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紈绔篡位后 第78節
黎云書終于回過神。 她看著這素不相逢的男子,一下子清醒了,“你是誰?!” 膝上的疼痛早已麻木,雙腿幾乎沒了知覺。黎云書掙扎著剛剛站起,就見這男子瞧了書卷一眼,立馬嫌惡皺眉,惡狠狠地將書卷碎尸萬段。 她一時沒弄明白這人是想干什么,猜測他與當時害自己的是同一伙人,警覺地扶住茶桌,“你有什么事情沖我來,別撕我的書!” 因著連日的背誦,她的嗓子早已沙啞的不成樣子,即便是想高聲震懾他一句,也是有心無力。 而在瓷片上跪得太久,有些許碎瓷已經嵌進血rou之中。她雙腿打顫,勉強撐住氣勢,沉著眸子盯住這人。 她總覺得這人有幾分熟悉,可這幅面目她并不認識。 也搞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 若他真的是取自己性命,為何遲遲不動手? 若不是取自己性命,莫名其妙闖入一個女子的房間,還撕了她的書,她怎么想都覺得這人有病。 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這位謎之男子冷笑了下,將書卷挫骨揚灰之后,一掌壓在她右肩,逼得她坐在了圓凳上。 耳旁傳來布帛撕碎的聲音,膝下隨后一涼。她匆忙要止住這人,“你干什么!” “你說我要干什么?” 這人看了眼她膝上的傷,狠狠地揉起了太陽xue。 黎云書見他沒有其他動作,又聽他聲音太過耳熟,反應了片刻后,用手指勾起了他的下頜,端詳起這人的面容。 從他臉上剛剛端詳出些熟悉的影子,便被這人抓住了手腕。他胸膛起伏了好幾下,壓下火氣,“你坐在原地別動,也別說話,我給你療傷?!?/br> “……阿容?” 沈清容應了一聲,她難以置信,“你怎么到鄴京來了?” 她的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比風還輕,幾乎讓人聽不出音節。沈清容抬眼看她,見她消瘦不少,臉色也憔悴許多,唯有眸子里的光還亮著,不知怎么被蟄了一下。 “我害怕你碰上麻煩?!彼麤]了脾氣,手背蹭了下她的臉,“不能讓你受委屈才是?!?/br> “......” 她沒再說話,任由他從屋中翻找出紗布和細剪,將剪刀放在火燭上燒過之后,夾出血rou間的碎瓷片。 黎云書緊攥著拳,沒有出一聲,卻因細剪觸碰傷處時抽動了幾下,顯然是疼痛至極。 沈清容聽她呼吸亂了,抬頭看去時,她正緊咬著牙,眼底有一束光極亮,散開了眸上的霧氣。 他掰開她緊攥的手,讓她抓住自己的雙肩,“疼了你就說,別撐著,哭出來都沒事。我不會笑話你的?!?/br> 黎云書點了點頭。 沈清容繼續清理著她的傷口,察覺到她一直在看自己,閑聊著幫她分神,“好看么?” 她緩了緩勁,啞聲道:“丑?!?/br> 沈清容笑了,“這可是我畫了很久才畫好的,別這么不尊重我的勞動好不好?” “還是你原來的模樣好看?!?/br> 說完這話后沈清容的手狠狠抖了下,細剪隨他一抖,疼得她一個激靈掐緊了他的肩。 沈清容在心里把自己拳打腳踢一陣,趕緊開口:“對不住我太激動了?!?/br> “......”她輕輕瞪了他一眼,“繼續?!?/br> 他不敢再亂說話了。 眼瞧著最后的碎瓷被清理出,黎云書問:“你從西南趕過來,可是因為子序有解決的辦法了?” “只有一種法子,我想試一試?!鄙蚯迦菔蘸眉毤?,吹滅燭火,“子序說需要依托吐故納新,我便問他習武有沒有用,聽他的意思,應當是能管些用處的?!?/br> 她神色終于明朗幾分,“所以說你要帶我習武?” “是啊?!鄙蚯迦葺p笑了下,“讓一個七品經歷來教你,你不嫌棄吧?” 她搖頭,又疑惑道:“真能管用嗎?” “你可別小看沈家的功夫,營中將士同我過不到百招,就累的起不來了。若是你愿意,我還可以教你幾招防身?!?/br> “那什么時候開始?” “等你傷好了之后?!?/br> 沈清容又尋了些烈酒替她消毒、找了些白紗包扎傷口后,將東西收拾回原處,“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來看你,這些天別太拼命了?!?/br> 等他離開后,黎云書看著白紗上絲絲點點的血跡,換了件干凈的衣衫走出門去。 她尋到了當年的醫館,郎中居然還記得她,“是你啊小姑娘,怎么你臉色差了這么多?” 黎云書問:“您這兒有烙鐵嗎?” 尋常的醫館都會備有烙鐵,當病人血流不止、傷口難以愈合時,就用烙鐵燒焦血管來止血。