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紈绔篡位后 第37節
“阿姐放心?!崩枳有驊暤?,“師父他給了我一副新的銅針,昨晚給阿娘扎后,阿娘覺得好多了。沒準過不了幾日,她的病便痊愈了!” 知道黎子序是顧郎中最器重的弟子,黎云書也放下心。她道了聲謝,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長衫,飛快走出門去。 第31章 .守城我要是不來,你就在這里死撐到底…… 太守擔心黎云書應付不過來,遣人將需要做的事情一一告知她。 黎云書讓人在城中貼了布告,上書“人人皆戰”四個字,下面寫著簡短的計劃。她去南城門時,已經有幾個婦女和書院的弟子在那里等著了。 說是婦女,其實有許多人和她是相仿的年紀,只是及笄后接著結婚生子,才顯得大了一些。 她們不少人都有科考為官的想法,然而因種種限制,幾乎沒人做得到。對于黎云書,她們本就佩服,聽了號召后,自覺前來幫忙。 書院弟子就更不必說了。這些弟子們深受李謙影響,不少都秉著一腔愛國熱忱,早早就來了城門等待發令。 說是守城,其實以加固城防為主。黎云書讓他們將礌石、木料等運上城樓,又教他們簡單的紀律與防備方法。 東、南兩面城門正對大鄴腹地,壓力不大,有眾人的幫忙,不僅應付了過來,還大大增強了關州軍民的氣勢。 果然不出黎云書所料,防備好后僅僅兩日,那隊絞殺了七千援軍的蠻人抵達了關州城下。 這隊蠻人雖殺了援軍,長驅南下,可沈家軍不是吃素的。沈老爺雖在北面抗敵,聽了此事之后,當機立斷遣人增援,追著蠻人屁股后面追殺。一萬蠻人抵達關州城下時,幾乎只剩了一半。 太守與縣令分別守著西、北兩城門,等著蠻人到來。 黎云書這招虛張聲勢用得實在巧妙。 蠻人將領原本料定西城門人數不會多,帶著人翻山越嶺而來時,卻發現了虎視眈眈的太守,以及并不亞于北城門的眾多衛兵。 他手中只有五六千的兵馬,身后有沈家軍追著,能打的兩個城門都不易攻下。咬咬牙,蠻人將領做了個決定——聲東擊西,留一部分人牽制住西面與北面的衛兵,剩下人跟他繼續爬山,轉而往南! 南面,正是黎云書在守。 關州位置在大鄴西北,南面為山地,城池不多,增援一時半會兒難以抵達,是除北、西之外最好的突破口。 更關鍵的是,蠻人將領查清了關州形勢之后,得出一個結論——大鄴的主要兵力都聚在西面和北面了,南面只剩了一些沒上過戰場的婦女老人在守,好打得很。 一行人風風火火往南時,黎云書早準備好了。 她手里拿著信,問扶松:“四殿下的軍隊,在南城之外埋伏妥當了嗎?” 得知關州的情勢后,四殿下立馬遣了一支先鋒部隊連夜前來,今日恰好抵達關州城外。 黎云書沒讓他們進城,卻讓他們裝成百姓,埋伏在南面不遠處的村落之中,等情急了再出來救場。 這群人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只好照做。 扶松答應之后,她面色鎮定地點頭,“吩咐大家備戰吧?!?/br> 她登上城樓時,那些婦女和書院弟子們已經準備好了。 黎云書瞞下了四殿下到來的消息,眾人又都是第一次真正與蠻人作戰,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有些慌。 在黎云書來之前,他們一遍又一遍問著自己: 他們能守住嗎? 失守了怎么辦? 蠻人殺了七千人呢,他們不過寥寥千人,對敵這么強大的對手,能贏嗎? 而眾人之中,婦女們最為憂心。 她們以往都呆在內院里,碰見事情都是夫君出面。頭一次直面敵人,每個人腦中都不約而同覺得:我是女子,我本來就比別人要柔弱許多,幫忙尚可,守城卻未必能行啊。 尤其是聽說太守得知消息,氣到吐血,又因蠻人牽制趕不過來時,她們心里更不安了。 黎云書知道她們在想什么。 她靜靜道:“蠻軍的兵力,有部分被牽制在西、北兩城門,趕到南城門的人不會太多。大家堅守城門,原關州軍以羽箭、火銃對敵,剩下的隨我在城墻上拋擲礌石滾木,定能大破敵軍?!?/br> 有女子猶豫道:“這礌石滾木如此沉重,我們能行嗎?” “一人搬不動就兩個人,兩個人搬不動就三個人?!彼?,“大軍壓境,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沒有人有后退的理由?!?