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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一輩子。 吳卿攥著胸膛的手,陰沉無光的眼睛盯著阮驚灼,靈魂與rou體在執拗地訴說,一遍又一遍。 “我愛你?!?/br> “我知道你也愛我?!?/br> 阮驚灼仰著頭,無法聚焦的視線落在空處:“可是沒有時間了?!?/br> “沒有時間了啊吳卿?!?/br> “我不在乎?!眳乔涞?,“真可笑,我居然現在才想明白?!?/br> 遠處有燈光照來,吳卿站起身將阮驚灼擋在身后,目光晦暗地轉向停在眼前越野車。 “是你們請求援助嗎?!避嚧跋聯u,駕駛座的人腦袋一偏,看到了身后的阮驚灼,神色一變,“等等,你的搭檔被感染了?!?/br> 吳卿將上了膛的槍指向駕駛座那人,語氣冰冷:“下車,或者死?!?/br> 越野車絕塵而去,留下兩位面色鐵青的作戰人員。 阮驚灼的情況進一步惡化,他感覺自己在逐漸窒息。 他能很明顯地感受身體發生的變化,坐在副駕駛,一點點見證自己的死亡。 引擎聲震響,車像疾風飛馳而過,吳卿緊盯前方,沙啞而疲憊的聲音中透出不易察覺的哀求:“別睡,阮驚灼,堅持住?!?/br> 對方好像在說些什么,阮驚灼半闔著的眼睜大了一些,把自己的坐姿調整好,證明自己的狀態還不錯。 在說什么。 聽不見了。 剛撐起來的身體滑落了下來,被安全帶綁成一個要落不落的姿勢,腦袋輕巧地垂向一邊,眼睛還維持著睜開的樣子。 下一秒,感染者猛然抬起頭,掙扎著捆綁住自己的安全帶,沖身邊唯一的人類咆哮。 吳卿抓緊了方向盤,黎明曙光姍姍撒下,金光爬上臉頰,反射出猩紅的眼眶。 第43章 冒著熱氣白瓷杯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取走,放置在原位的是震動不斷的智腦。 智腦鬧騰了一分鐘,因為無人問津只能不甘心地停歇下來,在熄屏的最后一刻,屏幕還滾動著一串字。 未接通訊19。 沒一會兒,第二十則通訊接力賽一般地響起。 吳卿充耳不聞,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彌漫舌尖,深入喉嚨,他盯著杯面,眼睛透過騰升的熱氣氤氳不清。 這是他搭檔最忠愛的咖啡牌子,他喝著和其他咖啡也沒有什么不同。 他放下杯子,指著科研人員腦后的槍往前抵了抵:“找到了嗎?!?/br> 科研人員翻找資料的手一僵,資料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他沒敢蹲下去撿,只能哆嗦地求饒,“求求你,饒了我吧。這只是我年輕時候不懂事,腦子一抽提出來的假設,連方案都沒來得及策劃?!?/br> “那就現在開始?!眳乔涞?。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講道理的人,科研人員有理說不清,崩潰道:“感染者的構造和人類根本不同,我們連人類變成感染者的原理都沒完全搞懂,更別說把感染者變回人類了!做不出來就是做不出來,你把我全家殺了我也做不出來??!” 通訊停了又響,這次智腦卻自動接通了??蒲腥藛T被吳卿用槍威脅,捂住嘴巴不敢出聲。 “吳卿你想造反嗎?!?/br> 指揮官的通訊任何作戰人員無法拒聽,上面的人聯系不到吳卿,向指揮官告了狀。 對方聲音陰森,透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窟窿戒條都白背了,內城禁止飼養感染者,說,你把阮驚灼藏哪兒了?!?/br> 身著長袍的科研人員利用反光的半透明柱子,悄悄看了一眼立在身后的男人,男人身姿挺拔,像生長在長白山頂一顆不可撼動的雪松。 男人斂下眼,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從里到外都蒙著一層陰霾。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念在你們為窟窿做的那些貢獻,我給你最后一天時間,如果明天我沒看到阮驚灼的尸體,違反窟窿法律,你和他都給我去死?!?/br> 通訊掛斷,處于暴風中心的科研人員深感不妙,恨不得縮進試驗臺底下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萬幸的是對方好像沒有殺他泄憤的打算,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裹著寒霜離開了。 科研人員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從門縫里往外看,見著對方真的離開之后,趕緊開啟緊急逃生通道,頭也不回地逃出了科研大樓。 早知道就不大周末地回來拿實驗資料了,真的會遇到入室搶劫的罪犯! — 吳卿駕駛著車停在了一棟帶院子的別墅門口,感應到主人的到來,鐵門自動向兩邊折疊,門戶大敞。 這是他父親早年為他準備的住所,他從來沒有踏進過這里,第一次過來居然是為了藏人。 他穿過客廳,來到臥室床頭,將臺燈放入墻壁凹槽,浴室對面的墻壁一震,里面居然是一間密室。 密室昏暗狹窄,一個黑影不斷掙扎著,鐵鏈撞擊墻壁的聲響不絕于耳。察覺到有人靠近,黑影猛然抬起頭,灰白的瞳孔之下,是包裹住嘴巴的鋼化嘴罩。 不是他,吳卿冷漠地想著。手包住凸出來的嘴罩,用力把感染者推到墻上,他有意想要粗暴一些,可聽到感染者泄露出來的嘶鳴聲后又觸電般收回手。 沒有辦法了。 他早就失去了這個人。 他還在期待什么? 人生在世,永恒困擾的三個問題,你是誰,你在哪,你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