郎中一聽,以為是遇上了什么重癥在身的病人,忙道:“有,是誰要用?” “我?!?/br> 她沒讓郎中幫忙,一人冷靜地將烙鐵燒紅。因為沒用麻沸散,她生怕自己支撐不住,尋了張白布緊緊咬著。 瞧著烙鐵上燒出晶瑩剔透的紅光,她輕掀起衣裙,將膝上的傷露了出來。 郎中怕她出差錯,在旁邊捏著冷汗,心道:“我是不是還得讓人拿些手絹來,這要是被疼哭了可不好哄?!?/br> 但她沒有。 一滴淚都沒有。 烙鐵碰在傷口上時“滋”了一聲,旋即冒出幾縷白煙。她猛地咬緊白布,一雙眼睜得極大,額上頃刻滾下汗珠。 郎中忙道:“姑娘,你這傷不是大傷,好好休息的話半個月便好了,何至于......” 她忍痛緩了許久,輕搖著頭,打斷郎中的話。 又是一聲滋滋細響。汗珠洇濕了她額前的長發,掛在她眼睫上,隨著她眼睫的顫動滴落下來,如同松針上滑落的一顆晨露。郎中看她一臉沉著地燒著傷口,神色中沒有半分畏懼,下手不帶猶豫,忍不住感嘆,“姑娘是當真勇敢。當年我去前線時,有的小兵受了重傷,被烙鐵一燙都疼得哭爹喊娘?!?/br> 說話間她處理好了最后的傷口,緩了許久松開口,白布上的齒痕沾了血。 “怕死的人,注定會死。畏懼前路的人,注定會倒在原地?!彼龁÷曊f出這話,扶著旁邊的桌案勉強起身,“多少銀錢?” 郎中看她生得柔柔弱弱,萬萬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狠人,不免生出同情。他把那銀錢壓低了不少,還抓了些藥幫她調理嗓子。 黎云書道了謝,扶著墻磕磕絆絆離開。 她走時,天邊剩了一輪落日。 云層如火焰一般熾烈,驅散了一切陰霾。她每走一步,膝上都如刀割一般的疼??伤粗窃撇?,難得露出了一個笑。 總會有希望的。她想。 翌日沈清容來找她時,她早已換了身利落的衣服,束好長發在桌前等著,“我們去哪里練招?” “傷好了?”沈清容皺眉,“你快去休息,別亂來?!?/br> “不流血了?!彼闷鹨聰[,露出膝上象征性綁住的白紗,“昨夜我去醫館抓了些藥,又換了下紗布,應該沒有問題?!?/br> 沈清容看她的眼神愈發犀利。 “真沒事了?!彼?。 “你坐下,我檢查下傷口?!鄙蚯迦莶挥煞终f地將她摁在位置上。黎云書一愣,下意識要反抗,臉上又是一涼。 他壓住她肩,笑意帶著得逞,“再掙扎下試試?” “......” 生怕他再做什么,黎云書沒敢亂動。 可她緊張得一直握拳,看白紗一層一層被揭開,料定他會生氣,趕在最后幾層白紗被揭開前,抓住了他的手。 沈清容挑眉,“怎么?” 黎云書硬著頭皮,在他眼尾上吻了一下。 她看著沈清容的神色瞬間變了,看他緊緊盯著自己,有幾分心虛。 “膽子大了挺多啊?!彼馕恫幻鞯貕旱吐?,“怎么今天肯這么主動?” 她換上一副無辜神色,“疼?!?/br> “......” 她猶疑著湊上前,“別揭開了行嗎,很疼的。今天你教我些招式就好,我不練,就在一旁看著?!?/br> “......” 她用指節碰碰他的臉,“好嗎?” 沈清容沒脾氣了。 他將白紗重新裹好,朝她招手,“過來?!?/br> 黎云書見他不再糾纏,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誰知剛走過去,就被他推倒在墻上。 所有未出口的話語都融在了彼此的呼吸中,她被迫抵在墻上,承接著他的一切攻勢。 她從未有過這種體驗,心跳極快,一時怔懵著不知做什么才好。沈清容一向照顧她,一手輕撫住她后肩,另一手的指尖探入她發中,似是生怕墻面會傷到她。舉止雖然溫柔,卻帶了幾分不容抗拒的意味。 只是那最初的溫柔漸漸變得很重,呼吸很重,他的動作也很重。黎云書被吻得呼吸急促,本想將這人推開,無意間卻察覺,他的手在抖。 他像是一直在克制著什么情緒,不可告人,唯有通過唇間的輾轉與刺痛才能宣泄出來。她敏銳地察覺到這人心中壓抑著的痛苦,察覺他帶有幾分血氣的強勢,察覺到他對她的的幾分偏執。黎云書明白他情緒是源自什么,心尖刺痛了一下。 便閉上眼,默不作聲地迎了上去。 到最后她幾乎喘不過氣,眼眶被逼得微微發紅。沈清容終于肯放過她,附耳低聲道:“下次求情的話再主動點,最好像這樣,不然我可不一定會心軟了?!?/br> 說完又盯著她雙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學會了嗎?學會了你來試試,還不會的話我就再教一遍?!?/br> 第60章 .練劍我幫你,是因為我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