/br> “可我們本就手無縛雞之力......” 黎云書聽她們陷入自我懷疑,朝身旁的衛兵借了根長鞭。只聽“啪”地一聲,長鞭逼得礌石滾動起來。滾出數米后,她用長鞭纏住礌石,向后一拉,礌石乖乖靜止在原地。 瞧著礌石上被抽出的白痕,和蹭落的碎石礫,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一鞭力道并不算小。 “我一人便能cao縱它,為何你們不能?” 她的聲音中自帶了固執與肯定,又是以身試法,眾人終于不敢辯駁。 事到關頭也沒別的法子。 關州是他們最后的家,他們對蠻人恨之入骨,硬著頭皮也要上。 便一個個爭先恐后的向前,準備好守城器械,應對即將趕來的敵人。 于是蠻人將領趕到南城門時,驚奇地發現,迎接他們的不是軟綿綿的羔羊,而是蓄勢待發的狼。 蠻人將領見了他們的氣勢,先愣了愣。仔細看發覺果真是婦孺之時,用口音嗤笑出聲,“關州沒人了嗎?連女子都用上?” 黎云書遙遙看著他,輕呵一聲,毫不客氣地嘲諷道:“我看北蠻才是沒人了,連姑娘們都打不過?!?/br> * 南城戰況火急火燎之時,沈清容悠悠轉醒。 他敏銳地察覺城中氣氛不對,睜眼大喊:“扶松!” 黎子序聽了喊聲,走了進來,“少爺您醒了?” “扶松呢?” 沈清容隱隱意識到什么,吸了口寒氣,“怎么城中人這么少?他們去干什么了?” “他們......” 黎子序原本想瞞,沈清容先一步猜出了答案,“難道蠻人來了?” 黎子序只好“嗯”了一聲。 沈清容趕緊爬起,被他匆忙摁住,“沈少爺,您傷還沒好!” “都什么時候了還管這些?!?/br> 沈清容一把推開他,匆忙披上衣衫,“蠻人朝哪個方向去?西面還是北面?” 黎子序啞了半晌,“少爺,您還是......” 被沈清容一記眼刀扎過來,他只好開口:“......是南面?!?/br> 這倒是出乎沈清容意料,“南面?他們去南面干什么?” “太守和縣令分別守西、北城門,南面只有阿姐帶人守著,大概......” 此言一落,沈清容陡然驚了,“你阿姐?守南面?——她瘋了不成?!” 不給黎子序機會多說,他提起槍戟匆匆往城南奔去。 城南已經開戰了。 當真應了黎云書的話,分散兵力之后,蠻人軍隊的威脅弱了許多。 她本想著等大家撐不住時,再由四殿下的人出手,誰知真打起來,這群婦女一個比一個生猛,壓根輪不到她來鼓勁。 想來也是,這其中不少人,都是因為丈夫被蠻人所殺,心有不甘,才跟著她來。戰前畏手畏腳,打起來便忍不住想起埋骨他鄉的親人,因著憤怒,簡直干勁十足。 可蠻子也不是吃素的。一來二去,場面陷入了僵局。 蠻人將領望著面前的情況,開始沉思。 關州不好攻破,他知道。 可他自從截胡了那一隊人馬后,就被沈家軍逼著一路往東,切斷了和大部隊的聯系。他無可奈何,又預估關州的兵力不及自己,自己大抵是占了優勢,才往關州而來。 沒想到關州居然這么難攻。 他們長途跋涉、遠程逃命這么久,衛兵們早就累了??闯侵邪傩沾蟮种皇撬朗?,沒有要出城搏殺的意思,蠻人將領終于有些退縮。 關州估計打不下來了。 白白浪費這些弟兄們的性命,還不如保存實力,先清掃關州城邊的其他地方。 但在此前,他想再賭最后一次。 他抬起頭,看向了城門上最顯眼的那人。 看不清眉目,只看得她肩背挺直,氣質鎮定從容,儼然是眾人中的領導者。 蠻人將領瞇起雙眼,對身旁人道:“拿弓箭來?!?/br> 張弓搭箭,將一沾染了毒的羽箭,朝她倏地射去! 黎云書正忙著指揮,壓根沒注意到突如其來的利箭。 等箭飛到她身前時,她驀然睜大雙眼。 她身后,是一個氣勢洶洶、正在搬礌石的小弟子。 如果她避讓開,羽箭勢必會扎在這小弟子身上。 可她亦沒有時機,將小弟子推開了。 黎云書咬緊牙,擋在這小弟子身前。 劇痛尚未傳來,視線被一片黑影遮住。 她被這人猛然一攬,踉蹌了幾步跌入他懷中,聽沈清容磨著牙吸了口涼氣,“我要是不來,你就在這里死撐到底了,是不是?” 黎云書一怔懵,見他反手奪過一個衛兵的弓箭,飛快拉弦。 羽箭精準無誤地扎在蠻人旗桿上,將那旗桿攔腰斬斷。蠻人首領見狀,知是不能再撐,咬牙下令,“撤!” “撤——!” 方才還似猛虎一般的蠻人,此刻卻像是紙糊的老虎,掉頭便跑。 因著黎云書的命令,沒有人開城門追殺??伤腥艘娏诉@情形,都興奮得一蹦三尺,“我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