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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嵐本來以為,知道了方向后,他會輕松地帶著雪霽找到冥淵里唯一的那座城池,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是那些可能對他們心懷惡意的人。 他帶著雪霽一路沿著有光的方向行走,走著走著,才發現,他之前的擔憂……可能太早了。 他們迷路了。 ……危嵐看哪個方向都像是更明亮的地方。 更麻煩的是,冥淵除了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還有其他的麻煩。 危嵐解決掉了一只藏身暗處打算襲擊他和雪霽的野狼,有些痛苦的發現,自己剛換上沒多久的這套干凈衣服……又臟了。 上面濺上了野獸死前掙扎時噴出的血液,黏膩的感覺順著脖子往下滑,還伴隨著一股腥臭的味道,讓危嵐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他一邊屏住呼吸擦著脖子上的鮮血,一邊在心底自嘲: 真是被養在籠子里久了,都變得和金絲雀一樣嬌貴了。 ——他沒嫁給陸鳴巳之前,天天騎著靈鹿在林子里亂跑,也沒少狩獵侵入巫族領地的野獸,何曾像現在這般嬌貴,連一點血污都經受不得? 危嵐偶爾會覺得,陸鳴巳真的把他養得很好。 可那樣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寧愿選擇與這樣的臟污為伴。 現在無法忍受的,總會慢慢習慣的。 危嵐將捆住野獸的藤蔓收了回來,讓它變回一束枝蔓交錯的手環套在手腕上。 ——這是他之前綁在發間的繩結之一,本質是經過特殊煉制的建木靈枝,他可以自由掌控,無論是用來防身還是攻擊,都極為方便。 就在這時,旁邊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了清脆的鼓掌聲。 “哥哥,好厲害!”雪霽拿開了蓋住燈罩的衣服,讓更加聚集集中的明黃色光芒在晦暗中亮起,照亮了他滿是崇拜的紫色的眼眸。 他提著燈籠走到了危嵐身邊,經過那只野狼的尸體時,鼻尖微皺,憤憤地在尸體上踹了兩腳,“壞東西!” 真是個小孩子…… 危嵐心底無聲地嘆了一聲,好笑又無奈地看著剛剛還怕得瑟瑟發抖的雪霽,對著尸體威風了起來。 發泄完了剛剛被襲擊的恐懼,雪霽提著燈走到了危嵐身邊,又一次仰慕地說道:“哥哥,厲害!” 他對語言的掌握不是很好,翻來覆去的都是幾個字的短字。 危嵐略有敷衍地應了一聲,讓他把燈光拿得更近了一些,正在跟濺到身上、衣服上、頭發上的那些血rou作斗爭。 然而,他在這方面實在沒什么天賦,收拾了半天,沒把自己收拾干凈,反倒把野狼的鮮血蹭得到處都是,還好旁邊就有一條小溪,水質看著還算清澈,能洗一把。 雪霽雖然心智宛若幼童,卻對他的情緒十分敏感,注意到他視線的落點后,主動指了指那條河:“去洗,哥哥?!?/br> 他無辜地眨眼,做了個捏鼻子的動作:“會臭?!?/br> 危嵐有些好笑,抬手在他鼻尖上捏了一把。 之前穿了那么久的臟衣服,吃野地里采的蘑菇,也沒見他嫌棄,這才跟他生活了短短幾天,就知道干凈了。 不過,這本就是他想做的事,只是怕總這樣,會耽誤時間。 既然雪霽都這么說了,那還是去洗一洗吧…… 危嵐微微瞇了下眼睛,步伐極快地靠近了那條小溪。 走到水邊,他將罩在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只穿著一條長褲跪坐下來,用手撩起溪水擦洗著身上的血跡。 雪霽什么都沒說,一直安靜地提著燈籠給他照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每一個動作,眼眸里帶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癡迷。 燈光下,危嵐白皙的肌膚透著一種瑩潤的細膩,讓人非常想上手摸一把,或者幫幫他。 危嵐正好清洗完了身前,順著脖子流到后背上的那塊血跡卻不是很好清洗,他曲起手來夠了半天,始終覺得背心中央有一塊皮膚依舊保持著那種黏膩的感覺。 “哥,我幫你?!?/br> 雪霽主動把燈籠放在了地上,繞到了身后,動作十分自然的攏起危嵐的長發,手上沾了一點水,動手擦拭起來。 微涼的指尖穿過發梢,拂過發尾,落在皮膚上,讓危嵐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 作者有話要說: 0w0情敵上線 聽到陸鳴巳說嵐嵐只是回娘家的白夏:瞳.孔.地.震! 第27章 (修 溪水邊,雪霽的指尖順著危嵐后背凸起的骨頭劃下,那兩塊骨頭帶動脊背輕輕顫抖,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 ——肌膚相觸的冰涼觸感,讓危嵐猛地哆嗦了一下,無端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盞用發光苔蘚做成的簡易提燈,此時放在他的腳邊,光芒被他的身體擋住了一大半,讓雪霽的臉幾乎隱藏在陰影里。 危嵐半側著臉,余光里,只能看到他冷白的指尖,還有略帶弧度的唇。 ——那弧度看起來不像是他熟悉的那個雪霽,有幾分戲謔的意味在里面。 危嵐心底突然收緊,驀地轉過身子,一把扣住了雪霽細瘦的手腕,有些干澀地說:“可以了,雪霽……我不太習慣別人幫我擦身子,還是自己來吧?!?/br> 他努力地扯出笑容,只是唇角的弧度卻始終有些僵硬。 雪霽乖巧地任由他扣住手腕,盡管被危嵐抓得有些疼,卻也沒有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