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紈绔篡位后 第60節
“傷了嗓子?”那軍官瞧了她脖頸一眼,意味不明地一嗤,“這么清秀,不像是能喊啞嗓子的人???” 接下來便是劃分行伍了。 陽關道的人經這么一分,能和她一隊的熟人只剩了舒愈。 他們這一隊恰是前往江南,為江南巡撫趙克抵抗水賊。 前來服兵役的人素質良莠不齊,她雖努力擺出生人勿進的神色,但礙不住她模樣出挑,總有些亂七八糟的人用眼神sao擾她。 甚至于隊伍行過城中時,還有姑娘不慎把手絹扔到她頭上。 揭下手絹看去時,那姑娘尖叫一聲捂住臉,活像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情人。 黎云書:“......” 她忽然有種自己能搶走沈清容飯碗的錯覺。 抵達臨安時已是冬月。 他們駐扎在臨安城外,傍晚時聽聞有長官來巡視,吃過晚飯后便去cao練。 黎云書混在人群里,漫不經心地練著劍。這些隨她一并服兵役的,有不少是近幾個月才剛剛學了功夫,相較她自然是差了一截。她不愿自己太惹人注目,練劍時收斂了不少。 以往長官都瞧不出端倪,今日卻忽被總長叫住,“哎,春生,你過來一下?!?/br> “春生”便是被頂替那人的名字。她收起劍,漫不經心地隨著總長過去,聽身側一人嗤,“春生?這名字倒起得好?!?/br> 她手一抖,劍險些掉在地上。 這聲音—— 黎云書沒敢抬頭,但聽總長賠笑道:“是啊,春生是關州來的,也上過戰場。我早說他功底好,和旁人不一樣,大人您還真是慧眼識才??!” ——鬼才信他這番話。 這總長沒少因為她模樣纖弱嫌棄她、貶低她,也是黎云書懶得計較,才這么得過且過下去。 “關州人?” 話音飄到耳旁時,肩上忽然一重。她抬頭,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眼睛。 沈清容含笑打量著她,目中流光熠熠,引得她驟然警覺。 ——他莫不是,想揭穿她? 黎云書屏住呼吸,看他笑意越來越深,“怎么不說話?” “啊......”總長趕緊解釋,“春生在關州時傷了嗓子,失聲了。大人,您把他叫來,是想干什么?” “沒什么?!鄙蚯迦菖闹募玎皣@,“只是覺得可惜。她現在連個伍長都不是,對嗎?” “......對?!?/br> “把她這一隊的人叫來,我看看他們都到什么水平了?!?/br> 倏爾,一隊小卒列在了沈清容面前。 沈清容把黎云書往前一推,“誰若是贏了她,我當場賞十銀?!?/br> 她沒明白沈清容是想干什么,聽他附耳道:“軍營不是書院,你若與世無爭,就免不得被別人欺負。他們的水平我看見了,比不過你,欺負你也是因為你不肯出頭。今天你打就是,出了事我兜著,放心?!?/br> “......” 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 沈清容的話剛落,有個伍長立馬站了出來,“我來!” 這伍長身材魁梧,往前一站都有逼人的氣勢。黎云書不愿在沈清容面前丟臉,提了十分的精神來應付。 起先她還后怕,交過一兩次手后,察覺這些人當真只是模樣長得嚇人,真動起手卻笨重得像石頭。 她放寬了心,三兩招制服這人后,拱手承讓。 四下一片嘩然。 原本躍躍欲試的人都不可思議地睜大眼,唯獨舒愈激動道:“黎師......”察覺不對,他趕忙改口:“春生哥好樣的!” 這結果引起好多人的不滿。 他們紛紛上前來比試,卻無一人能從她手下走過十招。 沈清容臉上笑意每濃幾分,總長的神色就愈發尷尬。 ——伍長又不是什么厲害的職位,統領的不過寥寥數人。他自然也有私心,誰和自己好,誰看著順眼,就將位置給他。 可沒想到,這啞巴春生竟這么厲害,害他被四殿下的人當眾打了臉。 黎云書許久沒有這般同人切磋過,贏了全盤也不倨傲,拱手承讓后看向沈清容。 沈清容在總長耳旁嘆了一聲,“人才,可別埋沒了?!?/br> 總長趕緊稱是。 他滿意一笑,“走了?!?/br> 黎云書隨眾人行禮,聽他們齊齊道:“恭送經歷?!?/br> 她抱拳的手緊了幾分,將這官職在腦中重新念了一遍。 ——經歷? 當時在清安城見到他時,倒不知他混到了這個地步。 