新年快樂。 啪! 聞月州猛地起身,故意地打斷滿室寂靜,啞聲道:我中意他,不要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