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坐在月明里 第79節
“因為你不可以惹我不開心?!?/br> 周和音就惹了,她拿手里的葡萄堵他的嘴。傅雨旸是真嫌酸,銜在嘴邊,就是不吃,只來回地拿舌尖逗弄著。 引得周和音想要回頭了。 她伸手之際,座椅上的人,冷漠地咬開,再面不改色地咽到肚里去。 吐皮的時候,問她,“你戒指呢?” 戒指?周和音想起什么,在他褲口袋里。 要他還給她。 “自己拿?!?/br> 細巧一枚,沒有丟,還在他右邊褲口袋里。只是他落坐在椅子上,她輕易難拿到。 手伸不進去,周和音就叫他起來。 傅雨旸才不聽她,“誰讓你沒事放這里來的?!?/br> 嬌嗔的人呢說他不講理。 “嗯,我不講理的事多了去了?!备涤陼D附和她,“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br> 他拖她到膝上,問她中午吃飯,有沒有人為難她。 周和音手里的葡萄盤都跌了,他也不肯她去揀,只管問他的話。 “你有很多敵人嗎?人家干嘛為難我?!?/br> “哦,沒為難你,那你說什么晚了?” “什么晚了?”周和音裝傻。 某人笑著捫緊她,捫得她透不過氣來,“對啊,我倒要問問你什么晚了,現在還來不來得及?嗯?” 傅雨旸氣息里滿滿的酒氣,又吃了兩顆葡萄,抵在周和音臉頰邊,熱絡發燙,聲音卻是溫柔暗啞的。酒氣是甜,葡萄是酸,總之,都是引/誘的味道。 周和音必須承認,她被誘惑到了。分不清是甜酸的沖動,還是攢著想念,她來不及思考,剛一偏頭過去,熱氣碰到熱氣,本能地粘連到一塊。 甚至分不清誰快一步,好像是周和音,她有點賭氣地去吻他,不想他說話,或者就要他聽信她的,“就是晚了,我遇到你的時候已經晚了?!?/br> 傅雨旸兩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仰面后背貼在椅背上,任由膝上的人孩子氣地吻也是咬著他。 她有點急,急他不回應她。 這個時候他還記著仇呢,“你怎么著我都是應該的,我不去招惹你,別有人回頭又來一句,我回來就是為這個?!?/br> 周和音被他氣得臉愈發的紅。去咬他喉結處,拿他的話指證他,“你說小孩不鼓勵,不會進步的?!?/br> “小孩不聽話,也該罰!” 她即刻要下去。 被傅雨旸一只手死死扣住,仿佛這樣就是他口里的罰。他腳下一施力,轉椅重心往后,直到墻邊才剎停下來,周和音結結實實往他懷里一栽。 她才要撐著手臂起開時,傅雨旸按著她后腦勺,往他懷里帶,舌尖也一點點來軟化她,視為鼓勵也是懲罰。 明明飲酒的人,卻比懷里人多十萬分清醒般地冷漠。他認認真真捏著周和音的臉,問她,“結束了嗎?小音,別鬧,你那沒結束來這樣親又是咬的,我可和你沒完!” 周和音癡笑半聲,然后跨在他腿上,外面風雨不休,時而霍閃兩下,她明明最不喜歡這樣陰森鬼魅的天氣,可是聽著他的話,感受著他胸膛起伏里隱隱發作的情緒,她極端極了,害怕滋生出極端的安全感。 迎面捧著他的臉,手指能碰到胡茬的青。她問他,沒完是什么意思? “沒完就是把你頭一回進我書房,我想對你做的事通通做一遍!” 頭一樁就是…… 趁著她天旋地轉,情意綿綿,拈取她濡/濕的證據,然后鼓勵她,“上來,乖?!?/br> 第63章 ◎迢迢◎ 傅雨旸的職業病, 下了視頻會議,他都會第一時間摁下攝像頭和關閉麥克風。 眼下還不夠,他伸手把筆電直接強行關機了。 再來扶臂彎里的人, 催她也是求,“聽話?!辈⒁皇终铝怂婉R尾上的發圈。 周和音只覺長發冷絲絲地散開來, 散在她腰間, 她提醒他,剛在鄉下那會兒,他說下午晚上都有事的。 “你就是事!”傅雨旸說, 豈止,“你是事精!” 說著, 懶洋洋的神色,他執意, 執意她執行一次,欺侮他也好, 取悅他也罷,隨便, “書云說得對,我們小音就是最好的,她回回遷就別人,這么好的孩子,爹媽是怎么教出來的呢?這么好的孩子,我上輩子是攢了多少福報,才遇到的呢!” “周和音,就是我下輩子最大的余慶啊?!?/br> 汀濘的感官里, 彼此挨觸, 原本就迷離沉醉, 像一個頂級的吻,涎水溢溢,是相思也是欲/望,周和音睜著眼,她看不見自己,唯有看清傅雨旸。 