只是這經歷乃是七品的官員,即便有四殿下幫忙加持,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升官。 真不知他這些時日,到底做了什么。 正思量著,她的袖口忽被人一拽,迎面對上總長復雜的神色,“你先回去吧?!?/br> 那天夜里,她竟被安排到了一頂單人的帳篷之中。衛兵朝她笑道:“這營帳恰是多出來的,不是刻意孤立你,你別介意?!?/br> 她點了點頭,表示無礙。 不用解釋她也知道是沈清容做的。 顧慮到自己身份實在不便,黎云書默默承下這人情。又過幾日,她莫名攬了個隊長的職務。 衛兵繼續解釋:“總長說是您應得的?!?/br> 她知道是那日的切磋將自己襯托了出來,想起沈清容那句勸告,也將這隊長名頭接下。 數日后,她被安排帶隊去臨安城外的無稷村巡視。 無稷村周遭水賊盤踞,是個常受侵擾的村子。她領著一隊人馬前去時,恰碰上意圖進村的水賊。 手下之人將這小隊水賊殺盡,有人感嘆道:“好歹提早來了一步,沒讓他們成功禍害百姓?!?/br> 舒愈看黎云書凝眉下馬,好奇地問:“春生哥,你在看什么?” 黎云書從一具尸首上卸下錦囊掂了掂,立馬有手下驚嘆道:“他們居然從百姓手里搶了這么多錢!簡直天理難容!” 她面沉如水地將錢囊遞給舒愈,舒愈了然,“把錢囊都卸下來,回去時交給總長大人?!?/br> 既是巡視,免不得還要去村里看一番。 臨進村時她卻打了個手勢,將錦囊中的銀兩掉了包填上石子,點了幾個人系在腰間。雖不知為何如此,眾人還是照做。 黎云書又示意:帶上錦囊的人隨她進去,其余人潛伏在外,靜觀其變。 數人大搖大擺走入村中不久,黎云書派遣舒愈抓了個村民,指使舒愈問:“這村里人怎么這般少,怎么連家禽都沒有?” 那村民一僵,草草道了聲“還不是水賊鬧得”,匆忙離開。 舒愈覺得奇怪,“就算是有水賊,也不至于這么多戶都不養家禽和牲畜吧?” 黎云書凝眸不應。 又往前走幾步,有人笑著上前,“幾位軍爺是臨安來的吧?” 舒愈點點頭,那人立馬崇敬道:“當真是臨安的軍爺!軍爺您幫了村子不少忙,大家伙兒可都敬仰著您。今個兒留下來吃頓飯吧,這可都是大家的好意!” 黎云書輕輕皺眉,舒愈察言觀色:“不了,我們在村里轉一轉,沒有異樣就該離開?!?/br> 一伙百姓強行挽留,幾人只好答應。 一直待到傍晚。 晚飯時,村民呈上的皆是大魚大rou。 一大家子人圍著他們勸酒,喝到最后簡直不辨東南西北。 黎云書亦喝了許多,隨眾人醉倒在桌前。 村民們自覺安靜下來,拍打著他們的肩背,“軍爺?軍爺?” “真暈過去了?”一人嗤笑道,“藥還挺管用?!?/br> “幸而就這么幾人。他們瞧出了村子的不對勁,回去指不定會察覺什么,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br> 一男子一邊說,一邊要去解他們的錦囊。 手還未觸到黎云書的腰,腕間忽被人卡住。那男子愣了愣,胳膊驟然一疼,脖頸亦傳來寒氣。 他沒想到這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人居然有如此本事,驚道:“你們沒事?!” 嘩啦啦地——原本倒下的幾人皆劍拔出鞘。黎云書將這人擊暈,而舒愈眼疾手快地放出信號煙花。 水賊們驚了。 他們知道是中了計,咬牙擎刀沖上前來。圍在桌前的人并不多,又大都只有過街頭打架斗毆的經驗,很快便被幾人制服住。村外靜候著的衛兵看見信號,里面沖入村中,將他們團團圍起。 黎云書朝舒愈比了個手勢,舒愈會意,“抓活的!” 等水賊都被控制住,舒愈趕著空,偷偷問黎云書:“師姐,你怎么看出他們是水賊的?” 黎云書掃了眼被兵卒押走的水賊,見無人在身旁,壓低聲,“若我們碰上的水賊真的是進村搶劫的,他們為什么要帶裝滿了銀錢的錦囊,而不是空的錦囊?” “村中沒有一家飼養家禽和牲畜,人數又遠遠少于房屋數,證明這村子在我們來之前就遭到了迫害。能取而代之的,只有水賊?!?/br> 見兵卒將一切處置妥當,黎云書道:“走吧,給總長帶一份大禮回去?!?/br> 第47章 .幕僚他怎會忽然開竅,讓你去做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