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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行野護著池寧往前走了一段,老生常談地了些注意事項,然后在喧囂的聲潮中擁住池寧,“寧寧,我走了?!?/br>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梁行野忽略司機和秘書一言難盡的眼神,“是?!?/br> “那你低一下頭?!背貙幷f。 梁行野彎下腰,池寧在他臉頰親了口,吧唧響,“再見?!?/br> 梁行野愣住,進大廳后池寧眼神亂飛,瞄了好幾對接吻的小情侶,大概以為親吻是什么離別儀式。 但為什么只親臉頰?池寧到底懂不懂?還是嫌棄他? 梁行野默默腹誹,他看著池寧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轉身前往vip通道。 回程路上,池寧體驗了一回離別愁緒,蔫蔫地提不起勁,司機直接送他回了別墅。 夜里下了大雪,從落地窗往外看,白茫茫一片。池寧裹著毯子在床上翻來翻去,心想,也不知道梁行野那里下雪了沒。 阿姨進來送溫牛奶,池寧爬起來,咕嚕咕嚕喝完,把杯子遞給她。 阿姨笑著打趣:“天天喝牛奶,都不見長高?!?/br> 池寧伸直腿比劃,否認,“還是長高了的?!?/br> 阿姨笑瞇瞇摸他頭,離開時碰到直播架子,念叨著眼花沒注意,將東西擺放整齊。 直播設備原本放在書房,后來他懶得走,就弄臥室了,不過自從去了謝川工作室,基本沒再碰過直播,放著蒙塵。 池寧說:“阿姨,把它拿回書房吧,有點礙地方?!?/br> 門關上,池寧望著空蕩的墻角,久違地想起了他哥。 和以前不同的是,這次梁行野占了大半戲份。 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他哥,梁行野怎么辦呢? 愿意跟他們一起生活嗎?他哥又愿不愿意? 估計兩個人都不愿意。 梁行野比較獨,不愛有外人在,整棟別墅除了阿姨就只有司機,存在感很低。 他哥脾氣倒是溫柔,但界限感極強,對人類有著天生的警戒心。 他想他哥,但也舍不得梁行野。 越想越愁,池寧支著下巴,惆悵地嘆氣。 一覺過后,池寧把愁緒忘得七七八八,抓緊時間洗漱,趕去工作室。 工作室忙一陣閑一陣,演唱會過后,懶散得像黃昏時的菜市場,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侃大山。 池寧八卦,老油條似的捧著杯咖啡,這里聽一會兒,那里插幾句,哪都不落下。 小話癆叨逼個不停,大家耳朵快起繭了,鼓手領著他去跟謝川學編曲。 謝川佯裝無奈:“又被嫌棄了吧?” 池寧攤手,“他們說話太慢了,比不過我就要趕我走,過分?!?/br> 謝川笑得魚尾紋堆一起,調侃鼓手:“勝之不武啊你們?!?/br> 池寧指指點點:“勝之不武?!?/br> 玩歸玩,一進入到學習狀態,池寧格外認真。 謝川什么都教,他就什么都學。 謝川無數次感慨,池寧編曲一點就通,寫詞一塌糊涂,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不過他已經是極具天賦的存在,有缺陷才真實。 池寧學到下午,一摸手機才發現梁行野給他發了視頻,晃到陽臺邊曬太陽邊回他。 梁行野接得很快,正忙里偷閑,在廣場喂鴿子。 他轉開攝像頭。 古老建筑一晃而過,畫面定格在一群撲棱著翅膀的鴿子身上,咕咕叫著,從梁行野手心啄食。 被海鳥支配的恐懼瞬間籠罩住池寧,他拿遠手機,“我不要看鴿子,你的臉呢?” 梁行野低聲笑,調整好角度。 池寧不僅看到了他的臉,還看到了他懷里的貓。 渾身雪白,只耳尖一點黑色,毛絨絨的,仰頭在蹭梁行野,眼神迷離。 梁行野抱著的是只純種布偶,原本懶洋洋地蜷縮在廣場長椅上,梁行野一來,就往他腿上蹭,歪著腦袋,瞳孔如琉璃透亮,像池寧。 鏡頭拉近,對準了貓眼,梁行野夸道:“寧寧你看,挺可愛的?!?/br> 貓有什么可愛的! 池寧最討厭貓,抿起唇,“他好丑,你不要摸他?!?/br> 梁行野從善如流地松手,問池寧今天做了什么。 池寧看著貓咪跳下長椅,才回答道,“我今天八點就起床了,早餐吃了薺菜小餛飩,然后去工作室上班。演唱會剛結束,大家都很閑,都在摸魚聊天?!?/br> “我沒有,我在跟謝叔叔學編曲,挺簡單的,但寫詞好難。就是給我唱的那首歌寫,謝叔叔說可以發行單曲……” 正事講完,池寧想了想,向梁行野告狀:“我被嘲笑了,上舞臺前我學了一個動作?!?/br> 池寧指著眼睛,眨眨眼:“這個叫wink,高壓放電。我總是放,他們一開始夸我可愛暴擊,后來說我‘人太自戀了就會死’……” 他朝梁行野發送wink時被抓拍到,高清大圖,沾了謝川的熱度,媒體各種花式夸,沖浪姐妹高喊人間丘比特,眨的不是眼,是擊中人心的箭。個個文采洶涌噴發,瘋狂寫小作文。 池寧被夸得飄飄然,在工作室逮著人就眨眼,一群中年大老爺們順著他,做作地捂心臟。鼓手比較貧,見他孔雀開屏沒完沒了,拍他腦袋,讓他差不多得了。 池寧滿臉失落:“現在連打掃衛生的阿姨都笑我?!?/br> 梁行野說:“小丘比特,以后別對他們射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