看他一點點拿他的沉著對抗欲望,也拿他狡黠的言語來撩撥她。 女人天性是聽覺動物,未必是迷信,而是信仰。你說的,一切一切,我都愿意信仰你。 愛情本該也是等價置換,以真換真。 饒是話術,甜言蜜語,周和音也能剝開那花哨的糖紙,看到里頭有她期翼的,真心,好物堅牢的真心。 于是,一瞬里,她覺得這樣的自己倒不狼狽了,反而主導,因為她在上,像一個客觀冷靜的上帝視角,一點一滴地看清她睥睨之下的人,如何把他的冷靜冷漠丟盔棄甲般地扔掉…… 她才由著自己去接納了一點,笨拙也好,羞赧也罷,被他腰帶上的金屬冰到了,本能地往回縮,念頭才起,椅上的人就箍著她的腰,不讓她孩子氣,更不讓她逃。 動真格的時候,他從來是不言語的。 箍著她狠心往下一按,始作俑者先出了聲,半截,像鼻息里逸出來的煙,輕飄彌漫,無色無相,卻能蠱惑人心。 周和音伸手去捂他的聲,將將碰到他,整個人被一股力道拋起來,她聽著自己曼聲叫出來,堪堪途中,改了主意,回頭捂自己的嘴。 傅雨旸十足被她逗笑了,是愉悅。 身輕路遙,迢迢夜奔,逾過明月星辰后,總算抵達的,眼底直抒內心的萬分愉悅。 失魂落魄的人,被一而再地拋起、跌落后,哪里還有半分上帝視角了,全把自己那三分野心忘得干干凈凈,她搖頭,揪著他襯衫,承認自己主張不起來。 傅雨旸銜住她襟前,再慢慢換氣間,去撩開她的裙擺,低頭要看的時候,周和音捧住他的臉,不住地搖頭,她不要這樣,也不要在這里。 某人托著她,忽地起身來,嘴里批評她,四肢不勤,“懶?!?/br> 卻又不縱容她。 確實,她不配合,這樣他有點不暢快。 于是,他抱她去桌案上,兩步路,踩到腳下那放葡萄的瓷盤了,傅雨旸一腳撥開,不等懷里人反饋,她剛剛躺下,他就闖進來了。 酒氣作祟,他莽撞了些,但也好過剛才那樣,周和音閉眼,些微的痛楚浮到眉心里,她本能地回應他,“我想你了?!?/br> “我也是?!?/br> 旖旎怡情,她要他輕一點。 傅雨旸狠心撻/伐的嘴臉,“辦不到?!?/br> 桌案上先前視頻會議的筆電是被他強行關了,可是手機沒有,傅雨旸的辦公手機一向是靜音震動,嗡嗡地在藍牙鼠標邊上響, 物什與主人斗法似的,手機越此起彼伏地響,主人興頭越盛。 周和音懨懨地絞著他,額上心口都是汗,她想歇一口氣,也嫌他電話多,“你要么接、一下?” 聲音全被他撞散了。傅雨旸怪她不專心,干脆把手機扔遠一些,由它到地上去唱去,“誰離了誰都不會死的!可我離了你會!” “大話精?!绷R人的人,濕發貼臉。 傅雨旸伸手去替她撩開,看她粉撲撲的臉,亮澄澄的眼,還不夠,他按亮案上的燈,一束巧圓有限的光,打在她眉眼上,耀得她本能地閉眼, 傅雨旸問燈下人,“舒服嗎?” 闔眼沉醉的人去拂他的臉,不肯他說,也不肯他問。 結果,某人截住她的手,咬她指尖,逼供也成心,成心地離她而去。 身下的促狹鬼,一秒感應,攀住他頸項。傅雨旸得逞的笑,重復他的問題。 驕矜的人,輕微地點頭,吝嗇她的表揚。 有人不依,像極了讀書時期一味研讀的優學生,不滿分,就是沒考好的優越感。 貓狗大戰般地,非得從她口里討到那個一百分! 房里冷泠泠的涼意,交頸一雙人,有糾纏潦草的嘆息,更有物什發出的聲音。 混沌迷蒙里,周和音覺得感官只剩下聽覺,才愈發得清晰。 桌案,還有他腰帶上的金屬…… 這些規律的聲響比他們本身更羞恥,她一面要他停下來,一面繳械地點頭,忙不迭地,顫抖哀怨的低低嗚咽,不無狼狽地, 把他要的一百分還給了他。 良久,緩過一口氣來,朝他委屈兩聲,她不喜歡這里。 “為什么?” “硌得慌?!彼杆募贡?。 “我不硌就行?!备涤陼D渣男嘴臉,怡情貌,贊美地說,溫柔鄉,誠不欺人。 周和音拍蚊子的手勁打在他臉上,詛咒他,“英雄冢?!?/br> 傅雨旸全不忌諱,“我的墓碑上有你的名字就夠了,我不怕?!?/br> 周和音撈起什么,就要丟他的時候,傅雨旸決計地離開了她,再來撈她腿彎。 * 抱躺到臥房的軟床時,周和音手里握著個起釘器。 某人掰開來看的時候,整個被她氣到了,“要干嘛?謀殺親夫嗎?” “想得美?!彼挪蝗ニ南葳謇?。 他來剝她,也解脫自己。再去翻床頭柜的東西。