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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有繼續開口,他們像是達成了某個心照不宣的約定。沉默著獵殺感染者,兩個人的手段都是狠厲又果斷,但獨獨沒有配合。 明明是提升默契度的模擬訓練,被他們硬生生扭曲成了競技模式。 阮驚灼用完一管子彈后拋開槍械,抽出雙劍近身感染者,劍鋒旋轉,收割,感染者腦袋在地上堆了一個又一個。 時間在屠殺中悄然流逝。眼看全場只剩下最后一只,阮驚灼貼身突刺,雙劍眼看就要砍上感染者的脖子。 只聽一聲細微的電流聲,感染者額前出現一個黑洞,向后倒下。 “二十四?!眳乔鋼崃艘幌乱琅f冰涼的槍口,意味深長地看著阮驚灼,“你輸了?!?/br> 最后一只倒下的感染者分解成碎片,場景逐漸虛化,恢復為纖維狀墻壁。 阮驚灼邁著輕快的步伐擦過吳卿肩膀,在即將路過的瞬間猛然回過頭,一拳打在吳卿臉上。 阮驚灼甩了甩用力過猛有些疼痛的手:“舒服,小爺早就想這么干了?!?/br> 吳卿沒有意料到阮驚灼會突然發起攻擊,幾乎因力道栽倒了下去,他用力擦拭破了的嘴角,舌尖嘗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抿著唇,就著彎下去的動作一個上勾拳。 阮驚灼躲閃不急,下巴遭遇重擊,牙齒狠狠咬上了舌頭。 “嘖?!比铙@灼甩了甩腦袋,兩人同時擺出了預備攻擊的姿勢。 “繼續?!眳乔涞?。 一顆炮彈在腳邊不遠處炸開,阮驚灼猛然從回憶中抽離,舌尖抵著上顎,仿佛還能感受到當時的疼痛感。他思緒開始放空,機械性地斬殺其余感染者。 然后呢,他想著,然后他們好像就打起來了,從一開始的有技巧進攻演變成了潑婦式打架。阮驚灼專門朝吳卿臉上招呼,一張帥臉被他打得青青紫紫,而吳卿下手黑,表面上看看不出什么大礙,疼的都在rou里。 兩人你來我往纏斗在一起,總之場面非?;靵y。 “重心不穩,速度有余?!?/br> “固執死板,不通變通!” “只有基礎極差的人才會走這些旁門左道?!?/br> “不要把你的僵化思維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兩人一邊拌著嘴一邊打得難分難舍,教練因為他們遲遲沒有出來,進去拉架,結果兩人對決升級為了三人混戰。 事后兩人光榮得到了第一份打架斗毆處分,為接下來無數次的處分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在吳卿趕過來炫耀自己的勝利時,阮驚灼還沉浸在回憶里處分后體罰的痛苦中,看到罪魁禍首走過來怒急攻心,沖過去就是一拳。 阮驚灼怒罵:“混賬??!” “嗷嗚……”不帶這么遷怒的。 第24章 吳卿瞪大眼睛,看阮驚灼就像在看一個絕世大渣男。阮驚灼罪惡的爪子又要伸過來,吳卿全身緊繃,卻被一把拉過去,腦袋被摁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血rou擠壓的“噗嗤”聲從身后傳來。阮驚灼拔出穿透感染者心臟的另一只手掌,摁住吳卿后腦的手順勢往上移,揉了揉烏黑的頭發:“看人?!?/br> 吳卿原本沒覺得有什么,頭頂的觸感傳來后,他的委屈一下子全涌出來。他環住阮驚灼的后背,腦袋埋在頸間,嘴里哼哼唧唧。 “行了行了,我不該打你?!比铙@灼拍打吳卿的背,盡最大的耐心安慰受委屈的尸王,沒有注意到他身后想要偷襲的感染者,沖過來后又突然僵硬的身體。 血色的眼睛從頸窩間露出,冷冷地注視著這只看不懂氣氛的感染者,感染者高舉著的手將落未落,在猩紅眼睛瞇起的一瞬間,轉身逃離了戰場。 一只感染者的逃跑改變不了激烈的戰局,城外炮火連天,血沫與殘肢齊飛,混亂之中誰也沒空去注意某個小角落玩忽守職的兩名作戰人員。 阮驚灼從吳卿的頸椎一直順到后腰,可對方不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越順越炸。阮驚灼察覺不對,身體往后稍微一揚,看見吳卿目光沉沉地盯著身后的巖石。 他以為是巖石后面藏著什么東西,后來發現吳卿看的不是巖石,而是巖石方向的那片漆黑的夜空。 阮驚灼捏了捏吳卿的后頸皮:“怎么了?” 吳卿盯著不見一顆星的夜空,抱緊了阮驚灼:“它們,要走了?!?/br> 仿佛一個信號,吳卿話音剛落,不論上一秒感染者們在干什么,下一秒全都不顧一切地轉身往巖石方向的奔去。 阮驚灼在這一瞬間也想轉身,但身體被摟緊無法行動,他愣了片刻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們站的比其他作戰人員要遠。別人看到的是如潮水一般涌去的感染者,而他們看到的是感染者鋪天蓋地地向他們沖過來,在即將接觸到的瞬間又往旁邊流去。從俯視的角度看他們就像被隔了一層透明的防護罩,沒有人能靠近他們周圍方寸。 以最后一只感染者消失在視線的時候為終點,它們撤退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鐘。作戰人員訓練有序地分好小隊,分批打掃戰場,還有一些看上去地位比較高的作戰人員在和指揮部的人商量著什么,面容嚴肅。 他們商量的內容阮驚灼也能猜到,無非就是莫名其妙的尸潮和其撤退的驚人速度,這不是一次偶然的尸潮,而是一場試探。有人cao控這感染者,試探安全區的防御力,試探完畢迅速撤退,那么下一次,很可能就是真正的進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